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清晨，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

    一夜过去了。

    床榻上，江善依旧如同老僧入定般端坐着。

    直到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房间里留下斑驳印记，江善才身形一晃，缓缓睁开眼睛。

    小布袋里，兵级灵核仅剩下三颗。

    一夜之间，江善修为就从融灵境中期飙升到聚灵境前期，四舍五入约等于跃了一个大阶。

    这也是A级血脉的功劳，吸收灵力速度飞快。

    伸了个懒腰，僵硬的骨头一阵噼里啪啦作响，好不舒畅。

    踏入聚灵境后，江善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变得有力气许多，没先前那么虚了。

    拿出手机一看，刚好七点整。

    上面还有一条未读消息，是昨晚十点钟发来的。

    郁：明天要高考报名了。

    联系人头像是一只可爱的q版小熊。

    看到她，江善愣了愣，一些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忽然鼻子有些酸。

    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微笑着，然后飞速回复了两个字。

    “来了。”

    Z省，向阳市，向阳一中，高三十五班

    此刻还未到上课时间，但教室里几乎坐满学生，弥漫着紧张氛围。

    临近高考，所有人都开始努力。

    在中后方靠墙位置，一名带着厚厚眼镜片的女孩端坐身子，低垂着头。

    她穿着校服，头发很长，却没有束起来，几乎将半张脸都遮盖住了，有些邋遢，容貌也看不清，只能看到几抹白皙肌肤。

    在班级里一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生中显得尤为另类。

    不过从侧面望去，好身材就被突显出来了。

    特别某个地方，简直可以用雄伟二字来形容。

    大的离谱。

    “嗡嗡”

    口袋里手机震动，郁喑喑掏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就不动了。

    足足过了两分钟，才将手机放回上衣口袋，慢慢伏到桌上，望着左方的空位发呆，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啥。

    ..........

    从被关入管教所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没去上学了。

    今天刚好是周一。

    江善准备开起装逼新生活了！

    在健身房晨练了约莫半个小时，他简单冲了个澡，洗漱完毕后就推门而出。

    别墅里静悄悄的，厉雪似乎还在睡觉。

    作为一个有素质的房客，江善要做到不打扰。

    于是，他背着书包轻蹑手蹑脚下楼。

    然后，在一楼厨房，碰到了正在吃早餐的厉雪...

    桌上放着一盘面包片，一个高脚杯，高脚杯里似乎盛着葡萄酒，散发出醇香。

    这就是厉雪的早餐。

    “要不要来点。”

    优雅的抿了一口酒，厉雪玉手指向那一叠面包片。

    江善毫不墨迹，简单与前者打了个招呼，然后叼了块面包匆匆离去。

    .............

    向阳市，Z省最繁华的城市，向阳一中，Z省顶尖高中。

    当然，不可避免的是，每个高中里都会有些不学无术的害群之马。

    江善，就是其中一个。

    他是纯靠父母关系塞进的学校，双亲健在还好，老师也会管管他，同学也会敬他三分。

    但自从那一天父母前往战区一去不返后，一切都变了。

    向阳一中，还是如同记忆中那般，恢弘大气。

    站在校门口，江善伸了个懒腰，像是在拥抱未来。

    然后，才大步流星走进去。

    后脚跟刚落地，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一旁的老年门卫望向青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目前高考冲刺阶段，高一高二学生已经放假，整个学校只有高三就读，眼前这小子还踩着铃声来，显然就是不求上进不思进取。

    江善不在乎旁人看法，但他若是见到老门卫的表情，定会忍不住呛他一句。

    “对对对，我是不用功，那你以前呢？努力了吗？咋还混成个门卫了呢？”

    有时候，他就是这么小心眼。

    高三十五班。

    文化课老师正在讲台上激昂演讲。

    江善进门动静很小，但还是被所有同学察觉到，纷纷转头望去。

    无视各种复杂目光，江善望向那个带着厚厚眼镜片，大半张脸被头发遮住的女孩，微微一笑。

    “快点入座。”

    文化课老师是个有师德的老教师，对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

    招呼了一下江善，然后又自顾自讲起课来。

    还有一个就要高考了，他要争取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知识传授给学生们，让他们考上一个理想学校。

    江善的位置，就在郁喑喑旁边。

    在无数道讥诮目光中，江善施施然坐下。

    他这个位置，算是不折不扣的霉座，班级里人经过此处都巴不得绕道而行。

    原因就是他的同桌，郁喑喑。

    一个看起来比男生还邋遢的自闭女。

    以前学习还好，现在就连成绩也是全班倒数第一，每次考试交白卷，简直跟不学无术的江善绝配。

    因为雄伟的某处，班级里的人甚至背地里给她起了个外号，cow。

    当然，一些女生叫出这个外号是带着嫉妒的。

    曾经的江善也很郁闷，为什么老师要分配给他这个霉座。

    他倒是没有跟班级同学一样群体隔离郁喑喑，但不想与其说一句话倒是真的。

    这一切，直到自己父母逝世。

    他发现，自己好像也被边缘化了，似乎每个人都看不起自己了，就连一些老师也不再管他，于是，那时的江善自暴自弃了。

    甚至还经常与调笑郁喑喑的人打架。

    为什么要帮这个自闭女？

    当时的江善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那些人声音好吵，好他妈欠揍。

    再后来，不知是不是被江善感动了。

    从没跟前者说过一句话的郁喑喑，第一次开口了。

    声音糯糯的，很好听。

    她告诉江善，自己也是孤儿，现在跟着爷爷生活。

    渐渐的，两者似乎找到了共鸣，江善也不再讨厌她了，还加了vx好友。

    但喜欢，是绝对没有的，笑话，那时候江善还是陆莘的超级舔狗。

    直到高考那天，郁喑喑文化课考取了接近满分的成绩，轰动全市。

    并且她似乎还拥有不同寻常的血脉，通过了各项新型学府考核，最后被炎阳学府招入，一步登天。

    再后来，江善才知道，为了帮自己维护那可笑的尊严，郁喑喑每次考试故意交白卷。

    为的，就是给他江善垫底。

    明白后已经是故事结局，他们已成为不同世界的两人，再无瓜葛。

    加入黑暗团队后，江善也做梦走过几次马，对象都不是陆莘，而是郁喑喑。

    神游之际，一瓶纯牛奶被推到了江善桌上。

    郁喑喑看了青年一眼，之后如同往常一样低下头，长长的头发垂下，让别人看不清脸庞，似乎这样会比较有安全感。

    江善先从桌子下拿出几本书，再摸了摸牛奶，上面还残存着女子身上的温度。

    “哧”

    插入吸管，他一口气将其喝完，然后抹了抹嘴，舒适的打了个饱嗝。

    “冷了吧？”

    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江善摇了摇头，余光瞥向那沉甸之处。

    然后正色道。

    “温的，很甜。”

    说完话，他清清楚楚看见，女孩雪白的脖子唰一下就红了。

    江善啊，求你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