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暂且信你！”

    不管怎么说，蜃龙还是感受到了张子陵的一腔赤忱之意。

    眼下张子陵修为境界不够，蜃龙自然能感觉到张子陵究竟是真情还是虚情假意。

    当然，这不是说跟着张子陵就没有风险了。

    在这之前，蜃龙选择跟张子陵一起离开，本就是要赌一把的。

    只是蜃龙没想到，却是要进入到那虚界之中。

    蜃龙自然可以看出那虚界跟张子陵之间的关联，那两者间的关联，根本就斩之不断。

    尽管张子陵对那虚界掌握的程度，很是浅薄，但不管怎么说，张子陵都算是那虚界之主。

    蜃龙一旦进入到那虚界之中，就生死不由自主了。

    “只是我有准帝修为，你那虚界的本质，的确高远，但眼下还不足以容纳我。”

    张子陵点点头，“不错，这就需要前辈自斩修为了。”

    蜃龙微微迟疑，就此自斩修为，那到最后，就真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前辈，在我看来，若太皇对前辈真有算计，那在前辈的修行上，设下种种阻碍，并不为奇。”

    “或许前辈无意之中，就走了弯路，此后重修，或许能有所突破。”

    “而且前辈若是重修，还有很大优势。”

    蜃龙听到这话，眸子中露出一丝好奇之色，“这话如何说？”

    “这一纪元，梦道称尊，据说将会有一尊修行梦道的天尊，应运而出。”

    “当然，这都只是推测，毕竟梦道在这一纪元，极为特殊。”

    “甚至还有人说会有一尊仙出世，而前辈若能在这样一条路上，走到极尽，将来未必就会比前人弱。”

    “不必再劝。”

    蜃龙轻笑一声道：“我既然下定决心，就不会动摇。”

    说到底，蜃龙也是一尊准帝，修行路上，如履薄冰，但却不会优柔寡断。

    这样的修为境界，或许因为本质为虚假，蒙上一层阴影，但修为本身，却并非不存，这是真实存在的。

    “嗡！”

    只见蜃龙身上，神光转动之下，却如雪后春阳，大日普照之下，直接消融开来。

    蜃龙的修为境界，在不断缩水，与此同时，蜃龙一步踏出，却是向着那虚界冲了进去。

    这一步，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原本蜃龙想要接近张子陵，都是做不到的。

    这里无穷无尽的白光，似乎就是天然的隔离带。

    但眼下，蜃龙与虚界相合，使得这整个虚界，都在剧烈摇晃着。

    虚界的本质，为一方梦境，跟蜃龙天然相近，不然的话，换一个人想要这样直接闯入到虚界之中，根本就做不到。

    “咔嚓！”

    虚界之上，发出咔嚓的剧烈声响，整个虚界，都宛若要崩裂开来。

    “虚界有些承受不住了。”

    好在蜃龙身上，又有无穷伟力激荡，融入那虚界之中，却是将虚界受到的创伤弥补起来。

    这种弥补，倒是简单，似乎蜃龙的力量，天然跟那虚界就是一体的。

    张子陵看到这里，叹了口气道：“果然，前辈的神力，本质上依旧是虚假的。”

    “不然的话，跟这虚界，就不会如此轻易间融为一体了。”

    蜃龙脸色阴沉，没有说话，这种结果，实在是太让人心碎了。

    “我以往修行，所有的坚持，原来都是做了无用功。”

    “我的确唯有自斩修为才行。”

    其实自斩修为，也不容易，这样做，很容易一步踏空，就此大道成空，身死道灭。

    自斩修为，有着风险，不过对蜃龙来说，倒是没有那般凶险。

    张子陵微微迟疑，不过还是将真龙不死药拿出来。

    在这白光通道之中，张子陵似乎受到冥冥中的保护，并不用惧怕就此融入虚无中。

    那真龙不死药，被张子陵拿在手中，有一种药香，弥漫开来。

    那药香滚动，让蜃龙忍不住看了真龙不死药一眼，不过蜃龙却是摇摇头道：“不必的，不必用到真龙不死药！”

    蜃龙继续自斩修为，那斩落的神光，浩浩荡荡，却被蜃龙一股脑打入到虚界之中。

    蜃龙的力量，使得那虚界的本质，再次得到提升。

    要知道，一尊准帝，那可是非同凡响的。

    古史之中，一纪元，一尊帝，人们往往记得一尊帝的尊崇，而准帝的光芒，都被掩藏下来。

    但实际上，任何能成为准帝的存在，都是不弱的。

    这不是苦熬岁月就可以成就，必须要自身拥有足够的资质才情，才能做到。

    从这一点来看，蜃龙自然不简单。

    而准帝境，带着一个帝字，这一步踏出，实则就彻底超脱了凡俗，跟大圣等境界相比，如云泥之别，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准帝境跟帝境相比，那其中差距，实则更大，但这就不必多言了。

    蜃龙在自斩修为，而张子陵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身上在生出变化，有滚烫的精血，浇铸周身，张子陵很快就如同是煮熟的龙虾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蜃龙同样关注到张子陵身上的变化，“太皇留下的后手？”

    “不，这不可能，太皇可以拨弄我的命数，对我加以限制，这是因为我就来自那大界之中，或者说，我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太皇。”

    张子陵自然是特殊的，太皇不可能知道，百万年岁月过去，最终是由张子陵来接受传承。

    “是这一具肉身，要跟我本体融为一体。”

    张子陵脸上，红光一片，无穷无尽的血精，肆意流转周身。

    张子陵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本体，正在跟这太皇之躯，彻底融合。

    两具差异性如此之大的血肉之躯，要融合在一起，这其中难度，自然是不小的。

    “我明白了，果然，这所谓七窍玲珑心，太皇根本就是留给他自己的。”

    张子陵眸子中放出冷芒，“唯有如此，眼前这发生的事情，才有合理的解释。”

    “若太皇横渡轮回归来，其新生之躯跟这现在的躯体相合，那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了，必然会使得太皇的血肉之躯达到某种极限。”

    “太皇果真好算计。”

    张子陵眸光幽幽，“太皇，你如此算计，难道说，真的没想过将这里的七窍玲珑心，留给其他人吗？哪怕你自己身死，也要任由七窍玲珑心就此失落在岁月中？”

    “不，一尊帝自有器量，我不信你会这样做。”

    特别是张子陵看过太皇的一些记忆，对于太皇，有些了解。

    “说你有着私心，我能相信，若你能横渡轮回归来，这所谓七窍玲珑心，必定为你所有，但你不可能不防备自身失败的这种情况。”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