我的隐身战斗姬:正文卷 第421章 逆来顺受
路易莎乘坐的飞机降落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是天堂也不过如此吧?
与她同行的孩子们同样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贪婪地打量着宏伟气派的机场,虽然这机场已经建了不少年头,在经常来往世界各地的旅客看来已经算不上第一梯队的建筑了。
这里的空气湿润而凉爽,完全不同于家乡那边要么干热要么潮热的气候。
每一位旅客都是那么体面,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里充满了名为“爱”的东西,与阔别多时的家人或者朋友相拥在一起,他们说话的语气又是那么波澜不惊,像是从未经受过战争和流离的苦难,当他们看向她和其他黑皮肤的孩子时,目光又是那么友善。
早有汽车等在机场出口,不是那种四处漏风的卡车,而是车窗玻璃洁净得能映出人影的高大校车,甚至还有穿着西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站在车门口微笑相迎。
路易莎在父亲和兄弟被抓去当炮灰、与母亲和姐妹失散时心跳都没这么快,她向每个遇到的人微笑,认为自己一定是到了天堂,因为周围每个人都像天使一样……不过,在一段时间之后,她的想法就发生了改变。
当她们从校车里走下来时,看到眼前是一座气势恢弘的学校,每栋建筑都像是经历了两三百年的时光,历久却如新。
女生们穿着典雅的校服,三三两两地抱着书本徜徉在校园里,或者惬意地半躺在青草地上闲聊,她们的肤色以白人为主,也有部分黄皮肤和黑皮肤的学生。
接下来的几天里,路易莎和其他孩子度过了梦幻般的日子,她们机械般地被安排参加了开学典礼,每人收到了冬夏两套校服、文具、书包、课本,还被安排了两人一间且带有独立卫生间甚至还能洗澡的宿舍——这真的不是酒店吗?
正式入学之后,她们这些孩子根据每人的英文基础和智力水平被编到了不同的班级和年级,路易莎是其中最好的一位,但从没上过学也没识过字的她也只能进入小学三年级,其他孩子则被编入小一和小二。
尽管她的年龄比同班学生大得多,但从外表上倒是看不出来,因为严重营养不良的她发育迟缓,有些小三的孩子甚至比她还要高大和强壮。
路易莎从此开始了学校生活。
她非常努力和刻苦,每天上课时都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各种知识,从一开始连十以内加减法都不会、连一个英文字母都不认识,到后来用两三个月就学完了小学三年级的所有课程——当然,与绝大部分西方学校一样,这所学校的小学课程内容也非常少,大部分课程以寓教于乐为主,遇到她这样疯狂学习的孩子,确实禁不住学。
然后她开始跳级,用了两个学期的时间,她完成了小学学业,终于没有比同龄人晚太多时间进入了初中课堂。
不过,进入初中课堂之后,她的麻烦就来了。
首先是课程上的问题,初中课程更多更复杂,很多在同龄人一想即知的问题,没见过世面的她却茫然无知,而且初中多了讨论课,老师在课堂上给大家布置一个主题,学生们分组进行讨论,然后将组内讨论的结果与其他组进行辩论,主题往往是关于经济、政治、环境保护、国际关系等内容,这些东西对路易莎而言太过陌生。
其次,同班的中学女生并不像小学班级里的同学那么友善,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小学时同学之间开的玩笑都不带有什么恶意,纯粹是小孩子出于好玩,而初中生就不一样了,随着生理和心理的成长,注定了孩子在升上初中之后就会产生分化。
不幸的是,路易莎的班里就有几个不太友善的同学,她们几个都是学校拉拉队的成员,一个个小小年纪就长成肤白貌美大长腿,明明还是初中生,看上去跟高中生都差不多了。
路易莎这一年时间里也成长了不少,但这只是相当于为她以前的营养不良亡羊补牢,身高和体重依然比不过普通的同龄孩子,站在这几个啦啦队员的面前就像一只丑小鸭。
如果把班级里的学生也分为三六九等,啦啦队员们就属于最上层、最风光的一批,学习好的书呆子只能算中层,而像路易莎这样又瘦又小的外国难民毫无疑问就是最底层——这本来无所谓,路易莎只想学习,不在意自己被看成什么,但拉拉队员们不知怎么就看她不顺眼,可能是因为她屡次受邀请以难民学生的身份上电视做过访谈吧,所以她们既嫉妒她,又看不起她,觉得凭什么她是难民就能受优待?
后来,社会上因为难民收容与犯罪问题而生起波澜,很多人认为涌入的难民造成犯罪率攀升,挤占了大量社会资源和福利,并且抢了本国人的饭碗,于是掀起了一次次的抗议活动,对政府造成了很大压力。
原本应该是一方净土的校园也不可能避免地受到了影响,尽管校方的态度始终不变,但不少学生开始对着路易莎她们的背影指指点点。
中二时期的学生们受限于年龄和阅历,即使再聪明,也想不到学校和学校背后的财阀接收难民学生的良苦用心,校方押注的是未来,难民学生跟社会上的难民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物种,前者是珍贵的可造之材,将来会成为财阀扩张势力与资本的代言人,因为难民的祖国现在有多落后,就意味着将来有多么广阔的市场。
然而这些内情没办法向大众公开解释,即使解释了,这些没有远见卓识的中二学生也很难理解,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也只需要被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大多数人老老实实当成被社会舆论煽动的对象就行了。
路易莎班里那几个啦啦队员,她们可能是受到社会风潮的影响,以前只是在背后对路易莎说些阴阳怪气的话,现在终于发展到对她动手动脚了。
学校对难民学生的保护还是很周到的,但再周到也不可能在厕所或者寝室里安监控,而且大部分难民学生怕惹事,即使受了欺负也不敢声张,因为她们尝到了天堂的滋味,生怕跟本地学生起冲突之后,再被打回地狱,遣送回国,这就进一步助长闹事者的嚣张气焰。
路易莎也是如此,她倒不是说怕被遣送回国,而是在她看来,啦啦队员们的欺负是可以忍受的,相比于她过去生活的地狱,天堂里即使有几个不和谐的因素又算得了什么?再怎样她们也不可能要了她的命。
终于有一天,当她进入厕所里方便时,那几个啦啦队员悄悄尾随其后,确定厕所里没有其他人时,便由一人把门,将提前准备好的“打扫中”的牌子挂在门上,其他人等在隔间外,路易莎一出来,就被她们包围了。
路易莎看到是她们,就知道自己又要挨欺负了,她往地上一蹲,双手抱头,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姿势,意思是:你们打吧,骂吧,踢吧,往我头上泼凉水也行,我能忍,只要你们能出气就好。
说真的,啦啦队员们人高马大,毕竟都是女孩子,她们的粉拳嫩腿相比于以前她父亲的铁拳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拉拉队员们也已经发现她皮糙肉厚而且特能忍,揍她几下她也不当一回事,往她身上泼凉水也不会令她感冒发烧,反而令她们自己挨了老师的责骂,还通知了家长,因此今天她们不打算拳打脚踢,而是玩一个新游戏。
她们互相递了个眼色,一个人从她背后将双手插入她的腋下,把她的双臂箍住,另外两个人分别抱住她的一条腿,三人协力把她从蹲姿给抬起来,并且把她的身体拉平了,而最后一个人则坏笑着将手伸向她的裙子,说道:“听说你们国家的女孩子在成年之前都要经受割礼,让我们开开眼界呗?咱们都是好朋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仅如此,她还掏出手机,俨然要将看到的东西拍下来,说不定还会发到网上或者给班里的同学看。
路易莎在这所学校里学到的最重要东西之一就是人格和尊严,当然这也是校方有意培养,因为人格的魅力非常强大,当这些孩子长大成人返回祖国后,她们的人格魅力会令大量没见过世面的国民为之倾倒。
她可以挨打挨骂,但她们即将做的事会彻底践踏她的尊严,终其一生都走不出这个阴影,如果她连这个都能忍,那就辜负了学校的栽培。
一直逆来顺受的她激烈地反抗起来,想要摆脱她们的钳制,但瘦弱的她怎么可能从人高马大又人多势众的她们手下挣脱?
她想呼救,身后那个人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牙,于是一口咬在那个人的手上,把手指都咬破了,疼得那人怪叫一声,赶紧撤开了手,但依然钳制住她的双臂。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路易莎终于喊出来,不过厕所的隔音比较好,外面不一定有人能听见,即使听见也不一定会来多管闲事。
班里的同学基本都知道拉拉队员们喜欢欺负路易莎,但她们要么也对难民学生心怀成见,要么怕引火烧身,以前没人多管闲事,以后大概也不会有。
“臭不要脸的小见人!”
负责看门的那个女人见路易莎像出水的鲶鱼一样手刨脚蹬,令其他同伴迟迟无法得手,于是走过来,扬起手掌左右开弓,狠狠地抽了路易莎几个耳光,把她牙龈都抽出了血,也令她的大脑受到震荡而阵阵眩晕,反抗力度变得微弱。
其他女生利用这个机会,顺势扒掉了她的裙子。
眼看她们就要得手,就在这时,厕所门口却响起了一个慵懒而清脆的女声。
“我说,你们在玩什么呢?看着挺好玩的,带我一个呗。”
啦啦队员们闻声一惊,赶紧回头看过去,她们以为是老师来了,但定睛一看,倚着门框站在厕所门口的却是一个酒红色头发的漂亮女生,上半身也穿着跟她们一样的校服上衣,但问题在于,红发女生的腿上却没穿着跟她们一样的校服裙子,而是穿着一条洁白的马术裤,脚上也没穿着制式皮鞋,而是蹬着一双高腰马靴。
要知道,这所学校的校规明文规定,学生在校内要穿全套校服,她们几个也只有在拉拉队训练时才会换上拉拉队服,没见过学校里哪个学生敢违反这个规定的。
从相貌、身高和发育程度来看,这个红发女生可能是刚升入初中,她们几个以前谁都没见过她。
“喂!你是谁?我警告你啊,如果想要平平安安度过中学生涯,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负责看门的那个啦啦队员厉声告诫。
红发女生却惊喜地一挑眉毛,“真的吗?如果我要多管闲事,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负责看门也是动手抽路易莎耳光的啦啦队员揪住路易莎的头发,把她低垂的脑袋抬起来,让红发女生看到路易莎嘴边流淌的血,“看见没有?如果你不想变成这样,就赶紧滚!”
另一位拉拉队员心思细密一些,她觉得红发女生敢公然违反校规,大概来头不小,或者不好惹,于是劝道:“你应该不认识这个猴子吧?她只是一个难民而已,给我们国家带来很多麻烦,咱们应该一起把这些难民猴子驱逐出去,这样才能让社会秩序恢复以前的样子。”
红发女生却像根本没听到她们的话似的,自语道:“来上学之前,我本来没抱着什么期待,只是因为懒得费口舌,才答应过来,毕竟是混日子,在哪里不是混呢?”
一边说,她一边挽起袖子,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她的眼神中迸现出猫看到老鼠那样的狂喜。
“不过,看来这所学校比我想象的更有趣。”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