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里的气氛，有点儿怪异！

    这不像那几个同事平时对自己的态度啊！

    不过韩启涛想了想，很快也想到了其中的一些倪端了。

    估计还是昨天自己更换绝缘子引起的连锁反应！

    看来，应该是供电所的很多同事还不知道韩启涛昨天更换绝缘子的事已经有了定论，然后产生误会了！

    可能他们还以为韩启涛昨天的行为惹怒了市局大佬，然后整个河云所的人被“连坐”，甚至传言上面要在全局对河云所进行通报批评，还要扣除河云所职工的年度绩效。

    嗯，应该就是那样了。

    韩启涛也没再多想，淡然置之，然后打了一份早餐就坐下来开吃，吃着吃着，却听见背后传来一把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有些人真的以为自己是牛人，结果只是一粒老鼠屎毁了一锅汤，自己搭进去就算了，还要连累了大家！”

    韩启涛不用回头，就听得出说话的人就是自己的同事赖康成。

    赖康成这鸟人是去年刚入职的，是个供电子弟户，据说老爸在区局营业部做专责，这家伙平时就爱显摆，所以供电所的人也故意给他带高帽，给了他一个绰号叫“赖专责”。

    由于这个赖康成只有大专学历，老爸也只是电力系统的普通专责，没办法帮助他太多，所以这家伙最后只能定岗在河云镇供电所。

    也不知道是嫉妒韩启涛学历比他高，还是觉得韩启涛的潜力比他大，也自肆着自己比韩启涛早入职一年，赖康成平时就没给过什么好脸色韩启涛看。

    见韩启涛昨天“闯下了祸”，赖康成更加想借机踩一下韩启涛。

    “要是上头真的扣除我们的年度绩效，那个人就是我们河云所的罪人了！”

    赖康成依然阴阳怪气的说道，声音也明显加大了几个分贝，似乎故意要让韩启涛听见。

    韩启涛懒得鸟这赖康成，只是觉得这厮的调调跟东方不败一样阴阳怪气。

    几个跟赖康成坐一桌出站早餐的同事也跟着表演，其中一个也故意附和道：

    “赖专责，扣除年度绩效对你们这些‘王牌軍’影响不是很大，但对我们这些‘杂牌軍’影响就大了！我们还要靠着那点绩效工资养家糊口呢！”

    “王牌軍”和“杂牌軍”是供电所一些老油条员工对正式工和非正式工的称谓。

    由于历史和体制的原因，供电企业里存在着三种工种，一种是有编制的正式工，而另外两种是集体工和农电工。

    虽然大家干着同样的活，但“同工不同酬”，正式工工资待遇最好，升迁机会大，集体工和农电工工资待遇差别不大，但都比正式工差一大截，而且基本没有什么升迁空间。

    所以，一些老油条的集体工或农电工会调侃韩启涛这一类的正式工为“王牌軍”，而调侃自己为“杂牌軍”。

    原本工资待遇就比不上正式工，要是再扣除年度绩效的话，那对所里的集体工和农电工确实影响要比正式工的影响相对更大，所以才会有人跟着附和赖康成。

    “赖专责，你们‘王牌軍’熬得这碗老鼠屎的汤不好喝啊！”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这时又听得赖康成说道：“屁！我虽然是‘王牌軍’，但还不是跟你们一样，被迫喝了给那粒老鼠屎毁坏的汤！”

    言语之中，赖康成一方面不忘强调着自己正式工的身份，另一方面不忘给韩启涛落井下石。

    但赖康成话音刚落，饭堂就进来一个人，囔着大嗓门喊道：“喂！什么老鼠屎老鼠尿的，难道今天饭堂的早餐这么丰盛了么？”

    众人一看，说话的人原来是供电所的“技能牛人”宣继森。

    原来宣继森刚到饭堂门口就听到有人在阴阳怪气的说韩启涛是老鼠屎，心中很是不爽，就故意掺和进来。

    赖康成等人是领教过宣继森的暴躁脾气的，连所长汪炳礼都敢怼的人，现在见他掺和进来，又听说昨天宣继森在作业现场护着韩启涛，知道此刻也是为韩启涛说话，于是谁也没敢再说什么。

    宣继森见没人敢说话，又见到韩启涛独自一人在吃早餐，便又大声说道：

    “喂！韩启涛，你不用担心，如果老汪回来降罪于你，我帮你顶着！”

    韩启涛估计这宣继森应该是昨天见识了自己的技能表演，然后有意护着自己，便客气回了一句：

    “谢谢森哥。”

    宣继森一屁谷在韩启涛身边坐了下来，一只手摸着脑袋，

    “不过我昨晚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你这小子才参加工作一个月就把登杆作业的技能挥洒得如此娴熟老练，差点有我当年刚出道时七八成的功力了，你小子跟谁学的？”

    韩启涛暗自好笑，心想自己昨天的表现肯定比宣继森巅峰状态时的状态还要好，只不过宣继森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技能竟然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才这么说的。

    但韩启涛没打算揭穿这老宣同志，而是笑笑说道：“森哥，你过奖了，我能学到你三成功力就不错了，哪敢奢望达到森哥你七八成的功力。”

    “我呸！你这小子太谦虚，这样不好，干什么事都谦虚客客气气的，还怎么有竞争？还怎么体现更高的水平？”

    额......

    恭维一下这老宣都不行......

    难道要我说你不行才舒服么？

    真是暴躁老哥不假！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想，韩启涛也觉得这宣继森此时说得话却又有点道理。

    这让韩启涛想起钱学森老先生批评国内的学术氛围太客气，谁也不想得罪谁，跟钱老在外求学时遇到的那些谁也不服谁的学术氛围完全不一样。

    但面对宣继森这样直来直往的暴躁“倔牛”，韩启涛想想还是算了，还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了。

    但宣继森却似乎还意犹未尽。

    “小鬼，我有个建议。”

    “我们再找个机会切磋一下，看看是你这头初生牛犊厉害，还是我这身老骨头厉害！”

    额......

    韩启涛觉得宣继森真是可爱，竟然要跟自己切磋技能！

    “森哥，我一个新人，哪敢跟你这样一个‘大牛’比啊！”

    “不行！这事你不能拒绝，我们到时候就要比一比！”

    韩启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