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目光，视线扫了蝴蝶忍一眼，发现蝴蝶忍看他的眼神有一种自上而下的鄙夷在其中，仿佛就像是看一个渣男一样。

    呃。

    夏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职业习惯是有点可怕了，不自觉的想要让女性顾客开心起来。

    “客人，坐下来喝两杯吧，”蕨姬忽然搀着夏若的胳膊，将夏若带到了桌子旁坐下，拿起酒壶给夏若倒了一杯酒，甚至端到了夏若的面前。

    “谢谢蕨姬小姐了。”

    夏若也没有拒绝，拿起酒杯就喝了起来。

    在酒桌上，夏若就又找到了感觉。

    她和蕨姬一边聊天一边喝酒，因为有着现代的丰富见识，蕨姬不时的被夏若说的笑话逗得花枝乱颤。

    而且夏若还给蕨姬讲了自己很多游历的经历，还有一些从网上了解过的奇闻知识，让蕨姬听得也十分入迷，她这辈子，几乎就没有出过花街，就算是变成鬼了上百年也一样。

    当了一辈子花魁，仿佛堕姬就变成了花街的一部分。

    她虽然傲慢自大，但是在夏若的讲述中，还是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进去，眼中闪着异彩，很多事情，她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因为从来没有人给她讲这些东西。

    甚至她都有一瞬间，她都被夏若讲述的世界所吸引，想要离开花街，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但是几秒后，她就放弃了。

    因为她是堕姬，花街的花魁之鬼，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了花街，不做花魁了，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她只是一个不能见阳光的鬼。

    “客人真的很厉害，去过那么多的地方，人生那么精彩，蕨姬很佩服，”蕨姬敬了夏若一杯酒，“能和客人聊天，我很荣幸。”

    “能和蕨姬小姐喝酒，我也很荣幸，蕨姬小姐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花魁，”夏若并没有说谎，不过他只见过两个花魁。

    “嗯，”被夏若这样一夸，蕨姬嘴角微微勾起，眼睛也开心的眯了起来。

    被这位客人夸的感觉和以前被人夸的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

    “咳咳。”

    一旁的蝴蝶忍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觉得，夏若好像不是来除鬼的，而是来泡妞的，于是她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蕨姬听到了这个咳嗽声，看了一眼站在后方的蝴蝶忍，捂嘴偷笑了一下。

    “客人真是好情趣呀，带着女孩子来逛花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您就不怕身后的这位小姐吃醋吗？”

    蕨姬毕竟是上百年的鬼了，对于蝴蝶忍这种简单的女扮男装，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不过她也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位客人要带着女人来找花魁。

    “你是说小忍啊，”夏若淡淡的笑了笑，仿佛被拆穿蝴蝶忍的女性身份也并没有什么。

    “我和她没有什么，她曾经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以前因为家里的原因流落街头，我看她可怜就收养了她，如今小忍就在我后面帮帮忙，处理一些杂务之类的事情。”

    蝴蝶忍听到夏若给自己伪造了一个身份故事，也没有说话，就低着头，算是默认了。

    “是吗？”蕨姬的目光扫了一眼蝴蝶忍的胸前，忍不住捂嘴笑了一下，“确实呢，还小，看起来是一个孩子。”

    蝴蝶忍听到蕨姬的话，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和蕨姬玲珑有致的身材还有高挑的身高比起来，蝴蝶忍确实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客人的眼光挺不错的，还真是找到了一个好苗子，这个孩子稍微打扮一下，想来在不会弱于一般的花魁，当然，比我就差了许多，”

    蕨姬以为夏若是看中了蝴蝶忍的容貌，所以收了她，很多有钱人就喜欢做这样的事情。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对待小忍就像是妹妹一样，”夏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其他意思。

    “是这样吗？”

    蕨姬有些惊讶，她又看了蝴蝶忍一眼，从之前她观察的种种细节来看，好像真的和客人说的一样，两人并非那种关系。

    “看起来客人真的是一个好人，如果没有你的话，估计这个孩子最后的下场，不是饿死街头，大概率也会被卖到花街吧。”

    蕨姬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是回忆到了自己还是人类的经历，她就是这样经历过来的，那是一段难以回首的经历。

    身为上弦六，但蕨姬曾经也是一个人类。

    她从小就长相貌美，但是父母双亡，和丑陋的哥哥相依为命，一直都贫穷，艰辛的生活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就算这样，人类时的蕨姬依然单纯天真，相信着总有一天会变好。

    不过不幸总是来得很快，有一个武士想要用武力强迫她的时候，为了保住清白，她拼命反抗，用发簪戳瞎了武士的一只眼睛。

    只是，凭借她的身份，又怎能对抗别人的报复，最后愤怒的武士让人放火活活的吧蕨姬烧成了焦炭。

    只能说，这个世界不是温柔的。

    她从来没有被这个世界温柔的对待过，从未爱过人，从未被人爱过，也从未感受过爱，所以她也没有后悔过成为鬼，对吃人也没有任何排斥。

    世界未曾温柔对待她，她又为何要温柔对待世界？

    在和夏若交流的过程中，蕨姬忽然发现，如今自己以前遇到的不是那个混蛋武士，而是夏若的话，估计自己的人生也许又不一样了吧。

    蕨姬能感觉到，夏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那是掩盖不住的温柔，虽然很喜欢说那些撩人的话，有点像是渣男，不过本身却很善良，人也帅气有才华，和夏若聊天的时候，蕨姬忽然好像找回了做人类时的感觉。

    和之前只贪图她美色的人不一样，夏若是真的在赞美她，眼神中也没有任何邪念。也许是真的和夏若聊天的时候，很有趣吧，又或者是，被撩到了。

    蕨姬对夏若的看法，慢慢发生了改变，内心中出现了一种曾经从未出现过的感情。

    “我能知道客人的名字吗？”蕨姬看着夏若问道。

    “夏若，”夏若温柔的笑了笑，“我都说了我的名字，那蕨姬小姐的名字，不知道能否告诉我呢？”

    蕨姬只是花魁的艺名，而夏若想知道的是她真正的名字。

    “我的名字……”

    蕨姬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她的名字，堕姬？

    不，这个是她变成鬼之后取的名字，是上弦鬼的名字，对着夏若，她不想回答这个名字，而她的真实名字，过了这么多年，随着曾经的记忆都快要忘记了，不过被夏若这样一问，她的记忆慢慢回忆起来。

    “我的名字叫……梅。”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