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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潮1980:正文卷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登机

    谁也没想到,这场由商业谈判促成的接触,居然能持续整整四天。

    第一天,双方见面商洽,先是提出合作框架,然后在达成共识后,又探讨了更多的合作方向和可能。

    第二天,宁卫民和松本庆子去圣罗兰公司完成股权变更,按照约定条件签合同。

    然后又与董事会成员见面,参观公司展览室和商店。

    第三天,宁卫民和松本庆子则一起去了伊夫·圣·罗兰和皮埃尔·贝杰共同居住的宅邸参观。

    结果恰恰是因为看过了伊夫圣罗兰那位于巴黎巴比伦街的寓所。

    宁卫民竟然主动提出一个不情之请,还想要多待上一天。

    不为别的,就因为圣罗兰的宅邸藏品实在太丰富了,且具有很高的品质和艺术价值。

    这些难得一见的宝物深深的吸引了宁卫民,让他情不自禁想要过过眼瘾,好好欣赏了解一些欧洲的古董。

    要问伊夫圣罗兰的藏品到底有多丰富?

    不说别的,光进门的门廊便摆着一座大理石的半身像。

    院子的花园里也放着一件牛头人身的大理石雕塑。

    宁卫民通过伊夫圣罗兰本人的解释,才得知这两件作品,可都是公元一世纪左右的古罗马雕塑。

    除此以外,还有古埃及的棺木,十五世纪的波斯挂毯、十七世纪的鎏金铜花瓶、十八世纪的木雕,布朗库西的雕塑,杜尚的香水瓶……

    来自东方的器物也不少,日本的茶盏,浮世绘,华夏的瓷器,家具,缂丝,佛像,书画……

    这还不算,伊夫圣罗兰的宅邸里,还有许多欧洲名家的绘画收藏。

    上至十六世纪末的荷兰画家哈尔斯,下至同时代的安迪·沃霍尔。

    此外,还包括戈雅、安格尔、塞尚、毕加索、乔治·布拉克、马蒂斯、布朗库西、马塞尔·杜尚、乔治·德·基里科、蒙德里安、费尔南·雷热、安迪·沃霍尔……等等众多艺术大师的美术作品,统统都可以在伊夫圣罗兰的家里找到。

    甚至就连伊夫圣罗兰的装潢和日用家具都是由当代的著名艺术家和设计师设计。

    比如法国雕塑家克劳德·莱懒设计的十四面百合花边铜镜,设计师恩斯特设计的柱状灯、法国女设计师艾琳?格芮设计的沙发。

    至于为什么他又会有拥有这么多收藏品?

    恐怕除了几代人的积累之外,也因为伊夫·圣·罗兰对于艺术的喜爱似乎是本能的,天生的。

    出身贵族家庭又拥有财富的他,从来不问艺术品的价格,他也不拘门类。

    只要喜欢的东西,只要能让他产生灵感的物品,他随时可能会报出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高价。

    就这样历经几十年的积累,一件件被偶然发现的艺术品,渐渐填满了他的家。

    而在伊夫圣罗兰的个人收藏品利,其中最宝贵的一些东西居然还有不少来自于欧洲王室的珠宝。

    像路易十四这位太阳王的宝石盒,断头王后用过的珠宝盒和鼻烟盒。

    以至于连已经拥有无数宝物的宁卫民都吃惊于这些宝物的。

    以他的眼光来看圣罗兰的家简直就是个所罗门王的大宝库,不愧为能够激发他创作灵感的艺术天堂。

    仿佛让他进入了一个生动且立体的时空展览大厅一样,一进来就不想走了。

    而为此,松本庆子不得不为两人改签了机票。

    连原本宁卫民答应阿兰德龙去圣特佩罗实地考察的行程只能暂时取消。

    实际上他们仅仅走马观花的看了看艾弗尔铁塔和巴黎圣母院,就算看过了巴黎的名胜古迹,这样的游览行程不可谓不仓促。

    甚至不妨实话实说,如果就事论事的话,这趟旅行如果按照蜜月的标准衡量,质量确实太差了。

    不管在戛纳还是在巴黎,宁卫民似乎一直都有忙不完的正事。

    他不像是带妻子出来玩的,更像是松本庆子来陪他出差的,完全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哪儿有人是这么度蜜月的?

    而作为一个妻子,庆子却无疑是称职的。

    她没有干扰宁卫民,而是极力迁就他。

    大小事务都悉听,包括衣食住行,包括起居行程。

    于是乎,当终于踏上飞往京城的飞机后,坐在舒适的头等舱里。

    靠在沙发座椅上回想在法国的这二十几天的经历,宁卫民本人也终于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主动低声向妻子认错。

    “对不起,庆子,这次法国之行太委屈你了。一直没有时间陪你去玩,你感觉很无聊吧?”

    松本庆子却还是那么贤惠,“不要担心,毕竟是巴黎嘛,我自己逛逛也很开心的。何况还有高田美女士一直陪伴我。说实话,看你这么高兴,我觉得来这里也值得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呢。最近你太忙了,很辛苦呢,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瞧瞧,什么叫模范老婆?

    年纪大点儿怎么了?

    懂得疼人啊,真是让男人省心加暖心啊。

    “放心吧,我没事,这个世界上工作比我辛苦的人太多了。我可没有资格叫苦叫累。”

    宁卫民感动之余,妻子的关怀也被他成功转化为鼓舞和动力。

    哪知松本庆子更是会凑趣,似乎能看穿宁卫民的心思一样。

    她笑语盈盈的看似自我炫耀,其实倒是在变相地夸赞起自己丈夫来。

    “那这么说的话,作为你的妻子,我就更应该感到幸福了。虽然我们没能两人一起过个浪漫的蜜月,但是托你的福,这一次来法国,我可是见到了许多法国时尚界和电影界的大人物呢。他们对我都是那么的热情友善,尤其是皮尔卡顿和伊夫圣罗兰两位设计带,还馈赠了我好多的礼物呢。以至于我原本的购物计划都因此作废了。哪里还用自己挑选啊,我要的一切就都有人送上门来了。很多还是只有一件的孤品呢。现在飞京城,光托运的行李就有七八箱东西。我还真是担心阿民的家人会觉得我太能花钱呢。可我要是告诉别人,我这次来法国根本就没怎么购物,完全是因为阿民的缘故,才白白收受了这么多的名牌衣服和珠宝首饰。我又怕让别人觉得我是在炫耀呢。”

    宁卫民立刻被妻子逗得哈哈大笑。

    不得不说,对一个男人来说,还真的没有比妻凭夫贵这样的事更能满足自尊心了。

    没错,正因为宁卫民这次在法国不眨么眼的砸了五亿美金下去,而松本庆子又是宁卫民的老婆。

    所以大多数时间里,他们不管走到哪儿看到的都是笑脸。

    无论是皮尔卡顿公司还是圣罗兰公司,甚至是阿兰德龙和凯瑟琳·德芙纳,几乎没有一个人不对他们热情款待,周到备至的。

    尤其是对待松本庆子,大家都看出宁卫民有多在意自己的妻子,是个爱妻模范。

    自然谁都知道让宁卫民的妻子高兴就能让宁卫民高兴。

    所以松本庆子也就成了男人之间挥洒交情的承载。

    她简直快被人们宠成公主,捧到天上去了。

    实际上,无论是在皮尔卡顿的商店,还是圣罗兰的商店,松本庆子都获得了免费挑选礼物的殊荣。

    而且人家也真是诚心实意想送。

    就知道她不好意思要求太多,专门派了人跟随。

    只要是她留意过的东西,试穿试戴过的,都有人暗中记录在案。

    等到松本庆子回到酒店了,最多不超过半小时就能收获惊喜。

    她在店里留意的那些东西全都随之送过去了,想不要都不行。

    要不说为什么人越有钱越不用花钱呢。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

    但所有的礼物之中,最让松本庆子受宠若惊的,最感到意外和惊喜的,还得说是伊夫圣罗兰本人送她的一件礼物。

    大概是因为和宁卫民在古物收藏方面聊的很投机,很是庆幸找到了一个与自己有着相同的文化爱好华夏朋友。

    伊夫圣罗兰居然慷慨的把自己一个珍贵的产品赠送给了松本庆子做礼物——一个黄金镶钻的黄金鼻烟盒。

    此物还不仅材质珍贵,工艺精美,来历更是非同寻常。

    因为那是茜茜公主的表亲,巴伐利亚王国的国王路德维希二世,送给茜茜的礼物。

    就这件东西,哪怕按照材质和工艺来论,不考虑历史价值文物价值,也起码要值五六十万法郎,的确属于珍宝。

    说实话,当初见到这个珍贵又美丽的东西,松本庆子都不敢收下。

    还是宁卫民说,他会找到价值相当的东西还礼的。

    松本庆子这才有了底气,谢过之后纳入囊中。

    而此时宁卫民也忍不住旧事重提,又拿她的胆怯说事了。

    “你要学会适应这种生活,不要再担心什么了,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的,现在你既然成为圣罗兰的大股东之后,以后你自然也会像凯瑟琳一样,可以免费拥有所有圣罗兰的产品了。甚至你都不用去商店,皮埃尔就会安排专人,负责按照你的尺码和喜好,按时给你往日本邮寄的。而圣罗兰现在也有了两个缪斯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让日本那边发布消息,把《摘金奇缘》的热度给炒上去。最好的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管,皮埃尔一定可以让圣罗兰成功上市的。哪怕法国股市的行情再不好,到时候你的股份至少会增值两倍!”

    宁卫民越说越兴奋,最近他因为脑子里的事情太多,其实很少有时间和松本庆子闲聊。

    现在离开了法国,精神一下子放松了,终于也有了这份闲心。

    “两倍吗?那就是我会拥有十五亿円法郎了!相当于两亿美元吗?”

    不过听他谈及圣罗兰的股份,松本庆子思索了片刻却远没有他预想的那么兴奋,反而声音一下子冷静下来,试图想要把股份归还于他。

    “阿民,其实我也用不了那么多钱的。我现在的资产已经够多了,远超我当初的预计。说实话,我现在更享受的是你为我铺陈好的事业基础。我很感谢你能替我如此着想,可我还是觉得你比我更需要资金,你要做的事情太多,也远比我要做的重要。所以圣罗兰的股份,不如还是你……”

    “别瞎想。”不等她全部说完,宁卫民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一把握住了妻子的手,以认真的眼神凝视着她。

    “庆子,圣罗兰的股份就是你的。给你少了,你太受委屈,给你多了,我也怕未必是好事。现在这个数字算是刚刚好吧。相信我,这是一家质地非常好的公司,足以保证你一生财务无忧。你只要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卖掉,就足够了。如果我们今后有了孩子,孩子的生活也会因此多一层的保障。算我求求你,你只有接受这些股份,我才能真正安心去做我想坐的事……”

    乍一听,松本庆子不由哑然失笑。

    但过了一瞬间,稍一琢磨又有点心头泛酸,眼眶潮湿。

    她懂得宁卫民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多么远大的吹求。

    有些话她既想叮嘱,却也不好直说。

    她现在已经懂得了一些华夏的忌讳,担心说出来,倒像咒人似的。

    正在迟疑间,一个身材高挑的空乘走了过来,以四十五度角躬身,满面带笑打了岔。

    “先生,女士,飞机还要十分钟后才能起飞,不知你们是否需要一杯欢迎饮料呢?香槟怎么样?”

    听她这么问,宁卫民忽然想起了什么,鬼使神差的询问,“你们的香槟是酩悦香槟吗?”

    “是的,先生!”

    “那好,给我们每人来一杯。”

    跟着空乘一走,他就转头对松本庆子小声说,“我们现在也算是LVMH的股东了,要是喜欢就尽量多喝点,我们也要尽尽股东的义务嘛。你看,我们的未来多美好啊。相信我,还会有越来越多优秀的公司帮我们赚钱,让我们过上不劳而获的生活的。”

    这话惹得松本庆子瞬间失笑。

    刚才还有点悲风伤秋的情绪顿时散去,再也不想说什么有可能破坏情绪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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