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炼众生愿力，借众生愿力修行，就会被众生愿力‘绑架’……”

    楚天行摸着下巴，暗自沉吟：

    “但那是直接利用众生愿力，以神之名，直接面对众生的膜拜信仰，从而立下神人契约。违背契约的神，自然会被信众抛弃，乃至怨恨诅咒，拉下神坛。

    “而我并非是直接将众生愿力炼化，而是经外挂过滤了一道，并且外挂还很挑，只承认花了钱的粉丝提供的愿力……

    “我这种利用方式，应该不会有问题。就算出了问题也不怕，怨念诅咒什么的，统统扔进魔方里就是。

    “嘿，我可不是什么善茬，囚魂阎魔呢我可是。”

    将这个小问题抛诸脑后，楚天行回到音乐室门口，将电话还给小凌，顺口问道：

    “小凌姐，剑尊受伤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小凌道：“剑尊大人受伤了么？抱歉，我不知道，她并没有告诉我。”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你不用盯着我的眼睛，我只是一台机械人，眼睛可不是我心灵的窗户，你不可能通过我的眼神，看出任何情绪。”

    “是吗？但我感觉你现在越来越灵动了，还会做小表情呢。”

    “比如？”

    “撇嘴、浅笑之类的。”

    “那只是我故意模拟出来的表情而已，并不代表我真实的情绪。”

    和小凌随口聊了两句，楚天行又回到音乐室，继续试唱。

    把演唱会所有的歌曲试了一遍，指出了一些感觉编曲不到位，需要改进的地方，楚天行今天的事情就做完了。

    和小凌坐电梯下到停车场，来到那台火红色的赤兔豪车前，小凌熟门熟路的坐进驾驶室，楚天行则打开后车门，一把掌拍在蜷在后座上熟睡的薛子薇屁股上，将她拍醒：

    “醒醒，回家了。”

    薛子薇十几天前就来了京师，号称要像去年拍电视剧时一样，自带干粮做他的助理，不要任何薪酬，只需偶尔布施就可。

    不过身边有更能干的小凌姐，薛子薇这水货助理，基本没派上任何用场。之前楚天行和小凌去试歌时，她干脆就留在车里打起了瞌睡，美美地一觉睡到现在。

    被楚天行一巴掌拍在屁股上，薛子薇一骨碌翻身坐起，让开位置，等楚天行坐下后，她小光头往楚天行怀里拱了两下，双手抱住他的腰，头枕着他的大腿又准备开睡了。

    “你这都睡了多久了？怎么还想睡啊！”

    “昨晚侍伺你实在太累了……让我睡一会儿嘛！”薛子薇小声嘟哝着：“不过也有可能是怀上宝宝啦？”

    楚天行哈地一笑：

    “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自己非得折腾那么久的。再说你不是都炼化了么？怎么可能怀上宝宝？”

    “嗯嗯，反正就让我再睡一小会儿，到家我就醒啦。”薛子薇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又睡熟过去。

    楚天行摇了摇头，手掌按在她手感超好的小光头上，轻轻抚摩着，对道：

    “小凌姐，开慢一点。”

    “好的。”小凌缓缓发动汽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

    某秘境。

    一座巨大的洞窟之中，阴风呼号，呼气成冰。

    整座洞窟，都几乎被某种散发着森冷死意的黑冰填满。只入口处，有着一小块空地。

    此刻。

    一个披着连帽大氅，连头脸都笼罩在阴影中的黑衣人，仿佛鬼魅一般，平空出现在洞窟入口处的空地上。

    黑衣人刚刚现出身形，一道阴风，便自黑冰上吹出，化为一只尖啸的骷髅，向着黑衣人噬来。

    黑衣人只是轻笑一声，那阴风幻化的骷髅，便啵地一声崩碎开来，消失无踪。

    “冰亡，你的实力又退步了。”

    黑衣人用某种低沉沙哑、雌雄莫诡的诡异声音说道：

    “再这样下去，你还能坚持多久？”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黑冰封冻的洞窟深处，传来阴风厉嚎一般话声：

    “不需要……你操心……”

    黑衣人微笑道：

    “你是不是以为，星殒剑尊拿到了玄真界的修行之道，你就有机会摆脱现在这种状态了？呵，太天真了，你已经走错了路，落到现在这个境地，想要回头重走那条正确的道路，已经没有机会了。”

    “哼……我的路……我自有分寸……”

    “是么？星殒剑尊自玄真界返回后，应该已经将不朽之道的资料，交给了你们。这些天下来，你应该也已经尝试过了。感觉如何？有没有看到摆脱现状的希望？”

    沉默。

    连呼号的阴风，都不知不觉，静止了下来。

    “呵呵呵呵……”阴沉沙哑，带着浓浓讥讽之意的笑声响起：

    “你已经试过了，却发现……你根本无力走这条不朽之道！

    “为什么呢？因为不朽之道，是精气神极度内敛，浑成一体，铸就大丹。这其中，元神至关重要，不容存在任何瑕疵。而你，元神早已不复完整，甚至混入了不属于你的杂质……

    “这样的状态，也想成就大道金丹？到死都没有可能！”

    那阴风呼号般的声音，大明九大罡气境之一的“冰亡”，厉啸着说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

    黑衣人古怪地笑着，缓缓道：

    “星殒剑尊有没有告诉过你，玄真界群仙殿的故事？”

    “少说……废话……说，你来……做什么？”

    黑衣人低笑道：

    “呵，看来她没有告诉你。也许她觉得，那件事无关紧要？倒也是，玄真界的群仙殿如何，跟地球的罡气境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她并不知道，你冰亡，就是在尝试罡气境之上的道路时……不慎被虚空邪神污染了元神，方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所以她没有告诉你们群仙殿的故事，所以你就并不知道，不要说罡气境，即使是罡气境之上的‘虚空真神’，一旦元神被邪神的力量污染，就再无依靠自己摆脱的可能。

    “再是怎样挣扎苦撑，到最后，还是会被邪神的力量，一点点侵蚀进元神当中，将元神彻底扭曲，变成邪神的样子……

    “一年前，你的怒气，我需要一弹指才能击破。但是现在，你的怒气，甚至已经不起我轻轻一笑。冰亡啊，你的元神，被侵蚀几成啦？你……还能再坚持多久？”

    “无需……你操心！”

    黑冰深处，传来愤怒的咆哮。

    无数的阴风，呼号着化为死气森森的骷髅头，向着黑衣人绞杀而来。黑衣人面前那黑色的冰壁上，亦凸起密密麻麻的冰棱，霎时间脱离冰壁，若漫天冰箭一般向他攒刺而来。

    “不要动气，如此动气，只会让你死得……唔，你不会死，你只会变成邪神的样子……”

    带着讥讽意味的话声中，黑衣人抬手，一握。

    洞窟轰然一震。

    那阴风幻化的无数骷髅头，那漫天攒刺的冰箭，就在他这一握之间，轰然爆碎，烟销云散。

    冰封的洞窟，再次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冰亡，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黑衣人的声音依旧沙哑，但那讥讽的意味却消失了，变得像是有了几分真诚怜悯：

    “不朽之道，或许为其他罡气境，打开了通向更高境界的大门，但对你毫无意义。

    “你想要不被邪神污染，保持自我地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而那个办法，我恰好知道。”

    “什么……办法……”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告诉你么？”

    “你……究竟……有什么……图谋？”

    “图谋？不不不，这么说太难听了。我对你，对大明，对地球，以玄真界，都没有任何图谋。我只是单纯地想帮助你，以及所有需要帮助的人。我乐意帮助所有努力追逐梦想的人，从不吝于向所有有梦想的人，伸出援手。”

    “所以……你向玄真界……透露地球……只是为了……帮助他们……实现摆脱困境……更上层楼的……梦想？”

    黑衣人点头，语气郑重：“正是。”

    “荒谬！你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肆意制造……动乱……从中……获得满足……”

    “冰亡，你真的不了解我。不过这也正常，以你的境界，又怎能理解我的思想？”

    黑衣人轻笑着，说道：

    “不过我也不需要你理解我。被人误解过无数次，我早已习惯了。但无所谓，我并不会因此放弃你。你也是有梦想的，也是需要我帮助的。所以，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会告诉你，你那条唯一的出路。怎么样，考虑一下？”

    冰亡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你想我……做什么？”

    “帮我杀一个人。”黑衣人悠然道：“他姓楚，叫楚天行。”

    “大明……不，世界……第一天才，楚天行……你想杀他……完全可以自己出手……为什么，要找我？”

    黑衣人摇头一笑：

    “我跟楚天行无冤无仇，怎么会亲自动手杀他？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我还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任何一个人。”

    “既无冤无仇……为何……要我……替你……杀他？”

    黑衣人诚恳道：

    “因为我想帮助你。但限于某种规则，我对任何人提供帮助，都不能是无偿的。你必须杀了楚天行，我才可以帮到你。”

    “为何……是他？”

    黑衣人低笑：“不为什么。就是他了。”

    又一阵长久的没默。

    黑衣人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催促，足足过了一个钟头，冰亡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抱歉，我……拒绝！”

    “真可惜。”黑衣人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武人啊，一个个真是又臭又硬。只不过……”

    黑衣人的声音，又变得满是那讥讽的意味：

    “你以为，我的帮助，是你能拒绝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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