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纸做的杯子？”史密斯听完亨利的讲述后，吃惊地叫了起来：“亚当斯先生，我想问问，到底是谁给你灌输的如此荒唐的东西，纸怎么可能用来做杯子呢？我从事纸品生产和销售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纸做的杯子。”

    “史密斯，你说得没错。以前的确没有纸做的杯子。”对于史密斯的说法，亨利并没有否定，而是自顾自地说：“但你可以成为第一个生产出纸杯子的商人，这足以让你狠狠地赚上一笔。”

    “亚当斯先生，我想问问。”史密斯没有接亨利的话，而是好奇地问：“您要做纸杯子做什么？”

    “几个小时前，我建议一位朋友开快餐店。”亨利微笑着回答说：“而纸杯子，是用来装咖啡、茶或者其它饮料的。”

    一听亨利提起快餐店，史密斯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虽说他不知道什么麦当劳、肯德基，但却知道美国早在1885年，就出现了世界上的第一家快餐店。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可是，亚当斯先生，美国的快餐店里使用的都是陶瓷杯啊。”

    “没错，美国的快餐店都使用的是陶瓷杯。”亨利说道：“但是陶瓷杯不光贵，而是容易摔碎，这样就变相地增加了快餐店的经营成本。我在经过仔细地考虑过后，觉得应该生产一种纸制的杯子，这样不光不会摔碎，而且还能极大地降低成本。”

    “亚当斯先生，”史密斯考虑许久之后，谨慎地说道：“防水的纸张倒是能搞到，可是就算做成了杯子，用来装水或者饮料的话，也只能保证几个小时不会渗漏。”

    “几个小时就够了。”亨利很清楚这个时代制作纸杯子的材料，和后世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既然是快餐店，那么顾客所买的饮料，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喝完。也就是说，纸杯子还没有来得及发生渗漏，顾客已经把杯子里的饮料喝完了。而且纸杯子的成本低，顾客喝完以后，可以随手扔在垃圾箱里，一人一用，用完就扔，卫生又方便。”

    “史密斯先生，亨利说得对。”波西娅插嘴说道：“那些陶瓷杯喝完以后，顾客都是放在路边，等待清洁工人的回收。不光影响市容，而是回收也很麻烦。但纸杯子就没有这种烦恼，顾客喝完之后，就直接扔进了垃圾箱。”

    见波西娅都出来帮亨利说话，史密斯决定尝试一下纸杯子的制作，便点着头说：“好吧，亚当斯先生，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尽快安排人手制作这种纸杯子。但我还想问问，生产出来的纸杯子，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史密斯，这是我画的草图，你可以看看。”亨利深怕史密斯在生产纸杯时画蛇添足，给每个杯子加一个把手，便特意提醒他说：“不用给纸杯加什么把手，制作时既费时又不结实，反而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没有亨利的这张草图，史密斯还真的准备在每个纸杯上加一个把手。此刻看到亨利所画的图，连忙使劲地点点头，庆幸地说：“亚当斯先生，幸好你给我画了这张草图，否则我真的打算在纸杯上安装一个把手呢。”

    史密斯看到桌上摆着厚厚的一叠信签纸，上面写满了字，忍不住好奇地问：“亚当斯先生，我能问问，纸上写的是什么吗？”

    “是《福尔摩斯探案集续集》的书稿。”亨利朝那堆书稿看了一眼后，笑着回答说：“不过还没有写完，否则我就该给《海滨杂志》送稿子去了。”

    “亚当斯先生，我昨天买了一本您写的《霍比特人》，写得真是太棒了。”史密斯奉承地说：“我以前看过的那些奇幻小说，和您的书一比，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亨利听到有人评价《霍比特人》，不由兴趣浓厚地问：“史密斯，你以前也看过奇幻小说？”

    “是的，看过不少波兰的奇幻小说。”史密斯苦笑着说：“波兰的奇幻小说，真的都是一堆垃圾。我举个例子，最著名的一本奇幻小说，说的是一个贫穷的补鞋匠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杀死了一条巨龙。他先是诱骗这条巨龙吃下了一只体内塞满硫磺的羔羊，巨龙感觉肚子里像火烧，就跑到附近的河里喝水，但越喝越不对劲，最后，只听嘭的一声，巨龙爆炸了。”

    波西娅听完史密斯的讲述后，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在她看来，这个故事真的是弱爆了。而亨利却强忍着笑意说：“这个故事的确有点太荒唐了，补鞋匠只会修鞋子，怎么杀得了怪兽？如果真的有恶龙出现，你恐怕第一反应，就是去求助一名屠龙的勇士，而不是在街边补鞋的补鞋匠。”

    “然而就算这么垃圾的书，在波兰也是畅销书籍。”史密斯继续说道：“我问过书店的老板，他说您的书大概售出了近三十万册，销量基本已经达到饱和。假如还想卖出更多的话，就必须考虑翻译成其它的语言，到其它的国家发行。”

    “史密斯先生，我想问问。”波西娅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您为什么要说亨利的书，销售达到了三十万册，就趋于饱和了呢？”

    “因为如今的读者，基本是以英格兰人为主。，”史密斯向波西娅解释说：“他们的人数有限，而苏格兰、威尔士以及北爱尔兰的读者，是否会购买亨利的书，还是一个未知数。正是因为如此，所有有不少书店的老板，都觉得三十万册应该是趋于饱和的数字。”

    听史密斯这么一解释，波西娅不禁担心起来，她心里明白，《霍比特人》的销量直接影响到亨利的收入，便扭头试探地问亨利：“亨利，你是否和哈代先生谈谈，看能否把你的书推销到苏格兰、威尔士以及北爱尔兰。”

    如果是半个月前，亨利恐怕还会为自己书的销量而担忧。但如今他已经是身家过千万了，《霍比特人》的收入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笔可有可无的小钱，因此见波西娅如此担心，便摆了摆手说道：“波西娅，别担心，这些事情就算我不说，哈代先生也会主动去做的。毕竟，他还等着我后面的几本书呢，他很坚决地认为，我接下来的几本书，也将成为英伦三岛的畅销书。”

    史密斯急着回工厂去组织人手生产纸杯，闲聊几句后，便起身告辞离开。

    等史密斯离开后，波西娅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便对亨利说：“亨利，有一件事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事情？”亨利好奇地问。

    “你还记得基洛夫芭蕾舞团吗？”波西娅问出这话后，见亨利使劲地点头，表示还记得，便接着往下说：“芭蕾舞团的老板基洛夫先生，明天晚上准备到我家里来拜访你，希望你能抽时间见见他。”

    亨利听波西娅这么说，心里嘀咕：为什么要来拜访自己，难道是来打秋风的？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波西娅见他皱起了眉头，连忙又说：“不光基洛夫要来拜访，还有跳黑白两只天鹅的女演员，也将一同前来。她们可是我姑姑最喜欢的女演员，她们能到我家来拜访，我姑姑可以高兴坏了。”

    听说明晚来访的，不光有基洛夫这个糟老头子，居然还有两位跳黑白天鹅的漂亮小姐姐，亨利顿时来了兴趣：“好吧，既然她们是你姑姑喜欢的芭蕾舞演员，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明晚我一定会和她们见面的。”

    “亨利，你真是太好了。”见亨利同意了自己的邀请，波西娅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我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姑姑，她一定会高兴坏的。”

    …………

    第二天上午，史密斯急匆匆地赶来找亨利。

    一进门，他就从皮包里拿出了几个纸杯子，放在了桌上，激动地对亨利说：“亚当斯先生，成功了，我们制作的纸杯子成功了。”

    亨利拿起桌上的纸杯，发现都是同一规格，随口问道：“史密斯，你试过这个杯子装水以后，能保证几个小时不漏吗？”

    “第一个纸杯是昨晚八点生产出来的，”史密斯对亨利说道：“当时我就让人给杯子装满了水，到我上午九点出门时，那个纸杯子的下半部虽然已经被水完全浸湿了，但却没有漏水。”

    得知纸杯子装了十几个小时的水，居然还能继续使用，亨利不禁喜出望外，他连忙对史密斯：“史密斯，真是没想到，你的实验居然成功了，接下来可以大量生产纸杯子了。”

    “是的，亚当斯先生。”史密斯看到一条生财之路摆在自己的面前，心情自然也非常愉快：“我离开之前，已经让人开始调试设备，随时准备进行大批量的生产。”

    “我想问问，每天大概能生产出多少杯子？”

    “具体的数据我还说不清楚。”史密斯沉默了片刻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刚开始时，可能每天能生产一千个左右。等到后期改进机器后，产量就能得到提升。”

    “史密斯，我觉得纸杯不能全部是同一个规格，可以分成大中小三种规格。”了解完纸杯的产能之后，亨利拿起其中一个纸杯，对史密斯说：“就以这个为标准，这是中号，比它大的是大号，比这种规格小的为小号。”

    “亚当斯先生，您说的有道理。”史密斯也是聪明人，听亨利这么一说，立即意识到分成不同的规格，就能派上不同的用处，连忙回答说：“我会交代工人们，按照不同的规格，来生产纸杯子。”

    “走吧，史密斯。”亨利站起身，对正在本子上记录的史密斯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史密斯不禁一愣，反问道：“见什么人？”

    “你的纸杯子既然生产出来，那么我就要为你打开销路。”亨利笑着说：“我现在带你去见的人，将是纸杯子的第一个顾客。”

    虽然史密斯不知道亨利要带自己去见什么人，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起身跟着亨利离开了邦布利斯酒店。

    两人乘坐马车来到了哈里斯的小饭店，在老位置上坐定后，亨利招手把哈里斯叫过来，笑着对他说：“哈里斯，昨天你曾经对我说，只要我能制作出纸杯子，你就答应开快餐店。我说得没错吧？”

    “是的，亚当斯先生。”哈里斯点头哈腰地回答说：“我的确说过这话，只要您能找到纸做的杯子，我就立即着手准备开快餐店的事宜。”

    亨利朝坐在对面的史密斯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史密斯立即从皮包里拿出了几个纸杯子，摆在了桌上。看到出现在面前的纸杯子，哈里斯吃惊地张大了嘴，过了好半天，他才惊诧地问：“亚当斯先生，这就是您所说的纸杯子？”

    “没错，这家就是纸杯子。”亨利望着对方问：“你不打算试一下吗？”

    哈里斯连忙拿起一个纸杯，跑到后厨去接了一杯热茶，恭恭敬敬地放在了亨利的面前，然后就站在一旁，弯着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纸杯子，看装在里面的热茶是否会渗出来。然而盯着看了许久，却并没有出现他所担心的情况。

    亨利等哈里斯看了一阵后，笑着说道：“哈里斯，这种纸杯生产出来后，这位史密斯先生就倒了一杯水进去，结果过了一夜，杯子下部的纸杯浸湿了，但水却依旧没有渗出来。怎么样，如今你可以下决心开快餐店了吧？”

    “这可真是一个宝贝啊。”哈里斯小心地端起装着热茶的杯子，仔细地看了看底部，却没有发现有浸湿的痕迹，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他放下杯子后，试探地问史密斯：“先生，我想问问，这种杯子的售价是多少？”

    “由于这种杯子刚制作出来，因此成本有点高，大概要三便士一个。”史密斯担心哈里斯嫌贵，连忙又补充一句：“但随着产量的增加，成本就会慢慢降下来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