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离开后，足足过了一刻钟，还没有看到她回来，阿西娅觉得有点不对劲，便对亨利说：“亨利，我去看看，姑姑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阿西娅前脚离开，威廉姆斯后脚就来到了办公室。

    “恭喜恭喜，”威廉姆斯进门之后，见屋子里只有自己和亨利两人，便双手抱拳向他表示恭喜：“亨利，恭喜你的香水柜台开业。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行了行了，威廉姆斯，你就别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了。”

    “你这是怎么了，亨利？”威廉姆斯不解地问：“今天是你的香水柜台开业，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你一副满仓中石油的表情啊？”

    “威廉姆斯，难道你没有去四楼看过吗？”

    “没有啊。”威廉姆斯摇着头说：“你的这个办公室在二楼，我进了商场就直接过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去四楼呢。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吗？”

    “是的，很不对劲。”亨利苦笑着说：“我觉得我可能是被别人算计了，那些得到了邀请的贵妇人们，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有出现。”

    “不应该啊。”威廉姆斯一脸茫然地说道：“这种香水后世的销售，达到了惊人的每分钟两瓶，就算大家不喜欢，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啊，难道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我已经说过了，可能是有人在后面使绊子。”

    听亨利这么说，威廉姆斯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用目光在室内扫视了一圈后，好奇地问：“对了，你不是说今天的开张仪式上，波西亚和她的姑姑要来，怎么没看到她们人呢？”

    “到楼上的经理办公室打电话去了。”亨利紧闭双眼，把双手插进头发，表情痛苦地说：“公爵夫人打算问问那些贵妇人们，为什么没有出现在香水柜台的开张仪式上。”

    “见鬼，怎么会这样呢？”威廉姆斯试探地问：“如果没有人光顾，会不会对你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是肯定的。”亨利说道：“假如这个消息传到交易所，肯定会引起香水股份暴跌的。”

    威廉姆斯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自言自语地说：“现在是九点二十，还有十分钟开盘。若是在开盘前，有顾客出现的话，香水股份应该不会出现暴跌的情况。”

    “威廉姆斯，你搞错了。”索科夫等威廉姆斯说完，连忙纠正他说：“英国的股市交易时间是上午八点到下午的十六点半，和你所熟悉的九点半开市，下午三点收市的股市不同。”

    听亨利这么说，威廉姆斯不禁耸然动容：“这么说，股市开市都快一个半小时了。不知香水股份的走势如何？”

    “我不太清楚。”亨利摇着头说：“劳埃德和波亨女士到外面给经纪人打电话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唉，如今的通讯真是太不发达了。”威廉姆斯感慨地说：“没有电脑、没有网络也就算了，甚至连电话也落后到极点。就算是你，想及时地了解股市的行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错，的确是这样的。”对威廉姆斯的感慨，亨利倒是很赞同：“而且这种情况，在几十年内都无法改变，所以我们只能想办法来适应这个时代了。”

    “对了，你的新药研制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只要解决了原材料的问题，我觉得再过一周，磺胺就能投入大规模的生产。”威廉姆斯提醒亨利说：“亨利，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旦磺胺推向了市场，股价肯定会出现暴涨，这可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增持股份呢？”

    “泰勒制药的总股本只有四百万股，”亨利若有所思地说：“我手里有51%，你有5%，再加上泰勒勋爵的%，如今股市上剩下的股份不过23%。我看，可以再收购8%，剩下15%的股份让投资机构和散户玩玩。”

    “15%的比例是不是太高了？”威廉姆斯问道：“我觉得我们在市场上留下5%给机构投资者和散户玩就可以了。”

    “不行，留给市场的股份如果太少，就算我们完全控盘，可以操控股票的价格，但交投却不会太活跃。”亨利向威廉姆斯解释说：“到时只能自拉自唱，就算想变现也不容易。”

    经亨利一解释，威廉姆斯立即明白了原因，点着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啊。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自己吃肉，要让别人喝汤吧。”

    “对的，要想让这支股票在维持高股价的同时，还能保持交投活跃，就必须让别人尝到了甜头。”亨利说道：“伟人老马曾经说过：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铤而走险；如果有2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藐视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

    你我都很清楚，磺胺这种跨时代的新药，只要推向了市场，十几二十倍的利润都是起步价，如此高的利润，肯定会引来无数人的眼红，因此我们必须分一部分利润出去，让更多的人成为我们的利益共同体，这样对制药公司未来的发展，是非常有利的。”

    “亨利，你说得很有道理。”威廉姆斯听后点着头说：“是我的格局太小，考虑问题还不够全面。”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亨利停止了和威廉姆斯的交谈，冲着门口说了一句：“请进！”

    下一秒，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塞尔福里奇从外面走了进来。

    “哈里，原来是你啊。”看到来的人是塞尔福里奇，亨利连忙起身迎上前，一边握手，一边笑着说道：“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开业仪式。”

    “亨利，”塞尔福里奇握着亨利的手，笑呵呵地说：“我刚刚去四楼看过你的香水柜台，看来是我来早了。”

    听塞尔福里奇这么说，亨利不禁老脸一红，尴尬地说：“哈里，让你见笑了，我真是没想到，伦敦这里居然对我所研制的香水，一点都不敢兴趣。开门到现在都差不多半个小时，居然一个顾客都没有。”

    他之所以知道到目前都没有开张，是因为他曾经叮嘱过售货员，卖出第一瓶香水后，要及时来向自己汇报。但过了这么久，始终没有见到售货员露面，他就知道香水柜台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亨利？”但塞尔福里奇听后，脸上却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你现在没有卖出香水，并不是伦敦的贵妇人们不买你的账，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塞尔福里奇的话引起了亨利的好奇：“亲爱的哈里，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我来到伦敦之后，发现这里的上流人士特别喜欢搞聚会，结束得时间都很晚，有的甚至要等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散场。”塞尔福里奇说道：“亨利，既然你也参与了这样的聚会，在聚会结束时，是回家休息呢，还是去参加一个无关轻重的开业典礼？”

    一语惊醒梦中人，亨利听完塞尔福里奇的话，猛地一拍巴掌：“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以前公爵夫人搞聚会时，也经常快天亮时才散场。对贵族们来说，下午才是一天的开始，这个时间段恐怕都在呼呼大睡，没人来逛商场，也是情理之中了。”

    仿佛为了证实亨利的推测是正确的，他的话刚说完，波西亚就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进门后，她先是冲着塞尔福里奇和威廉姆斯两人打了个招呼，随后对亨利说：“亨利，我姑姑已经给她的朋友们打过电话了。这些人并不是不来参加我们的开业仪式，而是因为昨晚休息太晚，此刻正在家里睡觉呢。恐怕要等到下午，才会陆续有人前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