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色大宋:正文卷 第八零二节 往东,一路往东
人前显功?
虞公著摇了摇头:“我不是想显功,我就看着这天下要变,想真正办几件大事,我才三十多岁,不想守着爵位与功勋在家养老。可是,李洱老将军还有刘锐老将军变着法了抢了我南征湄公河的活。”
船长赶紧劝:“少府,这事恐怕是两位老将军最后的出征,这事让了吧。”
话的说清楚,是劝慰也是实情。
依李洱与刘锐的年龄,他们不可能再远征了,虞公著还年轻。
虞公著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再挣。但似乎上苍有意,咱们被风暴往东吹了几千里,船上人没伤,船的损伤都很小,我猛的就有一个念头,往东,一路往东,去看看那片传说之地。”
说到这里,虞公著长叹一声:“可惜,四万里,咱们的补给不够。”
“将军,不可能有四万里。”
“什么意思?”
船长说道:“天下南北东西各八万里,从泾阳县到楚州要三千里不止,从楚州依地图也就是泉州的位置,再到夷东城又是小几百里,咱们再出海又是几千里。那么,虞少府说的那片大地,比中原大,咱们中原宽八千八百里,这是书上写的,唐书中有。”
虞公著一拍大腿:“你的意思是,减去八千八百里,再减去咱们走过的路程。”
“对,属下认为,两万里最多,但不会少于一万五千里。”
虞公著有点激动。
可一想,还是摇了摇头。
“少府,大不了就是一死,这样的大风暴放在以前,我爹就在东海遇上比这小的多的风,人就没回来。现在咱们的船好,粮食不够可以足上捕鱼,淡水可以接雨水,八十天,咱们挣得住。”
虞公著还是摇头,他不想带这些曾经的淮南东路水师的老兵去送死。
往东,这是一条充满危险的路。
结果呢,船长会议。
战船二十条的船长,加上运输船,客船,专门放补船工具以及修补物资的工具船,所有的船长开会。
然后让所有的船员一起作选择。
最终,全员投票作了一个决定。
这连日的阴雨似乎就是苍天的指引,若往东,一天之内天能放睛就往东,若不能就改道往南。
往东。
结果第二天清晨,天亮的时候,一道曙光从海面上射了过来,太阳跳出了海面。
往东。
所有船员都相信这是天意,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满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海上没有大风,没有浪,这是一片如此祥和的大海。
韩绛呢,并不知道因为风暴偏航之后的虞公著作了一个疯狂的举动,虞公著与船员们也是脑袋一热。
最终,他们测算的位置依平行方向,是小吕宋岛往东一千四百里。
这里距离美洲大陆还有两万里,依他们足够吃四十天的粮食,这样的航行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再说建康府。
腊月二十六了。
这是一个大日子。
寻常的百姓家里这一天叫割肉节,因为寻常百姓杀不起猪,他们只能去买几块肉回家准备过年。
钱歆瑶也快回来了,先头过来的船已经送来消息,肯定能在除夕前进建康府。
建康府。
新年前,韩绛出府了。
因为船到了。
来自丹东港的船,船上运来了许多牛,来自契丹一族收集送来的牛。
并非在几百年前牛才有分耕田的牛、挤奶的牛、吃肉的牛。
契丹一族在很久以前也是东胡的一部分,还有一支和他们同宗同源,北为室韦、南为契丹。
他们养牛、养猪。
这次运来的牛都打有标签,牛耳上都有铜制的扣,扣上挂有小牌子。
从小牌子上就可以分清这牛是什么牛。
强壮、健康的牛,是作为耕田的牛送来的,其余的腿受伤的,不够强壮的,以及许多原本就是契丹人用来吃的牛。
杀牛!
当街杀牛,依宋律杀官方有记录的牛,流放三年。
杀自家的牛,流放一年。
今个,就杀了。
韩绛组织人手杀牛,就在码头旁的河滩上杀。
杀的全是耳朵上没有铜扣标签的牛。
来了许多人,吓的都不敢站着。
韩绛这才说道:“今年,是割肉的日子,没办法买到足够的猪,你们都是建康军的家眷,耕田的牛你们领回去好好照顾,开春的时候好好种田。还有一些是契丹人养的专门用来吃肉的牛,这些牛也耕不了田,没力气。”
“牛皮要收走,依律牛皮可用于制甲,所以民户不可留。”
有些老牛。
牛肉能不能咬动不知道。
可锅里有味道却是羡慕了不少人。
这不公平。
凭什么建康军的家眷能发一块,还能再低价买一块牛肉,为什么别人没有。
不服?
韩绛不想解释,在韩绛心中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建康军上阵杀敌,现在一小部分北上驻防,大部分往西北去镇守与西夏的边界,还有一部分南下,或是参与南征,或是参于到交趾、占城的建设中。
他们的家眷凭什么不能享受福利。
契丹送过来运牛的肉,有去到平江府的,也有去到临安的。
但往临安去的船连码头都没有靠近就被韩侂胄与钱荨逸联名下令驱逐,让这船去往明州,或是继续南下,把牛分给其他的州府,唯独临安不能进。
临安,有卖牛肉的。
都是偷偷的,私下在卖,价格高的离谱。
能买的起牛肉的,那一家不是权贵。
既然这样,你们也别想了。
钱府,不图这口舌之欲。
韩侂胄,不就是牛肉嘛,咱不在乎,韩府不差吃这一餐牛肉。
反正,不能给临安的权贵有机会从老兵手中强买牛肉,临安府这边的老军还有老军家眷,可以补点羊肉、猪肉。
寻常人家,有肉就好,不会非要牛肉的。
当下,最让韩侂胄纠结的还是过年。
自家要过年,皇帝也要过年的。
韩侂胄为这事,又召集人商量了。
没什么客套,才有葛邲和留正到,韩侂胄就忍不住先说了:“眼下,每年除夕都要搞的宫里的夜宴,还办不。若办,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章程,花销多少合适。还有,一过完年就要开春了,今年正好第三年一次的京郊大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