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煌淡淡一笑，“口说无凭，你还是拭目以待吧。”

    “行”，许男没再追问。

    自从特斯拉横空出世，大家恍然发现汽车还能这么造？

    传统厂商垄断几十上百年的铁幕，就这样被打破了。

    要知道，传统车厂和他们的一级供应商往往合作了几十年，这种交情很难被外力打破。

    这就导致新兴势力几乎不可能进入这个领域。

    而电动汽车的兴起，完全绕开了这个壁垒。

    这样，一个隐约的巨大市场开始浮现。

    正在这时，一行人走了过来。

    领头之人，身材高大，国字脸，五十多岁的年纪。

    龙行虎步，气势十足。

    正是大城集团董事长王援朝。

    “哈哈，关总，来上海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王总，你好，怕你太忙，一直没敢打扰”，关煌伸出手和对方握在一起。

    两人之前在一次慈善宴会上认识。

    王援朝大笑：“你呀，还是太见外了。”

    转头对着许男说道，“阿男，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许男：“嗯还好。”

    寒暄几句，王援朝单刀直入：“听说超人公司准备在这边建工厂，不知道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关煌看了许男一眼，“嗯，这方面你可以问一下许少，他是我们的承包人。”

    王援朝闻言，笑笑，“华建是上海的优秀企业，事情交给它，你们可以放心。”

    关煌点头，“嗯，华建在这方面的信誉是有目共睹的。”

    王援朝又说了几句，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许男看着他的背影，“你恐怕要得罪他了？”

    关煌不意外，“是吗？”

    许男叹气，“这些年我们在业务上竞争比较多，难免会有摩擦，刚才你又一下子拒绝了他，估计他要恨屋及乌了。”

    关煌不在意，“没事。”

    既然选择盟友，不可避免地选择了敌人。

    王援朝作为一个成熟的企业家，即使看不惯自己，也绝不会无事生非。

    许男还没进化成老狐狸，看到关煌的神态，心下有点感动，“不过，你放心，在这片地面，他想找麻烦也不容易。”

    关煌闻言，倒是有点吃惊，“你们矛盾这么大？”

    许男有点无奈，“还好吧，起码没有撕破脸，背地里捅刀子肯定是有的。”

    关煌笑着说：“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能让你如此为难，他背后有什么关系？”

    许男摇头，“老爷子知道，我不太清楚，反正不简单，可能还和国外的财团有联系，去年他被皖省监察机关调查，最后平安无事，明面上是咱们这边一老领导出面做的工作。”

    关煌：“别管他了，他一盖房子的，我们造汽车的，八竿子打不着，想找麻烦也很困难。”

    商海沉浮几十年，关系上肯定是盘根错节。

    能在上海滩立足，哪有简单的。

    许男点头：“这倒也是。”

    —————————

    两人分开后，关煌打给了何小朋。

    “老何，明天你过来直接上任，我就不给你搞什么接风宴了。”

    何小朋：“不用搞虚的。”

    关煌：“一会我把这边负责人的电话发给你，有什么问题，你俩直接联系。”

    何小朋正是他重金挖来的负责人。

    前阿狸高管。

    历史上小朋汽车的负责人。

    何小朋也是雷厉风行的人，“好的，我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到时候直接去工地。”

    “行。”

    小朋汽车14年成立，何小朋17年8月从阿狸辞职加入小朋汽车，出任董事长。

    关煌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

    不仅仅是因为小朋汽车上市当天，较发行价大涨41.47%，总市值达155.90亿美元。

    不管是发行价、盘前市值、筹资规模都超过此前赴美上市的蔚来和理想，成为造车新势力头部企业。

    而是因为何小朋的理想主义。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何小朋很抠门。

    经常对员工发出灵魂拷问：下班为什么不关电脑？这么做每个月每台电脑多花150块电费！

    还会在楼道里数大家丢了几个烟头，

    在停车场里看谁不洗车，

    看谁订机票专选最舒服的中午出发，

    还在食堂观察谁没有把饭吃完，并训斥对方“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打饭阿姨你吃不了那么多？”

    要求茶水间不放零食、不放茶叶，只有水。

    ……

    林林总总，把抠门发挥到了极致。

    而这种厉行节俭的精神，正是关煌所需要的，是超人汽车所需要的。

    甚至和和C1的精神不谋而合。

    当然，只有抠门是做不成企业的，

    在2020年的寒冬，

    经济萧条，国内的新造车势力们几乎要团灭。

    为了生存，绿驰、蔚来、拜腾、博郡已经在各省的国资委认了干爹，

    威马取消了员工们的年终奖。

    裁员更是普遍。

    ……

    而这里面，唯一一个不裁员、不认干爹、准时发放年终奖的车企，就是小朋，

    自从关煌决定造车之后，就打起了对方的主意。

    这个时候，除了何小朋自己，没人知道他的想法，也没人了解其情怀。

    这不是一个业内人士。

    看何小朋过往经历：

    毕业于华南理工大学，在亚信科技（中国）有限公司广州分公司，历任技术经理，测试经理，项目经理。

    2004年，和朋友共同创办了UC优视。

    2014年6月，UC优视整体并入阿狸。

    何小朋先后出任移动事业群总裁、游戏董事长、文娱移动事业群总裁等职务，

    一直在IT界打拼，

    和汽车产业没有半毛钱关系。

    谁相信他能做好一个车企，

    谁敢相信？

    关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找到他的。

    简单的薪酬肯定打动不了。

    阿狸收购UC优视的时候，何小朋已经实现财富自由。

    买了四套房，爸妈一人一套，买了一条远洋渔船钓鱼游泳，探索大海……

    关煌见他的时候，他也很惊讶，

    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怎么会找到我？”

    关煌：“听朋友说，你曾经建议阿狸自己造车，没有被采纳。”

    何小朋：“我可不是专业人士，你相信我的能力？”

    关煌笑：“我要找的也不是专业人士，你过往的履历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