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陌离话音刚落，加百列就按耐不住了。

    在加百列的背后，无尽的荣光汇聚成层层叠叠的光轮，而随着加百列心念一动，一柄燃烧旋转的火焰之剑就从光轮之中浮现，加百列握住剑柄，剑身轻甩，剑锋遥遥对准了大教堂中的顾陌离。

    光从等级来看，这位创世天使绝对不逊色与顾陌离遇到过的三位神明。

    而考虑到那三位神明的残废属性，恐怕就算是相对而言最健康的曙光女神欧若拉，都不是加百列的对手。

    但让人意外的是，即便被顾陌离如此羞辱，

    加百列依旧没有出手。

    原因很简单。

    天使并非人类，人类是全知全能的造物，但天使不是。

    天使是全知全能的使者，是从水晶天中那无穷无尽的，全知全能的光辉中走出的来的，他们是全知全能的延伸。

    是主的手脚。

    也正因如此，他们凌驾于人间，凌驾于世间万有，却唯独听从主的命令，没有命令，他们不会动手。

    这简直和机器无异。

    但是全知全能会下达命令么？

    答案是否定的。

    抬头看着始终维持拔剑作战的姿态，却始终没有动手的加百列，顾陌离咧嘴一笑，同时抄起告死天使连开三枪，直接将知己难寻和闭锁天堂逼退，紧接着持久正义甩动枪剑，架开了响雷斗士。

    “因为这是约定啊！”

    为了控诉全知全能，顾陌离此前特地大致翻了翻教会的圣典，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圣典和自己那边的圣经并不一样。

    它的故事在一个节点上出现了巨大的差异。

    而这个差异，

    就是主对人类的惩戒。

    这个世界没有大洪水，也没有天火，按照圣典的记载，全知全能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一个不信者而伤害他人，更没有施加惩罚，一切都是教会自发的行为，而全知全能和祂的天使，只负责维系天地。

    这一切都源于一个约定。

    在圣典之中，亚当和夏娃因被撒旦诱惑而背叛了伟大的主，因此遭到了惩罚，从而被驱逐出伊甸园，落入人间，至此以后，所有人类都有了生老病死，被迫在人世艰难求活，这是主的惩罚。

    而一事不可再罚。

    所以那以后，在诺亚没有出现的情况下，主与初代教皇圣彼得立约，定下了十诫，并允诺圣彼得，只要人类遵循十诫，祂就不会再次惩罚人类，甚至还会将牛奶与蜜的祝福之地，赐予人类。

    圣城阿塔洛特之上，七重天界汇聚而成的彩虹，便是这份约定的见证者。

    而众所周知，天界是永恒不变的。

    因此这份约定也是永恒的。

    那么问题来了。

    “十诫之中我犯了哪一条？我一个都没有犯好不好！”

    “我没有崇拜其他的神，也没有制造新的神，更没有说出祂的名字，最重要的是，我可没有作假啊！”

    “都是从圣典上摘抄下来的原句！我的控诉是合理正当的！”

    “所以按照约定。”

    “我可是无罪的！”

    顾陌离高声宣扬着自己的无罪理论，而同时分别操纵持久正义和告死天使，抵挡着知己难寻和福尔华生的攻击，另一边，被加百列庇护着的诸多信徒，神官，主教，甚至教皇，却都是目瞪口呆。

    眼前这个人是无罪的？

    怎么可能！

    公然质疑伟大的主，这不是亵神是什么？如果这都是无罪的，那是不是说，质疑主其实是无罪的？

    荒唐！

    信徒们的理解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就生活在这么一个世界，顾陌离所在的世界，教会之所以会被质疑，是因为没有一个真正的神，在黑死病那样的天灾之下，人们终于学会了依靠自己。

    但这个世界存在神明。

    在神的庇护下，人们无病无灾，虽然生命并非永恒，但却会不断轮回，在有限的人生中体会到了幸福。

    既然如此，谁又会去质疑神呢？

    所以其实早在顾陌离看到圣典具体内容，了解了所谓的约定后，就已经笃定全知全能不会对自己动手了。

    只要自己严格遵守十诫，哪怕没有伊迪恩特帮忙。

    天使也不会动手。

    “不如说，比起和我动手，仔细想想如何回答我的问题更靠谱一点哦，比如说想出一个合理的对圣典的解释？”

    “住口！”

    圣乌尔班权杖敲地，气得白胡子都在哆嗦，但当他在看向头顶星空中的加百列时，却发现加百列依旧是无动于衷，只是保持着手中利剑对准顾陌离的动作，让圣乌尔班有一种情不自禁的呐喊冲动。

    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

    难道你也背叛了主么！

    当然，这只是冲动，圣乌尔班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作为七大创世天使之一，加百列根本不可能背叛主。

    但对方不出手也是现实。

    念及此处，圣乌尔班的目光迅速扭转，很快就落在了知己难寻和华琼的身上，在这位虔诚的老教皇严重，如果说顾陌离是撒旦派来诱惑他的爪牙，那知己难寻和华琼无疑就是主的使徒了。

    所以圣乌尔班只用了一秒钟就做出了决定。

    “那亵渎神的，”

    “都将被毁灭！”

    手中权杖一扫，接着这位平时慈眉善目的老教皇就拔下了身上的白色身旁，露出了自己的八块腹肌和粗壮手臂。

    顾陌离：“？？？”

    好家伙！

    刹那间！只见圣乌尔班双手持杖，挥舞起来虎虎生风，三步做两步，身形如电，一个眨眼就穿过持久正义，冲到了顾陌离的面前，在顾陌离的告死天使枪口对准他之前，权杖便是当头一棒！

    “圣光啊！净化邪恶！”

    轰隆隆！

    沉重的炸响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之中回荡开来，千钧一发之际，顾陌离手里握着贵族权杖，直接激活了这件传说武器的特效，扩散的抗拒光环硬是抗住了圣乌尔班这一棒，而后枪口直至他的眉心。

    砰！

    告死天使的枪口迸射出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紧接着圣乌尔班就是腾空而起，被这一次冲击给砸飞了出去。

    空包弹。

    不是顾陌离不想用实弹，而是如果用了实弹，真的干掉了圣乌尔班，那下一秒加百列怕是就要出手了。

    得忍住。

    况且.....

    “随随便便就把我当成驱使用的棋子，真以为我会这么陪你玩么。”

    “姓李的-----！！！”

    在击退圣乌尔班后，顾陌离突然一声大喝，虽然此前完全没有任何交流，但顾陌离觉得对方应该会明白。

    而事实上对方也确实响应了自己。

    问题在于：

    “稍微改一改称呼，叫我韶华如何？”

    顾陌离：“....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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