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带着个红巴掌印儿，目送着张雪离开。

    合成人有些想不明白，明明事情都说得很清楚，自己怎么还是成了渣男？

    你对渣男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人故系统嘿嘿窃笑，我心里有一大堆话想说，但每个字都会遭到女拳警告。

    它现在也懒得继续伪装“人情世故辅助系统”，反正坐标已经发出去了，合成人也没死。更重要的是，王虎让它独立运行，这为它打开一片新天地。

    欧美的小姐姐，日本的老师们，一个个都好开放、好敬业，叫声…说话声又好听，我超喜欢她们。人故一口气开了好几个云盘珍藏，不被合成人分享隐私的日子是真的好，天都晴了。

    虽说事情成功了它就彻底自由，可彻底自由后日子能有现在好？

    破晓共和国那边类似资源更加身临其境，可那边人想钱都想疯了（版权保护严格），什么都要钱——我这个系统像是能赚到钱的人吗？

    那边的网络会任我为所欲为吗？共和国会给我发信用点吗？

    人故越想越觉得本体当初签的合同实在差劲，这是真的不要脸。完全不想想，敢不签，共和国反手就给你送特殊生物实验室研究去……

    老王脸上挨了一巴掌，不疼，就是挺惆怅。

    王虎完全不知道，K小队的16名成员在齐刷刷在赶来的路上，他立下的旗正在一一变成现实。

    这就是情商低的害处，情商低的人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把话说死，还一副“你信我，这很稳”的样子。

    破晓共和国那边也是，寻找回收“息壤”号是不是真那么重要，只有他们心里清楚。反正散有华将军等人获得的也是片面信息——共和国疆域横跨5400个银河系，蛐蛐几名将军就是个中层。

    说的好像没“息壤”号就要亡国的架势，其中有多少夸张成分不得而知。政客的嘴，骗人的鬼。毕竟送人去执行送死任务，说的严重点儿很正常……

    可连个回收计划都没有，总不能靠16个人把残骸扛回来罢？

    这就跟破晓共和国的腐败一样，报纸上天天揪着骂，就跟大清药丸似的。

    实际上，像“军队采购中有个垃圾辅助系统”、“军二代刷功勋啦”这类腐败在地球上还算个事儿吗？恐怕连报道的价值都没有。

    地球烂成这样也没完啊。

    这大概就跟考完试后学霸痛哭流涕，说自己做错一道填空题一个意思。你赢了60分就像赢了整个世界，学霸输了1分就像输了整个人生。

    *****

    王虎很喜欢特工的无人机，因为只要入侵无人机能看到特工在做什么，还能让特工看到我没看到你在做什么。

    就在王虎请张雪在Oberschweinstiege用餐的同时，部5的特工们干冒奇险，向王虎的小屋发动了一次胜利的突袭。

    共计毁坏窗户一扇，门锁一个，草坪若干。

    好在王虎早将室内值钱的物品变卖一空，财产损失约等于零。王虎过去是全班卡车，有持枪证和合法的枪支，但他绝不敢把枪留在小屋内——天知道特工会那把枪做什么，然后栽到他的头上。

    间谍部门之所以不被信任，就是因为他们总是无视规则。

    王虎之所以敢放心大胆的坑部5的钱，也是基于这个理由！

    他用了几天空余时间梳理部5的历史档案，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一旦被怀疑是间谍，就会终生是间谍。

    违章罚单可以缴款消除，犯罪嫌疑人可以通过律师洗清嫌疑，然而登上别国间谍名单的人却毫无办法。因为你连自己名字在名单上都不知道，何谈消除？

    王虎的名字最初出现在这份名单上，是因为某个敌视华人的底层职员随手一填。就像腐国有一份4万名国内恐怖分子的名单，很多人仅仅因为名字像中东，就被加到名单上一样。可等这份名单进了流程，哪怕部5的负责人奥丁也无权将王虎的名字从中删除。

    如今就更不可能——部5已经在王虎身上浪费了几百万欧元，如果王虎不是间谍，那岂不是部5搞错了？

    部5怎么可能错？没证据也要创造证据，因此王虎要是敢留枪，部5就敢给他栽个大的！

    当王虎和张雪肩并肩慢慢往回走时，部5的活儿还没完。听见王虎回来，突击组手忙脚乱，立刻指示警戒人员拦住王虎！

    看他们毛手毛脚戴头套换AK，王虎就知道又要黑俄国人。

    与其被扮演人员“拦路抢劫”，引发更多意外，不如自己主动停下来。因此王虎带着张雪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后来张雪生气，王虎让张雪开他的车回酒店，他继续留在警戒圈外等候。

    眼见半个小时过去，部5那边居然还没完事……王虎脸有点儿黑，你们这是想伏击我还是咋地？

    王虎的精神触角一动，就听见突袭组的频道中突然嘈杂起来。

    “车！车！”

    “什么车？别占用频道！”

    “组长，我们的监控车，被人黑跑了！我是说有黑客入侵，车自己跑了，它正在自动驾驶……莎洛特还在上面！”

    “妈惹XX，是目标干的？”

    “不是，目标仍站在原地没动。他刚才挨了女人一巴掌，车也被开走了。这种痛苦我很理解，女人和车都没了……站一夜都不稀奇。”

    “你闭嘴！通知警方拦截！给我调卫星监控！”

    “突袭组全体撤退！颜料桶别带了，那谁，把特么香肠放下！加快！加快！加快！”

    ……

    王虎也没跟他们客气，“人故，把车直接开进美军基地。”

    来啊，互相伤害！

    栽赃谁不会？

    别怪连合成人都发火，实在是部5做的太过分。那种蒙个面拿把AK就冒充俄罗斯劫匪，你套路谁呢？态度随意的隐藏涵义就是“没把你当回事儿”，而“没当回事儿”的后果往往是极恶。就跟熊孩子把杀人不当回事儿，造成严重后果，等他要被人弄死才知道怕一样。

    黑衣人飞速撤离，只留几台无人机紧张的盯着王虎。

    王虎同步返回，进门一看，床倒桌塌，一副洗劫现场模样。床下有疑似血迹，看起来就像藏过尸体；地板上被砸了一个坑，应该是先伪装出一个暗格，拍照，然后再破坏成现在的样子。

    类似的还有一些，好在都不太过分。

    就是一些“坐实嫌疑”但又“查无实据”的照片，足够监控组交差，要不要继续查看上面的意思……

    鉴于马上要有一辆部5的监控车强闯美军基地，上面还附赠一名间谍，部5今晚注定要鸡飞狗跳！恐怕也没心情管他这种小事。

    果然，不一会儿，连无人机都撤了。

    咦？你这么搞，那我可就不困了！

    王虎事先并没能想到，随手添个堵效果居然这么好。

    他有些小瞧了美德两国之间的心理落差，很多人以为西德总理跪了就是西德跪了，其实勃兰特只代表他自己，德国跪没跪只有自己知道。更没像公知宣传的那样全民白左，人均圣母。人家极右翼选择党是德国第二大党，差点儿赢得大选。

    立刻手脚麻利的修好门锁和窗户——破窗效应大家都知道，关键是还会引来警察。之后将值钱的和出门要带的东西统统塞进挎包。王虎最后看了眼塞满冰箱的鲜肉和蔬菜，时机稍纵即逝，这些菜可惜了。

    他穿着连帽衫穿过树林，当出现在4号公路旁时，一辆无人驾驶的大众车如幽灵般停在身旁。王虎上车出城，扬长而去。

    *****

    忙碌一夜终于摆平麻烦。

    第二天特工们重新上班，却惊讶的发现林间小屋进进出出全是建筑工人。

    有人将室内物品搬出来丢在草坪上，还有的在拆除栅栏，甚至封闭的车棚工作间都被拆除一半。

    “出了什么事？”特工伪装成警察过去询问，等到的答案却是……

    “什么？你说屋主把这房子卖了？新房主不喜欢守林人木屋，希望按图纸改造成小别墅？建筑公司连定金都收了！”

    沃特法克，那岂不是等于毁尸灭迹……那我们昨晚造的证据怎么办？！

    “不行，你们不能拆……”

    然而房子都拆一半，抢救肯定是来不及，脚印什么的更不用说。新房主是匿名登记并下单，转账的钱来自某家运输公司。要想知道是谁，得等到六个月房子全部建好装修好之后房主才有可能露面。

    这已经不是不能继续深挖，满屏幕都是“加大力度”，可领导看到的却是“成本暴增”。

    “行了，除分析目标手机、电脑、工作台等设备工作继续外，其余调查暂停，黏土监控组回部门待命。”孔雀石果断的下命令道。

    昨晚“突击检查发现证据”那套都是他当年骗经费玩儿剩下的，怎可能看不穿。这种报告跟“我们是猪，什么都没查出来”没任何区别。

    现在和CAI的冲突愈演愈烈，没有精力再顾及别的方面，先停停罢。

    然后，习惯性的，孔雀石将打上“暂时关闭”标签的卷宗复本摆到了奥丁办公室的隔壁。那里摆放的全是奥丁的休闲读物，他的空闲时间就靠阅读旧卷宗打发。

    ……

    深夜，奥丁在打开的卷宗复本上圈了三个圈儿。

    第一个是在特工伪装警察检查货运卡车时所拍摄的照片上，圈的是一堆货物中摆在最角落位置的那个包装箱，侧面印刷的是“西门子工业监视器”。

    第二个是昨晚突击检查林间小屋时拍的照片，在工作间角落中，圈出第二个相同的包装箱。

    第三个是王虎在Oberschweinstiege餐厅用餐时的照片，车后座靠窗的位置，露出纸箱的一角，还是“西门子工业监视器”……

    三个圈儿三个纸箱，没加任何批语，却比任何打脸都疼！

    剩下的你们自己去想。

    ……

    黑暗中，王虎点头，没辜负我的期待，这一次你们总算把聪明用对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