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头连载·来自世界的甲板7·『托里诺王国』］

    ［塞伯岛，拎着一根根高科技火枪长矛的黑肥矮土著们，和羽毛鲜艳亮丽的巨型大鸟们，早已相处融洽十多年，他们聚集在一起，好奇地看着最新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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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一团寒气吐出，将空气凝出细小的冰晶，簌簌坠落在冰封的海面上。

    青雉一手插在白色西服裤兜里，一手推了推小圆墨镜。

    镜片上倒映着面前四五艘巨型海贼船，以及那神态各异的被冻结成冰的海贼们，都是些想趁着海军本部兵力空虚之时，趁火打劫的家伙们……似乎都是些挺有名气的海贼们，不过青雉懒得去想他们各自的名字了。没有白胡子和林奇他们的本事，却偏觉得自己很行的蠢货们，也不值得青雉去记忆。

    顶上大战之后，海军遭受重创，但却并没法直接放松，因为危险还未结束。

    青雉和黄猿稍作休整，便再度出动，将四方来犯的海贼们一一清扫。

    海军也算是提振了一番低迷不堪的士气。

    正义的旗帜，不是谁都有资格，有实力可以挑衅的。

    顶上之战的惨痛损失，是因为对手太强。白胡子，冥王雷利，海贼女帝，恶魔之子，以及如今再度名扬世界无人不知的波纹使者林奇……这些人，哪一个都是响当当的海贼，放在伟大航路的后半段新世界，每一个都足以建立地盘，撑起一股海贼实力。他们海军虽然损失惨重，这些海贼实际上也是一样，最重要的是匪首白胡子死了！敢对海军本部动心思的毛贼们，如果不仔细掂量掂量自己，那么下场毫无疑问就是青雉眼前的这副情景。

    “青雉大将！”

    冰面后方的军舰处走来一名部下，递来几份简要情报。

    映入眼帘的机密情报，正是钢骨空总帅病危，要青雉速归。空总帅最后似乎有话要留下。

    至于其他情报，诸如：某某方位，有某某海贼团的异常行踪……某某海域，有某某海贼出没……青雉随意扫了扫，忽然翻动的手一顿，墨镜背后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香波地群岛局势大乱，支部基地被多股海贼团冲击，杀人放火，士兵们苦苦支撑……

    结果，最后竟然是波纹使者林奇带着海贼猎人索隆将作乱的海贼全部消灭……

    林奇会在香波地群岛，青雉并不意外。

    因为战斗尾声，林奇临走之前确实说了，他会在香波地群岛“恭候大驾”。

    青雉深知，林奇不是放空话的人，他说在香波地群岛等他们再试一次抓他，就绝不会逃走。

    但海军本部这边，连应付暗中蠢蠢欲动的海贼们的骚扰，都已应接不暇，哪还有多余的兵力去顾及香波地群岛，暂时也更没有那个实力去对付林奇。

    只是，林奇竟然会在局势混乱的香波地群岛，出手镇压那些趁乱而起，破坏秩序的海贼们……

    “被小瞧了啊。”

    青雉淡淡地说，将这堆情报还给部下，抄着裤兜往军舰走回去，“走吧。”

    ——镇压海贼，是在事实上帮助海军？

    ——我跟海军有仇，所以看到海贼祸害香波地群岛，非但不出手镇压，反而还要拍手叫好？

    这些有的没的，林奇统统都不在意。

    那小子……

    那家伙……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在意那些海贼，或者我们海军对他是什么看法。

    青雉的脸色漠然，仿佛覆着一层寒冰，站在军舰上往红土大陆方向而去。

    经历了这么多，承受了那么多，他非但没有被怨恨扭曲，还依旧保有着最初那颗朴素，纯粹，最自由的心灵，真是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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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乔亚，盘古城——〗

    〖权力大厅〗

    穿着宽松和服，抱着长剑的光头眼镜老者推门而入，其余斟茶闲聊的四位五老星纷纷看了过来，问道：“钢骨那边，怎么样了？”

    “不是降临之果的副作用。至少没有那样惨烈。”

    和服老者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的生命力已经完全干涸，命不久矣了。”

    他的话，让其他四位五老星都一阵沉默。连伊姆大人的意志降临，都没能镇压那个林奇？

    那小子不是刚出狱么？

    即使霸气能维持一定强度，可体能方面不应该还那么强才对……他们为保万无一失，才又是派出钢骨，又是给他降临之果作为最后的杀手锏，最后竟然还是让那林奇逃出了大监狱。

    非但逃出了大监狱，还一路杀到了马林梵多，当着全世界的面，将钢骨如同死狗一般扔给战国。

    非但狠狠地羞辱了他们世界政府，还与白胡子一起，先是毙了赤犬，又杀了战国。

    林奇……

    这个名字，此时此刻，真的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威慑力，以至于五老星也不愿轻易念出口。

    他们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从来闲云野鹤，不问俗事的伊姆大人，当年却点名要活捉林奇。

    曾经，他们以为那只是因为，林奇有着夺取恶魔果实方面的奇特能力，让伊姆大人有了些许的兴趣而已。

    但现在却恍然惊觉，似乎这林奇本身……

    放眼整个大海，纵观历史长河，在那些四海流沙一般的强者、霸主的身影之中，林奇也是出类拔萃，闪耀夺目的那一小撮人。

    “海贼女帝，不仅没有死，而且还依然有着美杜莎恶魔果实的力量。”

    戴着法官帽的五老星打破了略有些诡异的沉默气氛，“当初伊姆大人应该已经对她‘灭灯’了才对……”

    “这大概就是伊姆大人这十年里没有杀死林奇的原因吧。”

    金色长发长须的五老星淡淡道，“林奇真正特殊的那股力量，保下了被灭灯的女帝。那真是伊姆大人势在必得之物……”

    “怎么得？”大胡子五老星哼道，“钢骨死了，战国死了，赤犬死了，泽法残了，卡普眼看着要一蹶不振，只剩下青雉和黄猿，一生脾气古怪，顶多算半个，就算要重现当年的王冠岛伏击，也凑不齐四个人！这下除非请伊姆大人亲自出山——”

    “无须如此。”

    和服老者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淡淡道，“无须伊姆大人找他，林奇会自己找上伊姆大人的。

    “像他那样的强者，见识过世界之大以后，还能在那狭小的大海上，再忍受多久呢？”

    话虽如此，其他五老星提醒道：“钢骨还没死呢。”

    “也快了。”和服老者握着长剑道，“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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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土大陆，红色港口——〗

    频繁起落的升降梯不远处，港口腾出了一块地方，建了临时的海军本部基地。

    临时本部门口，青雉踏上红土岸边，抬头看去，一道金光从远处海面掠来，咻地在头顶一闪，化作黄猿的身影落到他身旁。

    “呼，一群不入流的海贼，收拾起来真是麻烦～～”

    黄猿松了松领带，面带疲惫，却仍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作态。

    元帅牺牲，赤犬牺牲，三大将只剩下自己与波鲁萨利诺，正义的旗帜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往常一贯会偷懒摸鱼的黄猿，也不知疲倦地四处奔波，重新为海军竖立威严，震慑宵小……青雉也难免心中一阵复杂，颇受触动，伸手拍了拍黄猿后背，“走吧，送空先生最后一程。”

    “唉！”黄猿晃晃悠悠地与青雉一同进入临时本部内。

    二人所到之处，一个个海兵立即停下脚步，让开道路，对两位坚挺不倒，为了正义奔波的大将，用最饱满的精神敬礼、目送。

    青雉和黄猿也一一点头回礼。

    这场顶上大战，虽然重创了他们海军，但似乎也将废墟中剩下来的这些士兵们，对正义的信念磨砺得更加坚韧。

    所有人都为了重整旗鼓而废寝忘食地奔波着……

    青雉收回视线，与黄猿一起推门进入空总帅休养的房间。

    屋子里坐满了人，泽法老师，卡普中将，鹤中将，负伤却坚持过来的祗园、加计，还有鼯鼠等幸存的精英中将们……见他们进来，屋子里的众人略略敬礼，青雉与黄猿也抬手回敬。很多年了，这种所有人都团结一致，为了海军的正义的感觉，似乎很多年都未曾如此强烈地体会到了。

    连床榻上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钢骨见到屋子里的这一幕，都不禁感到一阵欣慰。

    他干瘪开裂的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只是气若游丝，声音模糊。

    这副样子，见惯了生死离别的鹤中将也不禁红了眼睛，卡普面无表情，只是死死咬着牙关，祗园、加计等中将们面色肃穆，气氛压抑，青雉脸色微沉，倒是黄猿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如果不是泽法单手拽着，他说不定还想跟钢骨抱怨两句最近的工作量有点大之类的……

    “空先生有话想说呢～”黄猿说。

    “空，你想说什么？”鹤俯身凑近钢骨气若游丝的口鼻前，聆听他最后的话语。

    “你们……他……”

    钢骨喃喃自语，两眼有些涣散，记忆和现实错乱，朦胧中他似乎回到了那天，在大监狱前的那一战……

    砰！

    干瘪死尸一般的钢骨空被随手扔到地上。

    “这玩意儿怎么看也像邪门歪道啊这是！”

    林奇的头顶，漆黑的魂体双眼一圈泛着金色纹路，自言自语了一阵，如同烟雾般退回体内。

    他睁开眼，正要走，脚边却被一只枯如骨头的手掌抓住。

    林奇低头，“别碰瓷啊你，就算我不动手，你这嗑药以后也离死不远了！我给你这当初拍板逮老子的大坏蛋留了几天阳寿，也算是挺够意思的了，对吧？”

    “你……你要……报复海军，报复世界政府……是么……”

    形容枯槁的钢骨空眼窝深陷，显得眼球特别大，两眼直勾勾的死瞪着林奇，“因为你怨恨……我们……”

    “报仇啊？整天想着那种事情，也太阴暗了吧。”

    林奇扛着金铁棒望天道，“海军不值得我报复！有那个闲工夫，我还不如多陪陪我老婆们。你说是吧？”

    “……”钢骨空仍旧木愣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到林奇很快蹲下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不过呢，话虽是这么说，你可别指望我这次会放过你们啊。”

    “谁让这刚好赶上了呢？”

    林奇大笑着，拎起死狗一样的钢骨空踏空而去，“那么大一场热闹，我顺手宰他一两个大将之类的，出口恶气，这不过分吧？哈哈哈哈哈……”

    ……

    “空先生！”“总帅！”“空！”“钢骨！”……

    一声声呼唤，将钢骨濒临模糊的意识拖了回来，他看着眼前晃动的人脸，青雉，黄猿，鹤，卡普……还有其他的后辈，往后的海军中流砥柱们。

    脑海里回想着大监狱前，林奇对天一指，与那天地变色般的异象隔空相斗的场景……

    钢骨的脸色忽然红润了许多，他眼中浮现光彩，强撑着抓住泽法仅剩的那只手，两眼直勾勾地沙哑道：“记住……听我的，千万别去找林奇……他……他不会再报复了……你们要保存实力，别去找他……你们呀，弄不过他的……”

    “钢骨！！”

    房间里一声悲呼，全军总帅钢骨枯瘦的手松开泽法，无力地垂落床边，彻底断了气息。

    一众海军微微低头，面色沉痛，无言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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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波地群岛——〗

    曾经繁华热闹的香波地公园，这时就好像末日电影里被席卷过的灾难现场一般，遍地狼藉，有些房屋还烧着火。

    一群海贼、流氓、人贩子之类的黑恶势力，还在彼此厮杀，争抢货物。

    忽然，从远处飞来一道黑线。

    “那是什么？”有海贼揉了揉眼睛。

    “好像是……”海贼头子，悬赏金8720万贝利的“嗜血恶狼”仰头道，“一根棍子？”

    咚！

    那根棍子从远处飞来，斜斜地钉在这些火拼的海贼和流氓中间。黄金缠绕在两米左右的黑色铁棒上，没入铺盖了坚硬青石的地面七八十公分。

    金铁棒洗得颇干净，没有多少血腥味留下，可落在这些海贼眼中，却好像散发着无穷无尽的血腥与杀气，如同恶鬼的招魂棒。

    “是林奇！”

    “林奇要来了！！”

    “快跑啊！！！”

    许多人想起那在顶山大战中无敌威风的波纹使者，不禁一个个魂飞魄散，吓得连滚带爬地要跑。

    噗通，“嗜血恶狼”等海贼却两腿发软地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喃喃自语道：“跑不了了，跑不了了……招魂棒一来，谁也跑不了了……”

    随着他的话语，背景里那些争相逃散的地痞流氓和海贼们，诡异地一个个头颅、手脚、身躯扭曲，或被洞穿出一个个血洞，在飞奔中也飞速地死去。

    当『B.I.B』走到那“嗜血恶狼”身边，布满红色火焰纹路的机甲大手按在他头顶的时候，轻轻将之抬起，发现这人早已当场吓死了。

    是因为看不见具体的人，所以恐惧效果倍增么？

    『B.I.B』寻思着，随手拔起地上插着的金铁棒，忽然心有所感——与此同时，在香波地群岛其他地方，正在破落无人的酒吧与索隆斗酒的林奇，也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吔，他们怎么来了？”林奇放下酒杯。

    “谁来了？”索隆舒爽地喝了一大杯酒，有讨人厌的坏蛋砍，有好酒喝，虽然身上的伤还没好，但真是太惬意了。

    “路宝的爹妈。”林奇碰杯。

    “啊？”索隆一怔。

    ……

    “怎么了，看见我们很吃惊吗？”

    多拉格揽着郁金香从狂风中落下，两人一同走向手提金铁棒的『B.I.B』，将手里的一叠报纸扔了过去，“最新的。看看吧。”

    『B.I.B』接住这一叠报纸，从中滑出好几张东西，是最新的悬赏令。

    『B.I.B』狭长的双眸泛着微光，也不见它怎么动作的，已经将滑落飘飞的所有悬赏令抓了回来，放在手中这叠报纸上。

    最上面的那一张，照片里赫然是黑发飘飞，双肩后背伸出六只青黑色霸气手臂，在顶上战场大杀四方的本体……

    “波纹使者”林奇，悬赏金：50亿贝利！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