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还真是一种空洞悲伤的生物啊！

    当转化成鬼的那一刻，弱小的人类就会失去记忆，彻底变成被食欲支配的野兽。

    伴随着实力的提升，记忆可能会恢复一些，但也因为吃掉亲人，从而被悲伤笼罩。

    最典型的就是珠世，重病缠身的珠世，想要活下来照顾孩子，但却被无惨欺骗，变成鬼之后反而吃了孩子。

    这让珠世对鬼舞辻无惨恨之入骨，也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摆脱无惨控制的鬼。

    当然，这也并不是绝对。

    越是强大的人类，转化为鬼之后，保留的记忆也就会越多。

    譬如，上弦壹黑死牟，转化为鬼之后，记忆几乎没有任何缺失；

    上弦贰童磨，转化为鬼之后，人类时的事，基本上都记得；

    但上弦叁猗窝座，人类的记忆却几乎完全忘记了......

    不过，感觉这和猗窝座转化过程最粗暴也有关系！

    猗窝座是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无惨一掌贯脑，其他人的转化过程则相对温和。

    上弦的鬼，除了猗窝座，基本上都保留了人类时的记忆。

    但是伴随着鬼吃人越多，实力越强，人类方面的记忆也会缺失的越来越多，最终被吞噬人格。

    这一点在下弦伍累的身上体现的最明显！

    他转化为鬼之后，还完全记得父亲母亲，甚至还懂得伪装。

    当吃人被双亲发现后，双亲想要杀他，累才反过来杀了双亲，对于双亲的记忆这才彻底消失。

    也正因为如此，鬼舞辻无惨格外看重累，甚至破格允许累改造“家人”。

    至于祢豆子，则是特例中的特例。

    因为她变成鬼以来，从来就没有吃过人，记忆、智力也非常的有限，但也因为如此，她才能克服阳光。

    ......

    十兵卫临死前喷薄而出的情感，让牧野不由有些感慨万千。

    他或许可以去东京府浅草找一找鬼舞辻无惨了！

    不过，能否找到也不一定。

    存活了千年，无惨或许太过无聊，非常热衷角色扮演游戏。

    时而扮演丈夫，时而扮演慈父，时而扮演女人，时而扮演天才儿童......

    外加上高超无比的拟态能力，无惨每次露面时的姿态，可能都不一样。

    想要抓到这个家伙，还真是千难万难！

    而且，鬼舞辻无惨胆小如鼠，牧野想要杀了他，只有一次机会。

    要是没能一次宰了他，他绝对能躲牧野七八十年，然后把牧野给彻底熬死。

    在这方面，无惨很有经验！

    对于处理和鬼相关的事宜，鬼杀队不愧是专业的。

    赏樱苑的恶鬼刚刚被拔除，鬼杀队善后的“隐”就赶了过来。

    “也是时候离开了！”

    牧野想了想，就转身离去。

    但就在此时，牧野却意外发现一直微笑着的蝴蝶忍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良太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专门的人教他重新认知身份的。”

    牧野点头，“辛苦了。”

    蝴蝶忍：“你和十兵卫的最终对决，我都看到了。雪姬和良太的存在，让我感到非常意外。还有你最终化解十兵卫心结的举动，也让我无比触动！”

    牧野看着面颊含笑的蝴蝶忍，不由微微皱眉。

    因为，他“听”到了蝴蝶忍的心声，声音很怪，时而像是怒涛，但时而又像是幽泉，时而又像是静水。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是牧野见闻色大进以来，读心术第一次完全失效。

    不过，牧野毕竟是了解蝴蝶忍过去的人，倒也能猜出蝴蝶忍的心思。

    她现在应该非常的矛盾吧！

    蝴蝶忍：“牧野，你说人和鬼能和平相处吗？”

    果然，听到蝴蝶忍话语的瞬间，牧野就知道他猜对了。

    蝴蝶忍看到了雪姬（美妇）和良太，姐姐曾经的愿望，又再一次胜过了她自己的判断。

    牧野看着蝴蝶忍含笑的面颊，心底不由升起丝丝心疼。

    蝴蝶忍的所有幸福，都在姐姐死去的那一天，完全离她而去了。

    牧野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吃肉吗？”

    蝴蝶忍心头一沉，她知道牧野的意思了。

    人类是永远不可能和食物和平相处的！

    牧野这个答案让她非常失望，但也完全在意料之中。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和鬼和平相处。希望和鬼和平相处，终究是姐姐的愿望而已！

    她当然希望能够帮姐姐实现愿望，但做柱的时间越久，她对这个愿望的实现，就越感觉渺茫。

    姐姐被鬼残杀的恨，他人因为重要的人被鬼夺走而留下的眼泪，因为绝望无助的叫喊......

    每一次，每一次，愤怒不断的在她的心底积蓄、膨胀，她心底对鬼的厌恶感也就愈发无法消除。

    在内心最深处，她其实已经开始对实现姐姐的愿望绝望了。

    现在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但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啊！

    蝴蝶忍：“那你先前为什么要怜悯十兵卫，直接死在他手中的人类，不少于百人。因此残破的家庭，那就更加不知凡几了！”

    牧野坦言，“因为十兵卫已经死了！”

    “死去的鬼才是好的鬼吗？了解了。”

    蝴蝶忍感觉一阵索然无味，不打算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了。

    牧野：“人类和鬼其实也是能够和平相处的。”

    “？？？”

    蝴蝶忍愕然，有些懵逼的看着牧野，这完全就是前言不搭后语吧！

    牧野：“我喜欢吃鱼，但也不妨碍我养一条金鱼，说不定还会拿它当朋友，时常和它说话解闷。”

    “若是有一天，这条金鱼有了思想，变成了一条美人鱼，说不定我还会喜欢上她。”

    “不过，若是这条美人鱼想要吃了我的话，我会忍痛割爱先杀了她！”

    蝴蝶忍：“......”

    牧野话糙理不糙，蝴蝶忍完全明白了牧野对鬼的态度。

    死去的鬼才是好的鬼，就算是和平相处，也是一方在占据绝对优势后，给予另一方有限的垂怜。

    当弱的哪一方稍微露出一点威胁的苗头后，恐怕迎来的又是毁灭性的打击！

    至于为什么是美人鱼......下贱！

    以牧野这话的意思，要是哪天有只漂亮的女鬼，这家伙也可能会忍不住把她当小金鱼养着吧！

    呵，男人！

    蝴蝶忍翻了个白眼道，“别做白日梦了，你想养一只漂亮女鬼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牧野笑道，“有人已经实现了。蝴蝶小姐姐，若是你只是想和某一个鬼和平相处的话，未来可以实现。但若是想要和鬼这个族群和平相处，请直接放弃吧！”

    蝴蝶忍完全懵了，心脏都忍不住慢了半拍。

    “有人已经实现了？难道是你？”

    “天机不可泄露，告辞了！”

    牧野身形一闪，当即向樱花海纵掠而去。

    蝴蝶忍哪儿愿意让牧野就这么跑了？也第一时间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