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教剑道:夏日花火 052 红豆发夹
和马被白鸟晃推着,跟着队伍离开了会场。
刚出会场门,和马就看见最先向灵牌道别的那些家属们,现在都聚集在会场外的景观花园里。
天飘着细雨,家属们没有撑伞,就站在雨中。
白鸟晃停下来,于是和马的轮椅就停在会场门口阶梯的最上方。
白鸟身后,完成道别的刑警们很默契的停步,在和马身后逐渐排成行。
和马忽然觉得,这个场景中自己坐着不太好。
于是他忍着腹部的疼痛,从轮椅上站起来。
家属们一起向和马鞠躬。
桐生和马默默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雨声变得更大了。
**
跟白鸟他们分别后,和马就上了南条家的车子,回到了医院。
保奈美和美加子照例在医院呆到晚上,然后把夜晚看护的任务交给了池田茂。
不过大概九点钟,神宫寺玉藻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和马的病房。
“探视时间不是结束了吗?”阿茂疑惑的看着玉藻。
玉藻微微一笑,说:“我只是来坐一会,很快就走。”
“可是……”
“阿茂,热水没了,去打一壶回来。”和马说。
“啊,哦,好。”阿茂点头,拎起还有大半壶水的热水瓶离开了房间,啥也没问。
神宫寺玉藻在往常的位置上坐下,笑道:“我就知道你有话要问。”
“你去过三途川吗?”和马直截了当的问。
“最近一百年基本没去了,三途川的摆渡人也很少见到了。应该说,从西方医学传入开始,就很少见了。天使和死神倒是多了起来,不过这些最近也少了。”玉藻用调侃的口吻回答道,就算现在有人在监听,也只会认为这是情侣之间的调情话吧。
然后她反问:“我观察到你的命星闪烁,并且绽放出很强烈的光芒,你看到了什么?”
和马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在扔下白花的瞬间,我看到自己站在盛放的彼岸花花海之中,远处是看不清面容的人影,他们整齐的站在那里,凝视着我。”
“是幻觉,美国的越战老兵也深受幻觉的困扰。实际上他们给不久前回家的荒卷桑也做了心理测试,他向心理医生报告自己能看到逝去部下的幻觉。”
玉藻看着和马,忽然伸出手轻轻抚摸和马的面颊:“你内心一定为警署被炸而自责,你觉得自己本来可以阻止他们,就像你在大阪阻止了炸弹魔那样。
“你的自责,让你看到的幻觉。”
神宫寺玉藻的解释,非常符合和马从上辈子带过来的心理学知识。
和马问:“所以,我现在觉得敌人没死也是因为我的自责吗?”
“是啊你想再杀他一次。这就和越战美军老兵幻想失踪的战友还活着是一样的,你看了最新上映第一滴血吗?”
和马:“我……我在医院怎么看?”
其实上辈子看过但和马不能说。
玉藻收回抚摸他脸颊的手耸了耸肩。
和马看着她,再次提问:“假设那个家伙没死你能用占卜把他找到吗?”
玉藻摇头:“不能。用占卜找东西,其实就是占卜者在活用得到的情报进行推理哦那些很准的占卜者与其说有通灵的能力,不如说是大推理家。”
和马:“你这回答,让我想到了中国的相声《黄半仙》,刘宝瑞大师版本的。”
玉藻笑道:“那是什么我没听过呢有日语版吗?回头找来听听。”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当然,如果你能找到一套科学的理论来解释占卜,比如量子力学什么的,说不定我的占卜忽然又灵了。”
和马叹了口气。
玉藻:“看来你的问题问完了这个给你,当宵夜吧。”
说着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包装精致的和菓子:“有两块哦,可以跟阿茂分着吃。”
说完玉藻站起来:“我走了。”
说罢她转身向病房门走去一开门门外就出现阿茂的身影。
“咦,这就要走了?”阿茂惊讶的问。
玉藻笑道:“是啊我就是来送宵夜的。”
“诶?这样啊那师姐慢走。”阿茂毕恭毕敬的向和马鞠躬。
神宫寺玉藻点了点头款款离开。
阿茂拎着装满水的水壶,回到了房间里:“这个……神宫寺师姐到底是……”
“她送来点心,说我们可以分着吃。”和马拿起点心盒,“哦,包装还很复杂嘛,阿茂,剪刀在哪里?”
“在这里,师父我来拆吧。”
很快点心盒被小心翼翼的拆开,师徒俩分吃里面不知道名字的精致点心,没有再谈神宫寺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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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上午。
查房的远川教授用手轻轻按压和马腰部新长出来的皮肤:“哦,恢复得比想象的好太多了,已经完全愈合了。还有会通感吗?”
和马点头:“有一点点,但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不,还是得谨慎,今天做一套检查吧。”教授回头对跟着自己查房的那一大票副教授和学生说,“安排一套检查,最优先做。如果没有大问题,今天就可以给桐生君办理出院了。当然,桐生君想多调养一段时间也没问题,可以转到疗养科。”
和马摇头:“不了,再调养下去,我都要提不动刀了。”
教授哈哈大笑:“桐生君真会说笑,你这身体锻炼得这么好,就算住院半年,还是比正常人强壮得多啊,能恢复这么快,应该也是因为你经常受伤,身体适应了。”
和马心想这还能适应的吗?
远川教授大概看出了和马的想法,便说道:“人体可是很强的,你仔细想想,在只有石器的时代,人类可是用这具身体和各种猛兽硬碰硬哦。
“经常受伤的话,人体就会自然而然的发展出强大的自愈能力,所以古代那些剑豪,越是受伤就越难死。
“桐生君之前一整年经常受伤,所以身体已经拥有了适应性。”
和马想了想,确实。
过去一年自己从扬了津田组开始,就大大小小受了不少伤,光是肩膀就被刀砍过,被枪打过,但都很快就好了。
说起来,自己好像经常受伤的是左肩,难道是因为左舷的弹幕太薄了?
和马刚想到这里,远川教授就指着和马的左肩说:“你看你左肩的伤痕,平常人一辈子都收集不到这么多伤疤。”
和马笑了笑,心想这样下去,很快自己身上就该跟《巫师》系列里的白狼杰洛特一样,全是伤疤——想想还挺帅的。
有了白狼的身段,也许自己也能成为女术士打桩机?
他看了眼玉藻。
玉藻看了眼他的腹肌,笑而不语。
美加子忽然大喊:“好可疑啊!”
保奈美拉住她:“美加子,还在检查呢。”
“可是刚刚那个互动好可疑啊!”
“他俩又不是第一天这么可疑了。”保奈美说。
“你也太淡定了!”
“只有到了终点的领先,才是真正的领先。”保奈美一边说一边看着神宫寺玉藻,“你说是吧,鸡蛋子。”
玉藻笑道:“是啊。”
美加子看着保奈美:“我突然觉得你也好可疑!现在只有我一点都不可疑了!等等,不对,还有个不在场的日南里菜。话说,北川居然不在,日南要上课,难道她也要上课吗?”
美加子的话,被远川教授咳嗽了一声打断了。
“那个……既然已经检查完了,我就先走了。”教授有些尴尬的说。
和马:“教授您忙您的,我去检查完没事就自己办出院手续。”
“好好。不过我有预感,桐生君你今后会是我们医院的常客。”
“教授您别诅咒我呀。”
“哈哈哈,能进医院,总比进不了医院好吧?”远川教授看着和马笑道,“我这可是祝福啊。”
和马:“谢谢,教授您慢走。”
教授点点头,然后带着一大帮跟班走了。
平时负责和马这个楼层的前田医生扭头对和马说:“等教授巡查完了,我来安排您的检查,桐生君。”
“不,前田医生,你现在就安排桐生君的检查吧。”已经出了房间的教授说,“看得出来桐生君归心似箭了。”
“好的教授。”前田医生点点头,目送教授和同事们离开之后,回头对和马笑了笑,“桐生老师,我们开始吧。”
**
下午,和马回到了半个多月没有回来的道场。
在门外他就看到老樱树的樱花已经落得一片都不剩了。
天空飘着细雨,没有到需要打伞的地步,雨幕抚摸着和马的脸颊,略带凉意。
迈进院门的时候,和马轻声说:“我回来了。”
然后还在他身后的女孩子们一起喊:“欢迎回家!”
“真不敬业,哪有说‘欢迎回家’的人在外面的?”和马吐槽道。
话音未落,桐生家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花山昭探出头来,对和马笑道:“欢迎回来,师父!”
和马:……
男人喊这句,感觉很怪啊!
锦山平太从花山昭身后出来,看着和马:“欢迎回来,桐生君。”
和马:?
千代子上前一步:“是这样的,哥哥,我想办欢迎会,人手不够,钱也不够,所以就拜托他们过来帮忙了。”
和马:“你啊!我是要当警视总监的!极道从我道场里跑出来成何体统?”
“安心安心,白鸟警官和他家两位公子也在啦。
“而且之前北川小姐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在家里留宿了嘛,她是极道的大小姐吧?还是撞烂咱们家玄关的那个白峰会的大小姐,老哥你也没赶人家啊。”
和马被妹妹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转向阿茂:“你就这么看着她乱来?”
阿茂一脸无奈:“我……只是道场的徒弟而已啊,可按照道场的规矩,师父您不在的时候,她就是师范代啊。”
和马想起来,好像是有这条规矩。
按这个规矩,不但阿茂阻止不了千代子,玉藻啊、保奈美啊,都是徒弟,都只能由着千代子乱来。
和马皱眉,锦山平太看和马为难的样子,还很高兴:“哈哈哈,桐生君也有应付不了的人啊。想来也是,当初桐生君和我们起冲突,也是因为妹妹呢。哦对了,今天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花房隆志大记者,也把他带来了。”
……你特么把谁带来了?
和马皱着眉头,然后花房隆志就从屋里出来了,斜靠在玄关的门上,摆了个放浪形骸的大叔的造型:“哟,和马君,还喜欢我最新的报道吗?”
和马撇了撇嘴。
老实说,花房隆志那篇吹桐生和马的报道,和马还是挺喜欢的。
吹自己的报道谁不喜欢嘛。
但是那篇报道里,太多夸大其词的地方了,各种捕风捉影。只能说花房隆志这个人,就是和马上辈子最讨厌的那种记者。
他能捕风捉影夸大其词的吹你,就能用同样的方法来黑你。
和马正要说话,花房隆志就开口了:“周刊方春的读者,非常喜欢关于你的报道哦,而且根据寄回来的调查表,编辑部读者联络部门判断,你已经有一群特定的粉丝群了,今后我会继续推出关于你的报道。
“只要你还在行侠仗义,我就是你的友军哦。在媒体行业有一条我这样的狗,也不错吧,桐生君。”
和马瞪着花房隆志,正要回答,又被抢白了。
“倒是那些真正有正义感的调查记者,你将来要进入警界,一定会特烦他们。”花房隆志如此断言道。
和马冷笑道:“我不会的,我会把正义贯彻到底。”
“那你更不用担心我了不是吗?”花房隆志反问。
和马想了想,好像也对。
“好吧,行吧。”和马说,“但是我可不允许你跑出去说什么独家采访权,我没有给你这种权力。”
“当然当然。”花房隆志耸了耸肩。
这时候白鸟晃领着两个儿子,从院子那边出来。
“和马君,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儿子白鸟研一,明治大学四年级,这是我小儿子白鸟研二,早稻田大学二年级。”
和马一边打量白鸟的俩儿子,一边心想:俩私立,分开供还好,一起供这是一个警部能供得起的?
不等和马多想,白鸟研一就上前向和马伸出手:“桐生君,久仰了,家父一直在跟我们说你的传奇。”
和马握住白鸟研一的手:“传奇不敢当,只是做了我份内的事情罢了。”
“哈哈哈,你这个份内也太厉害了,果然是当代豪杰啊。”白鸟研一笑道,“我本来想来桐生道场学习,怎奈家父说,桐生君还没有免许皆传,只能作罢。”
和马笑道:“我学艺不精,见笑了。”
“不不不,我相信桐生君一定很快就能得到免许皆传的,到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来拜师学艺。”
“好,一言为定。”和马说完,觉得这寒暄差不多了,于是把目光投向白鸟研二——这白鸟刑警一定是个起名困难症,研一研二,合着俩兄弟研究生只能上两年制那种,不然就毕业不了呗?
白鸟研二现在目光不断往和马身后瞥。
这个瞬间,和马对白鸟刑警小儿子的观感就差了一截。
白鸟研一一看就懂了和马的想法,立刻招呼弟弟:“研二!过来跟桐生君打招呼啊!”
白鸟研二这才急急忙忙的过来。
“我弟弟他……玩得比较开。”白鸟研一拐弯抹角的说。
白鸟研二露出尴尬的笑容,向和马伸出手:“桐生老师的道场,果然和报道中一样,美女如云啊。”
和马握住他的手,笑道:“我这里的姑娘,每个都能把你打趴下你信不信?”
和马已经看到白鸟研二头顶示现流十级的词条了。
其实千代子应该打不过他,差了一级,但和马就这么说了。
白鸟研二:“可能您看不出来,我也是……”
“示现流对吧?”和马抢先说出流派,“看走路的方式,再摸一摸你手上茧的位置就知道了。”
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靠走路方式和茧子只能知道是练剑道的,看出流派根本是鬼扯。
但是没有关系!
桐生和马可是现在公认的高人,连平中实都认为和马已经领悟了心技一体必然能超过自己。
高人说能认出来,就是能。
然而白鸟研二不认和马这高人,他一脸不信服的问:“是我父亲跟您说过?”
和马:“没有。看来你对我的实力不太信服啊。”
“不,这……”
“保奈美!”和马轻声呼唤自己最强的徒弟,“和这位白鸟研二君比试一下吧。”
“是。”保奈美二话不说点头道。
白鸟研二一脸惊讶:“这个……这样好吗?”
他父亲白鸟晃在他身后说:“我看不错,就当是庆祝桐生君出院吧。”
“我明白了。”白鸟研二深吸一口气,“那么,可以借用一下贵道场的防具和竹刀吗?”
和马刚要回答,千代子抢先说:“日租两千日元,不还价。”
**
半个小时后,保奈美和白鸟研二都穿好剑道服,做好准备运动,面对面站在道场里临时用胶布贴出来的起始线上。
刚从大学赶回来的高见泽学姐拿着医药箱在旁边待机,似乎是习惯成自然的担负起剑道部经理职责——这样说也不对,毕竟她在桐生道场打工赚房租来着。
桐生道场众人和白鸟父子、花房隆志都在道场边缘排排坐。
和马一个人坐在道场的牌匾下面,两边手各有一个刀架,一个后面挂着浮世绘,一个后面是泳装河合奈保子。
要和马选位置,他其实想坐到玉藻和美加子中间去。
感觉那里比较暖和。
锦山平太和千代子分别担任主副裁判,面对面站在交战场地两侧。
“比武切磋,点到为止。”锦山平太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说,然后举起手中小旗,“礼!”
口令下达,保奈美和白鸟研二一起拔出以入鞘状态拿在左手里的竹刀,双手握持中段,然后一起蹲下。
这是现代剑道对决前的行礼。
白鸟研二先自报家门:“示现流,白鸟研二!”
保奈美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回应道:“桐生流,南条保奈美!”
和马咋舌,自己连免许皆传都没有,更别提自创流派了。
不过,保奈美这样报流派,和马还是很高兴。
这等于向所有人公开宣称“我是桐生道场的人”。
只是这“桐生流”的名字有点挫,将来和马能自创流派了,肯定会选个炫酷的名字。
比如什么天上天下无双流啦,然后徒弟人手一把天上天下无双刀。
再比如飞天御剑流,不过这个流派名字不吉利,因为《浪客剑心》里飞天御剑流的免许皆传绝技要徒弟杀师父才能学到。
和马内心吐槽的同时,对决还在按照正常流程进行。
在行礼之后,两人退到出发线,就等裁判的指令就可以开打。
锦山平太确认两人都准备好,才下令道:“开始!”
白鸟研二首先出招,对着保奈美就攻上来。
然后保奈美干净利落的用出切落,打中了他的手甲。
并且保奈美没有在命中手甲之后停下,继续把竹刀往前刺,竹刀的先革插到胴甲上发出一声闷响。
而白鸟研二在被打到手甲之后就停止了动作——因为已经被得本了,没有必要再行动。
明显保奈美那就是实战出发的真剑剑道,白鸟研二则是比赛流选手。
锦山平太举旗:“南条一本。”
白鸟研二后退的同时赞叹道:“好快的剑。”
“是你太慢了。”保奈美冷冷的回应,“而且被打中就停下,如果是实战,你已经死了。只是被打中手而已,请继续战斗啊。”
“不对吧?剑道已经不是实战技术了不是吗?实战现在都用枪不是吗?”白鸟研二说。
和马明显看到面罩下面的保奈美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这时候白鸟刑警开口引开话题:“桐生君,你这道场果然改教北辰一刀流了嘛。”
和马十分尴尬,因为天然理心流的牌匾就在他头上挂着呢。
然后他想到保奈美刚刚自报家门,于是灵机一动回应道:“我认为,只有博采众家之长,才能领悟剑的极意。这个牌匾只是暂时的,将来我会把它换成我自己的流派的牌匾。”
白鸟晃露出赞许的笑容。
锦山平太举旗:“第二回合!预备,开始!”
这一次,白鸟研二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和保奈美对峙起来。
保奈美摆着中段的架势,静观其变。
白鸟研二突然说:“南条小姐这么好的条件,练剑道可惜了,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去学芭蕾去打网球多好啊,何必在这种满是男人和汗臭味的项目上浪费青春。剑道防具,不臭吗?”
那个瞬间,和马感受到了保奈美的怒火,他立刻知道保奈美要用什么招数。
“等一下!”他大喊。
然而保奈美已经出招了。
白鸟研二整个人都向后飞起来。
与此同时,保奈美手中的竹刀,就按照它设计好的那样,啪的一声爆开来,卸掉了牙突的大部分威力。
和马上前两步,直接接住飞过来的白鸟研二,在空中转了半圈减速,最后才把他甩地上。
白鸟研二好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躺地上愣神。
高见泽学姐拎着医疗箱就跑过来,熟练的卸下胴甲开始查看被突刺捅到的胸口。
她一按下去,白鸟研二立刻惨叫起来。
锦山平太拿着小旗,看着这情况,为难的说:“我第一次当剑道裁判,这种情况,是应该判犯规呢,还是判得本?”
话音刚落白鸟研二就喊起来:“这当然是犯规了!恶性犯规!我直接赢了才对!”
高见泽学姐又按了一下他胸口,于是他的话直接变成惨叫。
锦山平太没判,而是看和马。
这时候白鸟研一站起来:“请判我弟弟输。”
白鸟研二立刻大喊起来:“为什么啊?我不服啊!”
“在你埋汰南条小姐的爱好的时候,你就输了——作为男人。”白鸟研一冷冷的看着弟弟。
“你!”
白鸟晃站起来:“够了!好好记住这次的失败。桐生君,抱歉,我家儿子给你看笑话了。”
和马挠挠脸:“不,保奈美……拙徒居然在剑道比试中用真剑胜负的杀招,打伤了公子,十分抱歉。”
和马道歉的同时,保奈美也向白鸟晃鞠躬:“非常抱歉。”
“没事,我儿子先嘴欠嘛,我们都看到了。”白鸟晃摆了摆手,然后低头看着小儿子,“本来他和哥哥一样,是我自满的儿子,但是上了大学之后,好像有点玩物丧志了。能吃个教训,也好。”
白鸟研二大声喊冤:“我哪里玩物丧志了,我没有一科不及格,剑道也在很努力的练习……”
“可你没有一科能拿到A。”白鸟研一不客气的吐槽弟弟,“我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我可是读的早稻田!科目超级难的!虽然比不上庆应义塾或者东大那种……”
保奈美:“我……是庆应义塾大学政治学院一年级哦。”
白鸟研二嘴巴张成O型。
和马:“我是东大学生,那边那个眼镜麻花辫的也是。”
白鸟研二惊讶的看了眼玉藻。
美加子举起手,用英文说:“别看我傻乎乎的,我可是上智大学英文系哦。”
白鸟研二,似乎一瞬间明白了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神似野中蓝的嗓音:“神宫寺!在吗?”
话音未落甘中美羽学姐拎着一大包东西就从院子那边出现了。
“啊咧?什么情况?在对练?桐生你一出院就搞这个真的好吗?”
和马一指甘中美羽学姐:“学姐,你哪个大学的?”
“哇,已经进化到掠过看不到我的过程,直接来这一步吗?”甘中美羽叹了口气,熟练的掏出学生证,“我是东京大学法学院三年级,可以了吧?来个人接东西啊,这是我打电话跟老家要来的肉和蛋奶,很重的!”
阿茂赶忙起来,过去把东西接过来。
千代子:“放到厨房吧,刚好今晚搞烧烤,可以直接用。”
和马:“我们家能搞得起烧烤了?炭不是很贵吗?”
“哎呀,冬天过完啦,我发现因为我们用得比较省,多剩下了不少炭,没问题啦!”
和马“哦”了一声。
美加子高举双手:“好耶!是BBQ!”
白鸟晃则叹道:“搞烧烤,还要用冬天剩下的炭,桐生君你的家庭状况,比想象的还要拮据嘛。”
“是啊。”和马也耸肩,“光是学费就好大一笔钱。”
有那么一瞬间,和马想问下白鸟他是怎么同时供俩儿子上大学的,尤其是他这个小儿子怎么看都是个爱玩的家伙,花钱少不了。
不过最后,和马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时候又有人从院子方向绕进道场。
“好热闹啊。”北川沙绪里说着忽然动作停了一下,双眼盯着锦山平太,但紧接着她好像决定装没看到锦山平太,“和马,恭喜出院!”
和马看着北川沙绪里,调侃道:“你恭喜人出院,不带礼物的吗?”
“咦,你要吗?那我唱首歌给你如何?”
和马:“待会唱,你过来,我有个礼物给你。”
北川沙绪里疑惑的盯着和马,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你要干嘛?不会是想送我那种衣服吧?我不会穿的哦!”
“你想哪里去了。上次你的发夹不是在战斗中掉了嘛,我刚刚回来路上路过商店街,就给你挑了一个。”
北川沙绪里狐疑的看着和马:“你……到这种社区的商店街,去给女孩子选礼物?你认真的吗?”
和马:“不然还能去哪里选礼物?”
“这……这可是东京啊,大的店那么多!”
“你觉得大的店里的东西我买得起吗?”和马问,“礼物不用自己的钱买就没意义了不是吗?”
北川沙绪里挑了挑眉毛:“嗯……好像有道理。不过我说明啊,如果发夹不好看,我不会戴的!”
和马笑了,从玉藻手里接过包装得非常精美的小袋子:“你傻了吗,当然不是我一个选的啊,有这么多妹子给我提供参考意见呢。”
“你啊,一般这种就算真的有别的妹子给参考意见,也不会说出来吧?”北川沙绪里摇头叹气,“你到底会不会泡妞啊。来,拿来吧,我看看什么样。”
和马:“你过来,我给你戴。”
“不要!你拿来,我喜欢的话自己会戴!”
和马没办法,只能把精美的小袋子交给北川沙绪里。
北川滋啦一下把带子撕开,倒出发夹。
“这是……红豆?”她看着发夹上的三颗红色的珠子,“红豆生南国?你……”
北川沙绪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和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他就没多想,问了问妹子们的意见,然后采纳了神宫寺玉藻的建议。
现在他才意识到红豆的寓意,王国维的《相思》最后一句是“此物最相思”,作为中国人居然没第一时间想到,失格。
他瞪了一眼玉藻,后者笑道:“不也挺好吗?”
北川沙绪里看了眼玉藻,叹气:“什么啊,居然是鸡蛋子的意见吗?被摆了一道。长点心吧和马,你不是东大生吗?这么有名的唐诗都不知道?”
和马皱眉:“我怎么不知道?我告诉你,这首诗有个副标题,叫江上赠李龟年。这个李龟年是个男人,音乐家。王国维这是送别自己的好兄弟,你想到哪里去了?”
北川沙绪里愣住了:“呃……这……”
“相思就只能是男女之间吗?”和马继续质问道,“好兄弟之间,也可以相思的啊!”
北川沙绪里憋了半天,一句反驳的话说不出,只能放弃:“好好!我错了!我就是好兄弟!”
她没好气的说,同时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把发夹夹了上去。
看来她还挺喜欢这发夹的。
等一等……
和马又回过味来了——二次回过味。
他看着玉藻。
玉藻笑道:“不也挺好吗?”
北川沙绪里这时候注意力转向地上断掉的竹刀的前半段,和刚刚处理好瘀伤的白鸟研二:“这是怎么回事?南条为什么要打这个男的?他是谁?”
和马:“他是白鸟刑警的小儿子白鸟研二,早稻田大学二年级,刚刚保奈美生气了,就把他打飞了。”
北川沙绪里发出“诶”的声音,扭头看保奈美。
“南条这么厉害的吗?要不我和她打一场看看?”
北川沙绪里说完,保奈美自己摇头:“不了。我要反省刚刚的冲动,而且时候不早了,该准备今晚的烧烤会了。”
“这样啊。”北川沙绪里耸了耸肩,然后才注意到烧烤这个词,“等等,今晚要干什么?BBQ?这样好吗?让刚康复出院的人吃这么……这么激烈的食物。”
和马:“不也挺好吗?”
“嗯……你觉得没问题就行。”北川沙绪里舔了舔嘴唇,“不过,你家也没钱买什么好肉吧?我打电话让受我家照顾得农家送点来?”
“谁说没有好肉的?”刚和阿茂一起把肉送厨房去的甘中美羽学姐刷的一下冲回来,“我家虽然主要养马,牛也不少的!比起松坂雪花牛丝毫不差的!”
“是吗,那烤肉还要水果蔬菜,你家也送来了?”
甘中美羽拍拍胸口:“当然!除了青椒都有!”
……为啥除了青椒?
美加子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于是笑嘻嘻的说:“美羽学姐你原来会挑食不吃青椒呀!根本就是小孩子嘛!”
“才没有叻!”小不点学姐大声反驳。
北川沙绪里:“那我让我家关照的农家开车送点青椒过来吧。”
“不许送!”甘中美羽张开双臂,守住了通往放电话的玄关的门。
保奈美忽然说:“还是要点青椒吧,维生素可以美容。”
“维生素有青瓜就够了!”甘中美羽活用了大学生的头脑!
道场里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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