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色大宋:正文卷 第七六零节 即将发生的超巨额支出
朝堂!
韩绛不明白,自已老爹已经几乎控制了朝堂,为何会说麻烦来自朝堂。
钱浩点了点头:“主君,半年前统计过一次,朝内外的官员一共有四万七千六百四十九人,这还不算兼俸,最多也有一人兼十俸的。”
卧槽。
韩绛心里骂了一句。
他懂这个,大宋的官员品级繁杂,散阶、本官、差遣、勋爵、封邑、还有贴职等等,仅说京官就有四十二阶之多。
钱浩问:“主君,此事如何决断?”
韩绛摇了摇头:“官员的俸禄是朝廷发的,又不是我发的。我不管,从今个开始,告诉咱们的人,宛城、临洮、京兆等各地,咱们执行的是咱们的官员标准,发的是咱们的官员俸禄,收的是咱们的税。”
“主君,其他地方呢?”
韩绛回答:“改制,执行新法,全面实施新法之后,官员依咱们的规矩朝廷考核,然后一个州、一个府、一个县的并入,那些没用的东西看着处理便是了,荫恩的事情咱们不认,没有出过力的没资格再论爵、论勋。”
钱浩很想劝一句。
依韩绛这种作法,最多到年底,临安府内的官都会疯掉的。
因为大宋的国库根本就没有钱给这些官员发俸禄。
大宋立国八十年,到真宗的时代,全部的官员加起来不超过一万人,真正有实职的也有八千多人,领虚职俸禄的是少数。
那个时候,大宋还有北边的许多土地呢。
可眼下,临安时代,官员竟然四万多差不多接近五万人,许多衙门是人套人,官套官,先不说冗官数量,仅不干活白领钱的就接近两万人了。
当年李凤娘的娘家人,连马夫都能给一个八品官,讨要的爵位无数。
钱浩没劝,他心说算了,这事不下狠手也解决不了,依自家主君现在的作法,到了年底肯定要死人的。
而且会死不少。
但另一件事情,钱浩开口劝了。
“主君,还有一笔支出,非常非常巨大,这笔钱是要花的。”
“什么钱?”
“当今官家的皇陵,依工部的计算,至少需要用人工十五万个工,钱十五亿,绢二百五万匹,银八十万两。加上现在太上皇再世,修陵的钱若用银子来计算,不低于一千万两,以及二十七万个工。”
二十七万个工。
一个工就是一个壮劳干一天活。
韩绛心说,二十七万个工,足够自已开荒百万亩。
韩绛正准备说什么,钱浩又说了:“还有,依律官家三年一次郊祭、每年一次小祭,依去的花费来算,大祭应该需要一千三百万。”
韩绛问了:“一千三百万什么?”
“缗。”
一缗就是一千枚钱,折算成银,这又是大几百万两。
韩绛一伸手扶住了额头,这笔钱实在花的太冤了,他不想花。
可这还没完呢。
钱浩又说了:“依律,虽然当下宗室的人数不算太多。可依律,宗室年满五岁朝廷便要给予一定量的月钱,另外嫁娶、生辰等大事,也都有赏赐。这笔钱不少。”
韩绛问:“不少是多少,给我一个实数,等一下,让我缓口气慢慢来。”
韩绛起来走了几步,又喝了杯水,这才让钱浩讲。
钱浩说道:“去年,朝廷的军费、官僚、宗室并重,支出相差无几。占了朝廷岁出的八成左右。”
韩绛听完就火大了,就朝廷的诸军,还克扣平江府的军费、建康府的军费,就这样的破军花了这么多年。
不对。
韩绛重新思考这些花销。
可以说,大宋朝廷每年的百分之八十的支出,被诸军贪污了很大一部分,然后就花了官员俸禄,还有宗室以及皇家各种活动的支出上。
这海量的钱就这么打了水飘,而且还听不到响的。
不行,这样不行。
韩绛拿起三份请柬:“吩咐一下,先去李潽那里。”
“是。”
需要提醒的钱浩都讲了,决定权在韩绛。
钱浩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韩绛没有先去宗室那里。
半个时辰后,李潽府。
李潽已经请了乐师、厨师、舞姬。
韩绛到,李潽是在门口迎接的。
韩绛笑呵呵的拱手施礼,然后是挽着李潽的手进到了主厅。
坐下之后,韩绛笑着说道:“今天是鸿门宴,太国舅这酒怕是不好喝,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无论怎么说咱们也不至于撕破脸。”
“不敢,不敢,今天是有事相求。”
李潽的态度很好,韩绛也没说什么,直接吩咐开宴。
酒过三舅。
李潽这才说道:“赵汝愚让我李家遭了大罪,失去了许多家产。后来和赵林德一起作些布匹的生意,也没挣到钱。倒是官家赏赐了一些,家中人才有饭吃,可这新法,光是补税这一项,我家里却是要卖田、卖宅才能补上新税的缺。”
韩绛问:“想让我给你免了税?”
李潽赶紧摆手:“不,不……”
“不免?”
“不,不。”李潽直摆手,倒是一个年轻人急了:“我李家是皇亲,岂能受人欺辱,小小税吏都敢太国舅府脸色看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今天我李家倒是要讨一个说法。”
李潽拦都没拦住,他侄子倒是把话直接倒出来了。
韩绛笑呵呵的拿起酒杯。
李潽心说,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肯定是没办法收回,上前说道:“绛哥儿,你要我们李家怎么样都好,李家好几百口子人要吃饭,加上仆役、家丁、婢女也是几千人的生计,怎么说我李家也还有一位太娘娘,这颜面上总要顾及一二的。”
李潽的话是恳求。
他愿意满足韩绛提出的要求,来换取他李家的富贵荣华。
韩绛摇了摇头:“实话说吧,朝廷大仓里还有多少钱,想必兄应该知道,若是各州府今年没有送制银、布、绢、粮过来,怕是朝廷到年底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拿钱出来养活你这一大家子人?”
“不,不敢。”
韩绛脸色一变:“最好的办法是,把你李家连根拔起,不但省下了俸禄、食邑,还可以没收大量的田产,再把你家里的男丁送去挖矿,又给我增加了劳力。现在,你还认为,我需要出钱养活你们李家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