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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钢琴有诈:正文卷 第六十九章 调琴不是调情,只有专注是不够的

    “8000!”

    这价格可以买一架二手立式琴了,这不是抢吗!?

    “嫌贵?”

    女人把本子合了起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了一个小巧得工具包。

    “不不,不贵,那请问您近期有没有时间?”秦键连忙说道。

    八千就八千吧,听对方刚才的口气,可能多少还因为何静的关系给优惠了一些,况且调这样一台高端琴,以对方的身份和技术来看,这个收费实际上并没有太过分。

    “今年肯定没时间了,过完年我要去趟R国,大概明年4月份左右吧。”

    “你可以让你的朋友明年3月份中旬把琴送过来。”

    秦键又有点不明白了。

    今年没时间可以理解,过年没时间也可以理解,您就是去R国也能理解,可您忙完了,怎么还要把琴送过来?

    这….

    “廖老师,您的意思是…您不上门服务吗?”

    话一出口,看着女人逐渐有些精彩的表情,秦键连忙意识到自己的表述有问题,连忙改口:“不不,我的意思是,只能把琴送过来您在这里调好再搬走,是吗?”

    “上门服务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女人脱掉了白大褂,露出了里面的工装背心,将工具包挂在了腰间,一副专业女技师的样子,刚才几乎要绷紧的一张脸转眼间变的眼光和煦,看着秦键温柔的说道:“加钱。”

    “啊,不必了不必了。”秦键连忙摆手,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把琴送过来吧。

    “那还有别的问题吗?”女人的笑,越发温柔

    “没了没了。”秦键觉得后背发凉。

    “那就,继续干活。”女人说着转身向着一台灰色哑光三角钢琴走去,“过来。”

    秦键擦了擦额头,揉着肚子跟了上去,为什么这次不问我饿不饿?

    “一名专业的钢琴演奏者,耳朵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坐在钢琴前的女人摘下来了左手的手套,在钢琴上弹了一个音。

    接着,又重复了弹了一遍。

    “什么音?告诉我。”

    这是接着要上练耳课吗?

    秦键乐了。

    乐理,视唱,练耳,这三门课程在音乐学科里面被俗称小三门。

    不但艺考会作为考试科目,而且到了大学依然是音乐生的专业必修课。

    而这三门音乐基础课程里,又数练耳这一门最难。

    虽然有不少科学的方法甚至包括一些所谓大师总结出来的练耳技巧可以有效的帮助一些‘耳力’较差的人能够辨识出一些课程要求中的音程和弦之类,但是,对于那些天生耳朵就具备了极高洞察力的人而言,他们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专业甚至职业音乐人的先决条件。

    老天爷赏饭,不服不行。

    毕竟。

    音乐到底还是一门听的艺术。

    秦键不敢说自己有绝对音准,因为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测试过,也没有被哪个职业大师肯定过。

    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场面,足够用了。

    作为一个音乐人而言,秦键以前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强项是钢琴演奏。

    但是对于拔谱听和弦,甚至在复杂交错的交响乐背景中中去找一个不起眼的木管副旋律,秦键就敢拍着胸口保证,没问题。

    “大字组,降B。”

    错,是不可能错的。

    秦键在发声钢琴三米远的地方,静静的停了下来,

    “嗯?”

    女人微微有些意外,按照一般的学院派的听音流程,应该先弹出国际标准音小字一组的a,给出参考之后,再弹别的单音音程之类的题目。

    可刚才自己只是随便谈了一个音,在没有给标准音参考的前提下,这小子居然听出来了?

    有点意思,女人嘴角一扬,这次同时按下了来两个音。

    “这个呢?”

    一组极高的不协和的重叠音瞬间响起。

    “小字三组升G,小字四组升F,小七度音程。”

    秦键话音刚落,琴声再次响起,这次听起来是三个音。

    “继续。”

    ……

    ……

    “不错,真的是不错。”

    向来只把钢琴调律作为自己唯一职业的廖林君,深刻的明白着有一副好耳朵对于这份工作是多么的重要。

    十年游学,从享誉全球的维也那贝森朵夫钢琴工厂的木材去湿间,到钢琴中的超级巨星施坦威坐落在堡汉基地中的琴槌打磨室。

    廖林君见证了太多关乎于世界顶级调律师的神奇时刻。

    这个蓝色星球上,从不缺演奏级的大师。

    可是能把钢琴制作调律做成艺术的,却少之又少。

    是的,调律也是一门艺术,一门音的艺术,一门门槛更高的艺术。

    “秦键,你有没有考虑过大学的专业问题,比如…”

    女人跳跃式的思维秦键又没跟上,或者是没有注意到。

    “刚才的那组旋律的最后一个音,我实在确定不了是C还是B,您能再弹一下吗?”秦键皱着眉头,一个音不上不下的徘徊在脑海中。

    随着秦键的话,女人若有所思的将头探到琴盖内,看着那根还未上紧的琴弦,眉眼间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或许呢。

    女人并没有在重复刚才的话,也没有回答秦键的问题。

    “行了,开始干活。”

    ……

    整个下午,秦键全程坐在钢琴前,每当按照女人的指示弹响一个音或一组音后,自己还要说出这些音是高了还是低了,好不好听。

    随着自己的判断,女人不停的在响音板下忙来忙去。

    “最后一个dol的下行五度稳不稳?”

    “稳。”

    “ok。”

    女人收起一支小巧扳手,直起身子深深的出了口气。

    秦键望去,一条潺潺小溪正顺着洁白的河床流向了山川之间。

    “呼,试试吧。”

    女人压抑着微弱的喘息,“听听你的f小调急板,用你正常演奏速度的一半来完成。”

    一半的速度。

    秦键收回自己的视线,思考着一半的速度,打开了面板,翻到贝多芬奏鸣曲集的第一首,第四乐章。

    微微过了一遍前四小节。

    右手无名指微微一动,音乐响起。

    只是音乐再也没有急版的极速狂奔,更像是一首欢快的童谣。

    而更要命的是,每当和弦响起,秦键就会觉得自己弹错音了。

    可放慢一倍速度的第四乐章,从难度来讲已经没有那么高了。

    排除了自己弹错的可能,剩下的只有钢琴本身的问题了。

    秦键甚至在琴声的影响下,连专注引导都懒得开。

    原本习惯了的手型和乐句结构,也因为速度的减半而变的不再清晰,尽管在老车的示范模仿引导下,但被暴漏出的手指痕迹还是给秦键了一些警示。

    关于速成的隐患。

    一首歪七八扭的音乐结束,秦键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样,自己调的琴,弹起来还行?”

    女人一脸戏虐的看着秦键,她并没有过多注意秦键的演奏细节,以为对方是因为琴的原因而导致演奏有失水准。

    “我调的?!”秦键有些费解的看着十指下的键盘。

    “难道不是吗?每一个音都是根据你的判断来调试高低,而且每一个音也是在你确定之后我才换下一个音,刚才的事情你忘了吗?少年~”

    这么一听,似乎是这么回事,可是自己听起来,每一个音的音准似乎都是ok的啊?

    “调琴和弹琴一样,永远不能只专注于一个音的表面。”

    “我们必须从第一个音响开始,去感受琴弦震动,找到与我们自身频率完全的那一段,通过力量,去获取它,这种能被看见的力量就像色彩,只要你留意,它就在你的身体里,在你的眼前。”

    ……

    秦键脑海里不断的的回荡着这段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当他回过神,女人身上再次披上了白大褂。

    起身刚想说点什么,只见女人拿起电话。

    “看在你今天给我帮忙的份上,晚上吃饭带着你。”

    女人在手机上输入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边挂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

    “正好介绍一个小美女给你认识,说起来,你俩之间...”

    “还有点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