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乱起来了，倒是麻烦。”

    张子陵心中微微沉吟，“若等我实力上去了，谁敢作乱，就将其扫平，这就简单多了。”

    “而这所谓动乱，都在损耗人族底蕴。”

    “人族作为人道主流，这一纪元中，必定受到冲击，这就是反噬了。”

    “以往一切因果都要清算，人族首当其冲，得其利，自然得其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是不可避免之事。”

    “我眼下实力，都只是外力，等帝命池破灭开来，一切都宛若镜花水月，到底不是我自身修行得来的，无法作为依仗。”

    “那些世家大族，固然侵犯了太一门的利益，但真说起来，后来天地崩乱，劫数弥漫，那些人面对大是大非，也能拎得清。”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人，这样一来，张子陵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对那些世家大族出手。

    此时张子陵身具伟力，若全力出手，毁天灭地，不在话下，扫平几个世家大族，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些世家大族，可没有帝兵镇压气运，就算族中有着圣兵，但在张子陵面前，实在不算什么。

    只不过，那些世家大族中，在无尽遥远的将来，未必没有与张子陵并肩作战者。

    只能说，这一切乱战的背后，利益才是根源。

    帝族门派高高在上，攫取绝大多数利益，而剩下的世家大族，只能捡一些残羹冷炙。

    但有些世家大族，距离所谓帝族，实则只差一步，唯一欠缺的地方，就是没有帝兵，家族之中，不曾出现一尊帝。

    除此之外，古史之中，并非没有出现过璀璨人物，其光芒照耀尘世，哪怕一尊帝横压天地一纪元，与帝同处相同的时代，光芒都不曾彻底被掩盖。

    张子陵眸子中精芒乍现，俯瞰整个东洲，这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无穷气运，浩浩荡荡，氤氲成雾，飘荡天地间。

    有紫光滔滔，青光如丝如瀑，金黄色大光如金灿灿大云，赤红之光映照如火，白光晶莹如水，黑光转动，如九幽深渊。

    这如画江山，沾满劫数，此后天下不会太平。

    “这等乱局，我无法改变什么，但那元海生灵的手，伸的太长了。”

    张子陵心中杀机流转，随后一步踏出，就此进入元海中。

    “这是？”

    帝命池中，沐小雨脸色微变，因为这帝命池的特殊缘故，沐小雨居然看见了张子陵的所作所为。

    “那可是元海，万古禁忌，张道友居然敢涉足其中？”

    “哪怕有着帝命池加持，实力非凡，但这样做，真的不怕有意外出现吗？”

    沐小雨蹙眉，而胧月同样感到不安。

    “圣子跑到元海去做什么啊？我曾从古籍中看到关于元海的记载，那里面可是有无上大魔头，吃人不吐骨头，圣子跑进去了，还能出来吗？”

    “放心便是。”

    沐小雨神情淡淡，轻声说道：“张道友不像是莽撞之辈。”

    “不像是莽撞之辈？”

    木高峰嗤笑一声，“我看其是太过膨胀了。”

    “不过这也能理解，就算以往来谨小慎微，但突然伟力加身，实力通天彻地，生出狂妄之念，这都是正常现象。”

    “若是我的话，多半也会如此。”

    木高峰喟然一叹，“骤然间得到伟力，而心境不曾跟上去，那一切就都是虚妄。”

    沐小雨皱了皱眉，固然心中不愿相信木高峰所言，但理智告诉沐小雨，这的确是合乎逻辑的，木高峰并非是在胡言乱语。

    “古史之中，并非没有人骤然间得到力量，但最终后果，大多都不美妙。”

    木高峰继续说道：“有些家族，前辈高人寿元将尽，此后运用醍醐灌顶之法，将毕生修为都传给一位后辈弟子，寄希望那后辈弟子可以继续护佑家族。”

    “只不过，到头来，反倒是那后辈弟子心性大变，给家族带来大祸。”

    “这跟醍醐灌顶可不一样，醍醐灌顶有着隐患，想要将修为传给他人，但这本是逆天而为，心性生变，理所当然，与圣子身上的情况并不相同。”

    “帝命池中气运加持，也唯有如此特殊情况下，才是使得圣子身具伟力，这不是拔苗助长，对圣子此后修行，并无隐患。”

    “但心境也能得到提升吗？”

    木高峰淡淡说道：“力量易得，特别是对吾等而言，这世间绝大多数机缘，轻易间就可以得到。由此提升力量，有什么难的？”

    “但若这样做，就算前期进境迅速，也是在耗费潜能。”

    “而且心境更不上，此后性情乖张，更不必在修行路上走远了，这一切都成奢望。”

    “你们太一门的圣子，又怎么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古史之中，一切早有记载，骤然间得到力量，很是不祥，那圣子又如何会成为例外？”

    沐小雨被木高峰说的脸色难看，却无法反驳什么。

    “圣子真会出现意外吗？”

    胧月眼睛一红，就要垂下泪来，沐小雨心中动容，倒是有些意外，胧月与张子陵应该认识时间不长才对，何以就有这样深厚的感情了？

    沐小雨自身自然也感到不好受，但更多的还是觉得张子陵活着对宗门有利，至于所谓交情，实则是没有的。

    沐小雨微微摇头道：“不必想太多，既然张道友选择这样做，那自然有其道理，暂且等着就是。”

    实则就算想要有所作为，都是不易之事，沐小雨身上，的确有着气运加持，此时具有部分伟力。

    这跟张子陵比起来，自然是相差甚远，但最主要的是，这股伟力，沐小雨无法掌控的游刃有余。

    这样想来，沐小雨对张子陵生出一丝好奇之念来。

    “张道友为何可以如此轻易就掌握这般强大的力量？”

    这看起来不是什么值得深思的问题，但若深究，其背后必定有着很深的隐秘。

    “莫非张道友无意中进入某一方梦境，修为境界提升到很高层次，故而得到这股力量，并无半点隔阂？”

    这已经是沐小雨所能想到的极限了，“这一纪元，无比特殊，此时绝大多数梦境尚未化虚为实，但若得到梦道灵物，是有可能进入到一方梦境中修行的。”

    “梦境之中的东西无法带出来，但修行的经验，并非虚假，这都很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