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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涸辙之鲋 第一百二十九章 贼来了!

    邺城西南郊,皇家苑圃——华林苑内,水榭里,齐帝高洋正与近臣饮酒,寻欢作乐。

    因为天气炎热,所以喝得满面红光的高洋袒胸露背,弹起琵琶,引吭高歌。

    不一会,一人匆匆而来,高洋瞥见,停止弹唱,大笑:“贼来了!!”

    话音刚落,近臣们哄然大笑。

    众目睽睽之下被称作“贼”,这可不是什么荣誉,然而来人却面不改色,径直来到御前,行礼告罪:

    “微臣来迟,请陛下责罚。”

    其人样貌堂堂,个子较高,不胖不瘦,为值守中书省、待诏诰的祖珽。

    高洋将手中琵琶直接砸向对方:“来,罚你弹琵琶!”

    祖珽接住琵琶,却没弹,而是说:“请陛下罚酒,微臣有酒喝,才能弹好琵琶。”

    高洋笑起来,指着一旁的酒坛:“喝!喝不完,朕鞭你一百!”

    “谢陛下罚酒。”

    祖珽一手拿着琵琶,一手拎起酒坛,然后抬头,直接喝起来。

    但更像是‘倒酒’,酒从嘴角溢出,流淌下来,将衣襟打湿。

    “啪”的一声,酒坛落地,碎裂开来,祖珽一边弹琵琶,一边伴着乐曲跳起舞来。

    琵琶动听,舞姿飘逸,高洋拍着案,为祖珽打着节拍。

    在场众人见了,先前的轻视之心消失,只剩下佩服:果然是奇人!

    祖珽字孝征,范阳狄道人,为人聪颖机警,才华出众,通晓四夷之语,又擅文章、琵琶,起家秘书郎。

    后来为神武帝(高欢)赏识,为相府僚佐。

    祖珽很有才华,办事能力极强,但个人品行却极差。

    为人十分贪财,为官多次受贿、索贿,屡次因此被罚,却屡次再犯。

    又好色,为邺下诸倡家熟客,经常骑着一匹老马四处晃荡、勾搭妇女。

    甚至不避人言,与一六十老妪相好,当着别人的面,和老妪打情骂俏,只让人咋舌不已。

    但比起贪财好色,祖珽最让人震惊的‘嗜好’是偷窃,与朋友交往时‘顺手拿’东西都不算事:这位敢在神武帝的酒宴上偷金叵罗(金酒杯)。

    还屡次偷窃宫中财物,或者书籍,多次人赃并获,随后被贬、被罚、甚至罚去做苦役,但总是因为才华出众又获重新启用。

    然后继续偷,可谓死性不改。

    以至于高洋每次见祖珽时,总是笑骂:“贼来了”。

    祖珽个人品行如此恶劣,但才华却极其出众,以至于神武帝(高欢)、文宣帝(高澄)和皇帝高洋,对祖珽是又讨厌又舍不得。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祖珽总是放荡不羁。

    皇帝喝醉酒时,其他人都战战兢兢,但祖珽却总能从容应对。

    这不,方才就敢在皇帝面前砸酒坛,却能用歌舞引得皇帝连声叫好。

    这就是所谓的恃才傲物吧?

    君臣正作乐间,有宦者匆匆入内,那宦者看着正在发酒疯的皇帝,愁得一脸惨白,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禀报:

    “陛下,贼来了,贼来了!”

    正弹着琵琶跳舞的祖珽,听到‘贼来了’三个字,两眼闪过寒光,但寒光稍纵即逝,继续盘旋着。

    高洋闻言大笑:“贼来了?贼不就在这里么?”

    “回陛下,奴婢说的是...是李贼....”

    “什么?李...李贼!!”

    高洋的声音瞬间抬高,他听了‘李贼’二字,酒瞬间就醒了大半,随后看着宦者,面容变得有些扭曲:

    “你是说,李贼又北犯了?”

    “是...”

    “哈哈哈哈哈!”高洋笑起来,笑得气都快喘不过来:“好,好!”

    祖珽停止舞蹈,看着宦者,不发一言。

    高洋笑了一阵,问:“那李贼,流窜到何处了?”

    “回陛下,李贼兵马,已、已破兖州高平,前锋继续往北,过巨野泽了。”

    “嗯?巨野泽?”高洋收起笑容,若有所思:“他想干什么?”

    齐国的兖州,在徐州北境,泗水穿州而过。

    巨野泽,在兖州高平西北近百里处,梁军北犯,到了巨野泽附近后,往东,可攻入青州地区。

    往西,可攻入西兖州濮阳郡地区,那里,有几处黄河津渡,可渡河抵达北岸。

    。。。。。。

    午后,黄河南岸濮阳津,南来北往的商旅们等着渡船靠岸。

    因为阳光猛烈,晒得厉害,所以附近树荫都挤得满满当当,人们忍受着酷热的同时翘首以盼,盼着渡船早些过来。

    现在是夏天,黄河水大,所以河面很宽,往来黄河南北两岸的渡船,走一个来回,耗时不短。

    急着过河的人们,只能等,闲来无事,便聊天打发时间。

    说着说着,自然就说到时局,说到“李贼来袭”。

    “李贼前日破了兖州高平,又过巨野泽,我看,是要往濮阳津来。”

    一名男子发表自己的看法,旁人听了,觉得不可思议:“李贼来濮阳津做什么?”

    “做什么?过河呗。”

    “过河?他过河做什么?”

    “哎哟老兄,他过河了,总不能是去北岸散布吧,想想,想想!到了北岸,距离邺都,还有多远?”

    话音刚落,众人惊叹:“不会吧!北岸到邺都,驿使骑马疾驰不过一日路程!”

    “可不是,所以官军有了应对。”男子说着说着,指向河边:“把船只都收到北岸去,只留些许渡船往来南北。”

    “李贼兵马即便赶来濮阳津,没有船,又如何到北岸去?”

    这话说得有道理,其他人默默点头。

    所说“李贼”,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其名讳,却大概知道,这是盘踞在徐州的梁军将领,是梁国的徐州刺史。

    前日,李贼兵马沿着泗水北犯,攻破兖州境内泗水边上高平,又继续北上。

    若转向西来濮阳津,用不了多久。

    不过正如这位老兄所说,南岸濮阳津没那么多渡船,李贼兵马即便来了,也过不了河。

    即便有零星锐卒渡河,北岸津渡也有戍堡,戍卒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了。

    正议论间,听得旁边戍堡响起号角声,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戍堡里烽燧冒起浓烟。

    许多人还没回过神,却见男子指着东面,面露惊慌:“来了,贼来了!”

    定睛一看,却见东面官道上尘土大作,看样子是有很多骑兵往这边过来。

    远处,有一柱柱烟雾升起,看来是烽燧接力示警:敌军来袭。

    “贼来了,贼来了!”

    人们惊慌失措的喊起来,濮阳津处瞬间沸腾,商旅们四散奔逃,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不一会,呼啸而来的梁军骑兵,如同潮水一般淹没濮阳津地界,不顾戍堡里释放的零星箭矢,开始做渡河准备。

    津渡没有任何船只,但随着骑兵而来的一辆辆‘四轮船’,陆续抵达河边,兵卒们拆去轮子,将船推下河。

    先登们鱼贯登船,划起带来的木桨,向北岸黎阳津而去。

    策马来到岸边的李笠,看看不远处齐军戍堡里冒起的烟柱,又看看远处、黄河北岸冒起的烟柱,知道濮阳津军情,即将传到邺城。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渡河。

    赶在齐军主力反应过来前,抵达目的地。

    李笠回头看,看着风尘仆仆的骑兵们下马,将拖曳来的轻炮解下,并将其中几门对准戍堡,准备炮击。

    从徐州彭城到濮阳津,可以走泗水过巨野泽转西,路程近六百里。

    在北岸去邺城,大概一百五六十里路,单纯陆路距离,不到八百里,骑兵突袭,不出五日便可抵达。

    但因为有黄河的阻挡,从徐州出发的军骑兵,想要奇袭邺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只要有风吹草动,齐军把南岸濮阳津船只收往北岸,就能让奇袭失败。

    而北岸津渡必然驻扎着军队,驻军对付些许渡河的零星死士不成问题,再过得两日,援军抵达,足以让占据濮阳津的梁军望河兴叹。

    然而,这一套对李笠没用。

    “用力..推!!”

    “用力...推!!!”

    呼喊声中,兵卒们齐心协力,将一门门轻炮推上木船,李笠看着聚集在河边的将士们,看着已经陆续北渡的船只,信心满满。

    初来河北,我该如何打招呼呢?

    譬如...

    大扎好,我系“李维京”,现在推荐‘李笠来袭’介过有戏。

    介系李煤油挽过的船新版本,挤需体验三番钟,张备不发一婚钱,里造会杠我一样,爱象介款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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