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你们想要代理我这之前四部电影在海外的发行？”

    听宋戈说完他的想法，李谦也奇怪了。

    原本还以为只是为了《月球》来的，没想到直接就想要过去四部电影，包括《狙击电话亭》、《大白鲨》这两部网大，以及《大白鲨：复仇》、《127小时》，总共六部电影。

    当然，不管是宋戈还是杜洋，亦或者是刚成立不到半年的完美时空文化，都不具备海外院线、DVD发行的能力。

    宋戈的意思，是想让李谦授权给他，他们去和海外发行方谈，最后收取一笔佣金，具体的数额到时候看情况而定。

    这就让李谦有些莫名其妙了，其实这些电影都不太符合海外片商的口味，他们通常喜欢古装大制作，喜欢一些西方没有的类型，让那边的观众感到新奇有意思的类型。

    而这几部电影，同样的类型好莱坞根本不缺。

    更别说还有两部网大了，这也没法上院线。

    于是，李谦问道，“那么宋总，你们打算直接发行DVD？”

    《狙击电话亭》、《大白鲨》这两部电影，这都是网络电影的标准，上院线明显不现实，尤其是后者，那一百多万的特效在电脑上看看可以，放在大银幕上就没法看了。

    宋戈解释道，“这几部电影，都具备很强烈的悬疑因素，我觉得主要目标还是应该放在流媒体，以及DVD的发行上面，毕竟好莱坞的DVD营收是占了很大一个方面的，而《月球》、《生死频率》这两部电影票房超过三亿，应该会有海外片商感兴趣，如果李导信任我们的话，授权给我们和海外片商去谈，一定会给李导一个满意的价格。”

    “这方面，我们杜总过去一直和专门负责华阳传媒和哥伦比亚、华纳、环球，以及一些欧洲片商的接洽，深谙海外发行、营销策略，一定不会让李导失望的。”

    “杜总一手发掘了《可可西里》，并且把它卖到了欧洲各个国家，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

    李谦点点头，转而又道，“但是经过连续多部国产大片海外市场失利之后，海外片商对华语电影的热情降低了许多，尤其是哥伦比亚，都当众放话从此不再相信华语电影了，你们怎么让海外片商愿意相信我这几部电影，能够给他们带来收益呢，毕竟没有一个西方熟悉的演员，也都是好莱坞不缺少的类型。”

    杜洋笑道，“李导，其实别看这些海外片商都对华语电影望而却步，但是他们并没有完全完全放弃对华语电影的开发，尤其是其中赔的最惨的哥伦比亚。”

    “怎么说？”

    李谦来了兴趣。

    哥伦比亚算是最早涉足国产商业电影海外发行的公司了，《大腕》这部电影，就是是哥伦比亚主动去找马小刚和华阳谈的。

    九十年代海外版权一般都是买断的，黄忠军有野心，要全球分成，不买断。

    结果北美首周一千多美元，票房不知道够不够拷贝的，华阳在海外基本没收入了。

    一次失败了，哥伦比亚也没有放弃，尤其是眼红米格麦拉斯买断《英雄》的海外版权，又和华阳合作了《天地英雄》。

    有了《大腕》的教训，这次黄忠军学乖了，华阳大赚一笔，哥伦比亚血亏。

    人家都说事不过三，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哥伦比亚怎么会犯傻呢。

    杜洋也没有卖关子，接着道，“哥伦比亚是赔了钱没错，但是往往越是赔钱，就越是想亏损的钱给赚回来，哥伦比亚撤掉了内地办事处，但是还一直关注着国内市场。

    而且哥伦比亚正在洽谈江文新片《让子弹飞》的投资和海外发行，已经确定投资的还有周星池监制的喜剧电影《跳出去》，相比其他发行方，反而哥伦比亚更迫切想要收回之前亏损的钱。”

    周星池一直和哥伦比亚合作，倒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江文的新电影......

    李谦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天地英雄》才过去几年，那也是江文主演的，这是赔的还不够心痛嘛，记吃不记打啊。

    至于真假，这个不难知道，佟莉雅的经纪公司幸福蓝海，背后的江宁广电也投资了《让子弹飞》，问一问就清楚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就跟赌桌上的赌徒一样，很多人越是输钱就越是不肯离开赌桌，都想把输的钱赢回来，心想着回本就不赌了。

    除非输的精光，才不得不离开。

    资本家要说理智也理智，但是疯狂起来，不带脑子也有可能的。

    既然对方有了准备，李谦也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反正只是代理自己和海外片商谈判，最后还是要自己决定。

    而且又不是他们独家代理，要是还有其他海外渠道，也能有更多的选择。

    “既然宋总、杜总这么有信心，那我就委托二位替我去和海外片商谈判了，其他电影在各大视频网站都已经上线了，资源都有，明天我让人把《月球》的胶片拷贝和数字拷贝都各自给宋总送一份过去。”

    李谦起身，和宋戈、杜洋握了握手，初步达成了一个意向。

    至于拷贝交给他们，也无所谓了，网上已经有盗版出来了，只不过还没大规模地传开，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盗版防不住的，这是一个涉及横跨国内外的庞大产业链，就跟一些知名的皇色网站一样，打黄扫非办难道不知道嘛，有些就是打不掉。

    移动年底就采取措施，从IDC机房内彻底断开了626个皇色网站服务器的连接，这其中有76%的网站服务器都在国外。

    为此，移动损失了0.2%的流量收入，赢了口碑，招来网友怒骂。

    不过还是没法禁止的，照样还有一大堆皇色网站好好的呢。

    盗版目前国内还是个无解的问题，好莱坞同样也是盗版横行，但是那边观众已经习惯了去电影院看电影。

    至于罚款，也有，最多的有个人下了24首盗版歌，被罚了190万美元。

    但是重罚都是极个别例子，被起诉的也是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被警告。

    盗版解决不了，不过只要培养出了观众去电影院的习惯，生活水平上来了，慢慢自然就会改善了。

    “感谢李导愿意相信我们，给我们这个机会。”

    宋戈心里也松了口气，初涉电影行业，纵然完美时空市值达到十亿美元，而且游戏行业圈钱...盈利能力相对还是很不错的，但是电影行业最关键的还是产品。

    要把电影销售给观众，首先得有好电影，要不然都是白搭。

    能和李谦这位票房破两亿的导演合作，也算是搭上了一点关系，未来也有更深入合作的可能。

    宋戈重重地和李谦握了握手，笑道，“不过李导你也知道，现在的市场可能价格上不会太高，但是这次如果成功在海外发行，也是为了以后的长期合作打下基础。”

    “那就麻烦二位了。”

    李谦笑笑，把他们送了出去。

    呵呵。

    一开始说价格一定会让李谦满意，完了就说价格不会高，为以后的电影海外发行打基础。

    就像很多学生刚出校门去实习、工作，用人单位经常会说，年轻人一开始不要那么看重工资，这个时候主要是积累积累经验。

    而且还会反问你，这个时候脸皮薄一点的学生，也肯定顺着对方的话说，表示自己不看重工资多少，而是希望能学到东西和增长经验。

    资本家的嘴，骗人的鬼啊。

    让他们代理自己去和海外片商谈，转口就忘了一开始的话了。

    还长期合作，一个青华热能工程学高材生，跑来做电影行业，专业都不对口。

    当然，真要是帮李谦谈了个不错的价格，也是不介意继续合作的。

    被这么一打扰，休息时间也没多少了。

    睡了三个小时，又被闹钟吵醒，看了看新闻，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出门，前往新闻发布会地点。

    庆功发布会嘛，就那套流程，也没什么新意。

    大屏幕滚动播放电影的拍摄花絮，从早上拍到凌晨，半夜两点还在看刚洗出来的样片，展现一下剧组的辛苦。

    接着是电影一些精彩片段，我拍的这么辛苦，电影这么精彩，拿这么高的票房，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还有首映、零点场，以及一些电影院里观众的热情反响。周末晚上黄金时间电影院里排队的盛况。

    虽然现在网上有团购电影院，不过绝大多数观众都是现场买的，排队买票在暑期档和贺岁档还是偶尔能看到的。

    不过这个情况应该持续不了几年了，李谦记得脑海里有些影视剧，比巴掌还大的全屏手机，什么事情都可以在手机上办，而且还不用打电话，登陆个软件就可以。

    科技越来越发达，以后火车票估计也不用排队了，春运这种一年一度的排队盛况也没了。

    又讲述了一下电影拍摄，和上映之后的心路历程。

    配合着屏幕上的花絮，黄博也说了些一人分饰两角的折磨和感慨。

    最后，发布会嘛，肯定要让记者采访，要不然请他们来干嘛。

    “李导你好，《月球》作为你个人第二部院线电影，票房已经超过两亿，现在心里是什么感想呢？”

    光羡安排的记者，非常好的问题。

    “当然是开心、激动了，心里也松了口气，至少自己费时费力拍出来的电影得到了观众的认可，对我而言，让观众满意，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巴拉巴拉一大堆，一点都不花脑细胞，要是记者都这么和谐就好了。

    “《梅兰芳》遭遇《月球》票房惨败，李导怎么评价程凯哥导演的这部电影？”

    “《月球》票房目前已经是最近一个月上映的所有电影票房总和了，陈凯哥、徐客两位导演的新片票房加起来还不到《月球》的一半，在贺岁档完胜两位大导演，而且票房持续坚挺，在票房上仅次于张一谋、吴雨森、马小刚三位导演，李导觉得什么时候能完成对他们的超越呢？”

    超越尼玛呢。

    整天就没个有营养的问题，聊聊人生、谈谈感想多好，动不动挑拨离间。

    人家又没惹自己，李谦吃饱了撑的去找事。

    这些媒体，想炒作李谦和程凯哥的对决，但是也不看看程凯哥是什么人，哪里跟马小刚一样，刺激两次就有效果了。

    程凯哥可是文人，说话滴水不漏，他不给媒体机会，李谦也不会去主动找事，这些记者就只能胡编乱造了。

    不过，还别说，媒体也真是牛逼，带节奏都带到马小刚身上了。

    之前在房里看了看新闻，有个知名的媒体人，说因为《梅兰芳》票房不佳，总有一些人趁机贬低甚至污蔑程凯哥，这是极不正当、极不道德的行为。

    他说，程凯哥是他敬重、佩服的大导演，是一位非常有修养的人，像一位长辈，给人以慈父般的感觉。

    稳重、深沉、庄严，一举手，一投足，总是那么的儒雅、端庄。

    不像有些导演，流里流气的，像二流子、流氓混混。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的二流子导演说的就是马小刚。

    一看这新闻，就知道是专业的。

    人家马小刚在边上看戏呢，电影还没上映，就把他扯进来，真是太难了。

    隔壁家房子塌了，去看热闹，结果轰地一声，背后传来一声巨响，自己家房子被人给推平了，找谁说理去。

    秉承着不主动找事的原则，对于类似的问题，李谦理都不理。

    别问，问就是感谢观众、感谢媒体朋友的支持。

    闹哄哄的庆功发布会结束，接着又移步隔壁宴会厅，

    两亿票房庆功宴会，圈内有头有脸的都到齐了，韩三坪也被一些人簇拥着，成为了现场的中心。

    除了政府之外，电影行业最有权势的人，手握全国半数院线资源，妥妥的大人物。

    “韩董，您好。”

    李谦快步走上前，颇为尊敬地问了声好，不过没有像很多人那样喊三爷。

    都是一群溜须拍马的马屁精给叫起来的，新社会了还爷不爷的。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