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乌金蛇心中自然还是有很大不甘的。

    任谁知道，自己这一生所经历的一切，皆为虚妄，一切皆是一场浮华大梦，谁能甘心呢？

    可惜，再是不甘，也是枉然，乌金蛇还有理智，自然知道，哪怕穷尽全部力量，都不可能改变这一切。

    毕竟这跟太皇有关，一尊帝的布置，除非同等层次的力量，不然是无法逆转的。

    “原来是这样，我等皆为虚假吗？”

    在乌金蛇洞彻这一切的真相之后，那一只熊，一只狐狸，一只虎同样明悟过来。

    “既然如此，的确是没有任何胜算！”

    乌金蛇惨叫一声，双瞳之中，闪烁的绿芒，明灭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熄灭的火烛。

    只是这所谓幻界打开，那蜃龙同样很吃力。

    那幻界的确跟外面的大界，根源如一，而外面的大界，那是何种情况？还需要说明吗？

    山崩地裂，山河轮转，皆要在这一场灭世劫数中，化作虚无。

    这是何等恐怖的景象，而幻界打开，不可避免的就与这一方大界，陷入到同样的局面中。

    蜃龙神情恼恨的很，“你们这些人，明明都要死了，为何要扯我的后腿，真是可恨啊！”

    蜃龙气的暴跳如雷，倒不是说，失去这幻界，后面蜃龙就铁定无法离开了。

    但这样一来，那幻界，必定要跟自身割裂开来，如此一来，意味着蜃龙将会失去很大的一个依仗。

    蜃龙的确是想着依靠张子陵离开这一方大界，但离开这一方大界之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那未免太艰难了一些吧？

    更不要说，那幻界之中，可是有着蜃龙的很多收藏的。

    蜃龙这些年来，并非虚度，自然得到很多好处。

    别的地方，那也就罢了，但是在这昆仑山上，蜃龙四处打探，日复一日的寻找机缘，收集的各种灵药仙金，都是不少的。

    有些是安置在苦海中，但也有一部分，安置在这幻界之中。

    可是现在，整个幻界都要化作混沌。

    张子陵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倒是那蜃龙一番动作后，将那些来犯之敌，居然一下子都一波流带走了，这就太让人感到震惊了。

    哪怕蜃龙实力再是了得，本身也还是在准帝之境上，并未超出这种境界极限。

    “嗡！”

    就在这时，慧心身上，陡然神光激荡，随后无尽神光，都迸射开来。

    “这是要自灭了。”

    张子陵眸光微转，这显然是慧心自己所为。

    “坚持不下去，必定要身死道消，那又何必坚持呢？”

    慧心双眸黯淡，盯着张子陵，仔细看了看，其神情有些慎重。

    “你小心了，太皇既然留下后手，那说不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从何说起？”张子陵同样盯着慧心，神情淡淡，并未显露出内心所想。

    “你觉得太皇是怎样一个人？”

    慧心轻笑一声，在这入灭的关头上，慧心看起来颇是轻松。

    “那样一尊狠人，自私唯我，怎可能将这七窍玲珑心拱手让给你呢？”

    “哪怕对方早已化作土灰，但任何一尊帝，都留下后手，谁不想有朝一日逆天归来？你招惹到一尊极其可怕的敌人，希望你可以足够幸运。”

    张子陵神情淡漠，“幸运吗？这等事情，怎可能依仗气运？”

    “你除了气运，还有什么底气可以跟一尊帝争锋？”

    慧心眸子中露出好奇之色，慧心可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有着欺骗自己的必要。

    张子陵摇头不语，关于自己的隐秘，自然不必跟慧心说。

    慧心自失一笑，这的确没有什么可好奇的。

    不过想到太皇有可能受挫，慧心心中涌现出一丝愉悦之感。

    “说不定，将来你我还有再见的一天。”

    慧心这话，说的张子陵沉默少许，之后张子陵才是说道：“长生陵园中，自你的尸身上，孕育出新的神魂来，那还能算是你吗？”

    其实肉身的变易，这都不算什么，但是原来的神魂都彻底腐朽，此后这肉身上孕育出新的神魂，跟之前相比，怎能算是一体？

    “姑且当做是我吧。”

    慧心对此倒是看得开，“继承我的记忆，我的一切，说是我重生归来，也不为过。”

    “只不过，七窍玲珑心给了你，哪怕到时候复苏归来，那七窍玲珑心也没有了。”

    张子陵有些讶然，“怎会这样？”

    “所谓体质，看起来跟血肉之躯捆绑在一起，但其实不然。”

    “这跟神魂同样是紧密联系的，七窍玲珑心如此特殊，普天之下，只可能有一份。”

    张子陵冷笑，“何必蒙骗于我？”

    “所谓体质，的确跟神魂有关，但跟肉身的关联，想要斩断，难如登天。”

    “我可不信你那血肉之躯，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说到这里，张子陵沉思片刻，才是继续说道：“我想我明白了，太皇为何这般做了。”

    “看来我得到的七窍玲珑心并不完整。”

    慧心脸色变了变，默然少许，才是说道：“你果真不凡，不错，我的确没有说全。”

    慧心叹道：“太皇做下这等布置，其目的一方面，自然是想要将七窍玲珑心，留给人族，或者说，最好是留给他自己，如果他能横渡轮回的话。”

    “太皇做这样一番布置，不断汇聚我的印记，就是为了斩断我神魂方面跟七窍玲珑心的关联。”

    “将七窍玲珑心交给你之后，我这神魂印记，跟这一切就毫无关联了。”

    “待得我那尸身通灵，同样要承接这部分神魂印记，到时候相当于丢失一部分跟七窍玲珑心的联系。”

    “这其实算是太皇的一种反制了。”

    慧心淡漠说道：“当初我虽败在太皇手中，但我背后势力，依旧庞大，太皇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将我背后势力一扫而空。”

    “如此情况下，我的尸身并未被太皇得去，而是葬在了长生陵园之中。”

    “若太皇不做反制，待得尸身通灵之后，重新自无垠天地中汇聚我的神魂印记，到时候拥有完整的七窍玲珑心，谁能抵挡？”

    “这世间，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太皇，像太皇这等人物，千百万年罕有一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