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佘惜露脑海中的幽婵忽然传音问道：“东延大尊，你那枚子母印，是哪位大能给你的？”

    “是太初天宫的太子殿下，那位大皇子赐予我的。”东延大尊传音道：“六千年前，我代表六方道统之一，转世下凡之前，那位大皇子忽然降临，将那子母印交给我，不过当时只告诉我，让我在人间危难之际捏碎它，我之前也不知道是子母印。”

    “哦，原来是小公主的大哥。”幽婵恍然。

    太初天帝在上古有十个孩子，也即是十只三足金乌，被上古神射手‘大羿’射杀了九只，只有修为最高的大皇子逃掉，而大羿也被震怒的太初天帝所灭杀，随即才转世成了人族的后羿。

    而那大皇子，在上古大劫，天道残缺之时，也趁机一步登天，成为太初天宫的天道大能之一了。

    “不过，当初将小十一封印在人间的是太初天帝，那位大皇子肯定也是得到了太初天帝的同意，才将子母印送给东延大尊的……”

    幽婵在佘惜露的脑海中轻声道：“太初天帝在上古大劫末期，特意将她封印在人间，感觉更像是在保护她，女娲之前也说，‘它’无所不能，但有的时候作为凡人，‘它’反而视而不见，或许……这人间对‘它’而言，是很特殊的地方？”

    ‘这就是林止水伪装成凡人的原因吗？’佘惜露好奇道。

    “应该是有关系的。”

    幽婵嗯了一声，说道：“林止水一直在伪装凡人，伪装得实在太像了，从来不见他出手，只是布局引导，但又不在意自己的名气流传出去，这看上去……简直就是在躲‘它’一样，毕竟‘它’只是类似于运转的规则意志，自主意识还没有苏醒……”

    萧穗扫了一眼已经被夷为平地的青城，说道：“这几天，以防万一还是维持着阵法吧。”

    她转头看向东延大尊，说道：“我需要出去和天界联系，这里就交给大尊你了，还有天帝之女在此坐镇，我也不担心。”

    “好。”东延大尊微微颔首。

    佘惜露忽然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林止水让我晚上给他打电话……萧穗姐姐，能放我也出去吗？”

    “好啊，我让救世人放我们两个出去就行了。”萧穗微微点头。

    她掌控着万世伏龙大阵的外围阵法，当即传音到了万世伏龙大阵的封禁空间内，问道：“小公主殿下，修复阵法需要帮忙吗？”

    很快，那金乌少女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用了，这么简单的阵法，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安心等着吧，反正就三天而已，你们也别着急，我还急着去见父皇呢。”

    “那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萧穗笑道：“林前辈一直在伪装凡人，你可别坏了他的事情。”

    “我懂，父皇以前和我说过，恐怕是为了躲‘它’吧。”金乌少女嗯了一声，说道：“我会注意的，只是普通的父女相认而已啦。”

    “那就麻烦小公主殿下了。”

    萧穗笑了笑，又说道：“救世人，放我和佘惜露离开魔域吧。”

    救世人的声音传来：“好。”

    ……

    ……

    苏城。

    黄昏时分，字画店内响起了轻柔的手机铃声，林止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自家小蛇的，不由得笑了。

    小蛇这才出去了一天时间，就打电话过来了？

    “喂？”

    林止水随手接通，笑着问道：“想我了吗？”

    “有……有点……”佘惜露像是做贼一样小声说道。

    “萧穗也在旁边吗？”林止水顿时笑了，随口问道：“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就是……可能以后……麻烦事儿更多……”

    佘惜露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我都没想到……你居然提前做了这么多准备……幸好有你，不然……我可就完蛋啦……”

    林止水微微一怔。

    看来，小蛇在青城那边混得还可以嘛，估计是已经发现了他帮忙打通人脉的事情了吧？

    是萧穗告诉她的？还是那个东延奇？

    不过，人脉还是很有用的嘛。

    林止水不由得笑道：“小事而已，我送你的那幅女娲图怎么样？把握住这个机会，不仅对你有帮助，对我也是有帮助的。”

    佘惜露喜滋滋地说道：“恩恩，关键时刻……幸好有你的女娲图，女娲娘娘……救了我呢。”

    林止水闻言，不由得愕然一笑。

    这孩子，写书写多了，似乎变得越来越童真了呢。

    他早就听说这些大火的小说可以开发各种版权，动漫影视游戏之类的，他当时就是为了让自家小蛇的小说有更好的发展，才特意画了一张女娲图，顺便也算是展露一下自己的水平。

    现在看来，恐怕是资方原本不看好小蛇的书，但因为女娲图画的太好，所以资方又改变了主意？

    他灵机一动的想法，效果还是不错的嘛。

    如果资方喜欢的话，他也可以专门给小蛇当画师。

    当然，书画大家的逼格不能少，坚决不能和资方谈价钱，只送小蛇几幅这些神话人物图，假装视金钱如粪土，只是为了小蛇才‘出手’，让资方那边感受到他的大师风范。

    如果东延奇那边的资方，愿意让人上门亲自谈，他可以假装是被对方的‘诚意’所感动。

    或者玩个三顾茅庐……算了，万一真以为他视金钱如粪土怎么办……

    “我说了嘛，会让女娲娘娘替我陪你的。”

    林止水笑了笑，说道：“至于以后，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画的可不止是女娲娘娘呢，还有三清啊，佛祖啊，后羿啊，玉皇大帝啊……这些都可以，包括一些普通角色，比如建木的共工、祝融啊，天庭的神君帝君，灵山的大菩萨之类的都可以……”

    而手机那边，却是忽然安静了下来，仿佛陷入难以言喻的震撼之中。

    ……

    青城。

    酒店房间内，佘惜露拿着手机，表情有点痴呆。

    萧穗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不小心’听到了电话的内容，表情也变得一片痴呆了。

    “我没听错吧？”

    幽婵忍不住在小蛇的脑海中说道：“共工、祝融……这些好歹是能够掌控一部分天地根源的大能，他觉得只是普通角色也就算了，但……三清、佛祖、后羿这些天道大能，无一例外都是天道大能之中的顶尖存在，他这话的意思是，他都能请的下来？”

    她有些无语地说道：“他前世是太初天帝的时候，和女娲的关系本来就还不错，帮助女娲凝聚化身之后请她下来，倒也说得过去，但其他人就未必了吧？”

    天道大能是有高下之分，但能够留下法身传承道统的天道大能，任何一个都绝非寻常的天道大能，无一例外都是掌控了一部分天地根源的存在。

    仙神之所以称之为仙神，是因为上古天庭的册封，‘仙’乃是生命形态，而‘神’则是官职。

    而这些掌控了部分天地根源的大能，也可以说是得到了天道册封的‘神位’。

    正如秽土建木的三皇五帝十二神，永远只有这二十个神位，也是法身传承的源头，代表根源的神位一旦被灭，法身也就消失了。

    如果只是神位上的天道大能陨落，也会有修炼这条法身之道的天道大能顶替上去。

    比如幽婵知道的，如今的西王母‘白月瑶’，便是顶替上去的。

    诸如十二神、十殿阎罗这些神位，掌控的天地根源比较少，林止水身为太初天帝转世，认为这些都是普通角色倒还说得过去。

    但西王母、三皇、三清这些顶尖的神位，掌控的天地根源就很多了，没一个好惹的。

    林止水的口气……却像是说请就能请的下来一样。

    “难道……林止水在转世下凡之前，就已经和这些顶尖大能有了协议？”

    幽婵说道：“不过也是，太初天帝是六百多年前陨落的，只比我们晚一点，但林止水却是才出生二十多年，他又不用像我们一样清洗外魔之力，这中间的六百年，估计就是他在布局策划吧。”

    “怎么不说话了？”

    林止水笑道：“其实不光是这些，还有盘古，等将来我也可以试试，唔，还有个外道盘古……这个我倒是画不出来，功力不够。”

    佘惜露微微一怔，疑惑道：“呃……外道盘……”

    “住口！”

    幽婵立刻打断了她，无奈地说道：“林止水敢直呼‘它’的名号，是因为他足够强，但你这点实力还敢直呼？就不怕‘它’注意到你吗？”

    ‘那个……盘古……就是‘它’？’佘惜露愕然道。

    “不错。”

    幽婵轻声道：“不敢直言这个名号，是因为有可能引来‘它’的目光注视，一次两次无所谓，甚至一百次一千次也无所谓，但……你一旦犯错，无论是修行者遭遇的外魔降临，亦或是外道所受到的惩罚，都会变得更加严重。”

    ‘止水想要画‘它’？’佘惜露疑惑道。

    “天知道他要做什么……”

    幽婵叹了口气，说道：“他居然还想画盘古，但……盘古在世界诞生之初，就已经因为开天辟地力竭而亡了，身躯都化为了太初之地，怎么可能像女娲一样降临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