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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贵公子:正文卷 第五百五十三章:万象更新

    李秀荣开始出现在政事堂。

    一群宰相们凭空的发现这里多了一个女人,自是觉得很不自在的。

    只是此时,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适应了。

    好在事情比他们预料的要好了许多。

    此前,李秀荣所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让人觉得无所适从,甚至许多人心里是反感的!可渐渐的,大家却发现,其实李秀荣似乎并不愿多管闲事。

    她只关心财政部。

    只要和财政部无关的事,她一向缄默不言。

    于是乎……大家也就放心了一些。

    无论如何,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大家原以为这位公主殿下,会干涉一切朝中的事。

    而至于财政之事,显然是想守也守不住了。

    如今这般,这等于是大家达成了一个默契,财政部的事,鸾阁处置,而其他六部之事,鸾阁绝不插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宰相们不去触碰财政部的事务!

    因为一旦触碰,大家都心知肚明,以这位公主殿下此前的表现,定要掀起血雨腥风。

    既然对抗无用,不如大家各自守着自己的底线,尽力不去干预对方的事务。

    魏征已经上任了,这财政部也算是正式成立!不过大唐的财政之事,关系极为复杂,复杂到连朝廷自己都不知道……天下有多少种税赋。

    这倒不是这些宰相们无能,其实这是历史遗留的问题。

    隋唐之前,天下大乱,兵强马壮者为王,他们是根本没有一套真正的财政制度的,今日要用兵,找个理由加一点税赋,明日换了新的主人,又新增一种税赋。

    而大隋沿袭了北周、北魏的体制虽然想要尝试梳理,可实际上,等到隋炀帝登基,这个改革其实就已名存实亡了。

    原因很简单,隋炀帝好大喜功,一旦梳理多如牛毛的税赋,那么钱从何处来?

    要修运河,要对高句丽用兵,甚至……为了开创这千秋伟业,在这多如牛毛的税赋之上,又新增了不知多少税种。

    等到大唐沿袭了隋制之后,积重难返。

    大家发现一个可怕的问题,就是整个大唐人人都可以征税。

    譬如户部可以征粮,而兵部也可以类似于府兵的形式,征集大量的徭役,工部也是如此。

    而到了下头各道各州、各县,居然都有数目繁多的税收手段。

    论起税收,大唐堪称是无敌一般的存在,叠加了数百年来的各种税收buff。

    而这些税赋,有的根本不合理,而且杂乱繁多,有的已经名存实亡,只存在于律令之中。有的你压根不知道这玩意是从哪里来的,既无出处,也完全没有道理,可人家就是白纸黑字写在那里。

    再加上税收的手段,又是多种多样,有的是徭役,有的是粮,有的是实物,有的是钱……

    因而,这税赋堪称为杂乱无章,没办法清理。

    三省其实曾经想要清理一下,将所有的税赋都统一到户部来,可很快发现,根本无法协调,最后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

    现在鸾阁插手,倒是大家乐得清净了,固然税赋的权力关系重大。

    可是许多人心里也有数,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干这事,最后都要得罪人。

    既然如此,那么丢给财政部便是了,到时国家的税赋若是大大的减少,就是财政部的过失。

    过了几日,魏征便上了一道奏疏——财赋十疏。

    大抵是,他针对当下的情况,确定了财政部的职责,并且大致的归纳了各种税赋的税种,以及征收的方式。

    当然,这个奏疏野心很大,直接将地方官吏与税赋剥离。

    也就是说,以往收取税赋,都是府兵、各州、各县,直接进行征收,他们征收之后,最后汇总到朝廷的国库里。

    可现在……不让地方州县还有府兵们直接收税了,采纳的却是建立一个覆盖天下的税收体系,与地方官吏彻底断绝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时之间,朝野又哗然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啊!要知道,地方官从前最大的职责之一,就是收取税赋,他们不收税,谁来收?

    魏征提出的办法是,直接在财政部之下,设立一个专门的税收机构,从县开始,而后是州,再之后是道,最后纳于财政部之下。

    这个计划,企图心极大。

    而要做到这个计划,首先就需要天下三百五十千五百一十一个县里都设置财政部下辖的衙署,所需的人手,竟要五万之多。

    五万人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这天下才几千万人口呢,等于是一千个人口之中,就要有一个完全脱产的税吏。

    这一下子的,房玄龄等人再也坐不住了,就差跳起来骂一句,魏征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没过几日,有人将魏征叫到了政事堂。

    一群宰相拉着脸,看着魏征,便直接道:“你的奏疏,我等倒是看过了,魏相公觉得切实可行吗?”

    先说话的乃是杜如晦:“你可想过,五万个税吏,还有衙署,需要多少开销?就算一个税吏,一年三十贯便能养活,这又是多少钱?”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大家都心疼钱,钱是这样花的吗?

    魏征自是对这些问题早就有了答案的,道:“一年不过两百万贯而已。”

    “还而已……”看着魏征淡定从容的样子,杜如晦震怒道:“朝廷的岁入,也不过数千万贯,为了收这数千万贯的税,拿出两百万贯征取税赋?”

    魏征依旧显得波澜不惊:“看上去很多,其实却很少。”

    杜如晦似乎更气恼了,还想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却是有宦官道:“陛下驾到。”

    这里头的谈话戛然而止,却见李世民正徐徐的踱步进来,身后跟着李秀荣。

    当然,李世民不是来给魏征站台的,只是他也很震惊于财政部所上的奏疏,听闻今日三省一阁要议定此事,也想来看看。

    专门养活数万个税吏,这不是小事,朝廷有这钱,征五万精兵难道不香吗?

    众人迎了李世民,随即李世民进入政事堂,坐上主位,他开口道:“朕只旁听,诸卿可以畅所欲言。”

    听了李世民的表态,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人心里有底了,同时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陛下也未必认同魏征。

    于是,杜如晦咳嗽道:“陛下,方才说的是,要养活这么多的税吏,朝廷至少要拨付两百万贯,专用在这些税吏身上……不过这两百万贯,是以最低的预计的,税吏不是寻常的小吏,他们需要懂账目,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能勉强读书写字以及算术,因而……要招揽这些人,一年三十贯,已是最低的开销了,以臣预计,还有其他的花销,只怕要在四百至五百万贯以上,用朝廷一成的税赋,来养活这些专门收取税赋之人,实在是不可想象。”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而后目光落在了魏征的头上:“魏卿可有什么理由吗?”

    “因为非如此不可。”魏征很淡定,他道:“杜公为数百万贯的成本而痛心,臣也是感同身受,可是恰好,臣这里……有一份关于万年县的税赋调查。”

    万年县就在长安……

    魏征道:“万年县的税赋,一直都在万年令征收,去岁的时候,征来的粮食是七千九百石,得钱七十七万贯,除此之外,还有布匹、丝绸之类,不计其数。”

    众人都默然无语,万年县占据了半个长安,人口众多,商业也很繁华,所以是大唐的重要税赋之地。

    魏征继续道:“这个数目是对的吧,诸公要不要去清查一二?”

    许敬宗这时道:“不错,户部那里大抵是这个数目,前些日子,这个账目我是看过的。”

    众人觉得没有什么可质疑的,因为这些年来,万年县的数目大致是这么多,可能会有多一些,也可能少一些。

    魏征随即道:“陛下,可是臣一户户的进行调查,专门列了一个账目,罗列了万年县绝大多数商户、百姓的缴税情况,却是发现,实际上,他们缴纳的税赋,远远超过了两百万贯,粮食则缴纳了近两万石……”

    一下子的,整个政事堂哗然起来了。

    有人道:“你算得准吗?”

    也有人显得诧异。

    李世民的脸顿时一沉,却依旧没有吭声。

    “这个调查,其实早就进行了,为了准确,所以调动了不少人力物力,需一家家的拜访、清算,确实花费了无数的功夫,花费的力气也是惊人。这个数目,若是诸公觉得不对,可以再清查一次,账目就在臣的家里,明日可带过来,恳请陛下与诸公细看,若是有哪里觉得含糊不清的地方,臣可以解释。”

    魏征说话,不疾不徐。

    可对于许多人而言,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说其他,就以钱而言,万年县这边收到的是七十七万贯,可问题在于,万年县上下的百姓还有许多的商贾,以及各个作坊,付出的税赋却已超过了两百多万贯了。

    那么,多出来的一百多万贯呢?去哪里了?

    这都是钱啊!

    魏征道:“实际上,万年县并非是特例,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有无数的人盯着看着,万年县上下,在我大唐各州县之中,已是堪称典范了。而许多地方,可谓山高皇帝远,税赋的征收,就更加是荒诞了,县里的差役,只知催收,百姓们……也不知自己要缴纳多少,而钱粮交了,更不知道这些钱粮实际上去了哪里,这都是一笔糊涂账,没人算得清,也没人去理会,只是国库的岁入,倒是一直都在增加,这固然是可喜的事。可是……百姓所缴纳的税赋,却是远远超出了国库的入库,那么钱粮到底去哪里了呢?”

    一时间,政事堂里鸦雀无声。

    因为没有人能够回答。

    都说了是糊涂账了,还能怎么说?

    李世民皱了皱眉,狐疑地道:“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吗?”

    “臣已经捡轻的说了,万年县已算是规矩的,其他各地,就更加骇人听闻了。”魏征顿了顿,继续道:“问题的关键之处在于,没有人能说得清中途到底损耗了多少,也没有人知道谁来催收这个钱粮,百姓们不清楚,县里其实也不清楚,朝廷就更不清楚了。诸公们心疼的是几百万贯钱养着一群不事生产的税吏,可曾想过,其实天下浪费的何止是一个几百万贯啊。臣之所以想要招募专业的税吏,建立一个新的征税体系,其实……就是要解决这个情况,统一征取税赋,征收的过程中,谁承担疏忽和贪墨,可以做到责任明晰,可以直接进行追究。而不似现在这样,直接变成了一笔糊涂账。”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而后看向房玄龄:“房公以为呢?”

    听完魏征的话,还能怎样?

    房玄龄叹了口气道:“那么就试试看吧。”

    到了现在,还能说什么呢?其实这事,房玄龄是大抵知道一些的,可是了解的却不甚清楚,只是知道,各州各县……确实有些儿戏了。

    李世民颔首道:“魏卿家针对当今的时弊,想要推行新的税法,这没有问题,只是……朕只一条,就是不可闹出乱子。”

    魏征智珠在握的道:“臣不敢说尽善尽美,却可担保,一定尽力为之。”

    李世民点头,说罢起身,他脸色颇有几分不悦,径直走了。

    留下来了宰相们各自面面相觑,此时却也显得无奈。

    他们发现,无论是鸾阁和财政部,总能达成他们的愿望。

    这倒不是宰相们拿捏不住他们,终究是因为打铁还需自身硬啊,可实际上呢?实际上却是……当下的朝廷,可谓是漏洞百出,浑身都是破绽,尤其是那些州县的猪队友,个个都是把柄。

    只是……他们是稳妥的人,不喜鸾阁和财政部的激进。

    毕竟现在这个体系固然是千疮百孔,可税不是照样收上来了吗?国库也有盈余,为何还要折腾呢?

    而魏征的想法显然就不一样,尤其是经历过交易所的治理之后,他已十分明白,靠修修补补,只会积重难返,终究还是要有新法的。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李秀荣,此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就算是议定了,玄成,你不要令陛下失望。”

    “喏。”魏征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

    …………

    陈正泰突然发现,家里少了女人,自己好像一下子成了孤魂野鬼一般,自己一个人待在后院没劲,书斋也懒得去了,只好成天去天策军大营里厮混。

    在这里,陈正泰倒是很有归属感,这天策军上下,都是他的心腹,而且武人比较直接一些,没有那些文人们的九转十八弯,说句话都不用太费脑筋!

    在这里,他每日学着骑马,偶尔穿戴上甲胄,感受一下将士们的辛苦。

    只是这样一来,却令薛仁贵有些嫌弃了。

    薛仁贵不悦之处就在于,陈正泰老是往骑兵营跑,干扰了骑兵的操练,虽然操练还在进行,可殿下的出现,总是令将士们有些浮躁。

    只是他不敢规劝陈正泰,毕竟自己是靠陈正泰提拔出来的,从前还是陈正泰的护卫,又是义兄弟,所以最后只好来个旁敲侧击。

    直到陈正泰幡然醒悟,发现自己的游手好闲,让薛仁贵嫌弃的时候,便忍不住不满起来,寻了个理由,狠狠斥责了薛仁贵一顿!

    薛仁贵呢,也不敢反驳,可最终,骂归骂,陈正泰却还是识趣的尽力不往校场跑了。

    回去的路上,长安和二皮沟之间,已是连成了一片,这几年,长安和二皮沟越发的热闹,到处都是接踵的人群,各种店铺林立,各坊之间,也没有从前的界限分明了。

    沿途总能看到一些邮筒等新设施,或是报亭,当然,街面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穿着花花绿绿衣衫,上头绣着鲜明广告语,同时骑着自行车的人穿梭!

    他们大多穿着短装,个个面色晒的黝黑,却是精气十足,偶尔在人群密集之处,他们会叮叮的按着车铃,这车铃的声音刺破了街道的嘈杂,更添几分别样的气息。

    自行车的推广,得益于这些无孔不入送餐和送信的邮差,起初人们是好奇的,等到察觉到这东西颇有趣味时,便会打听。

    尤其是孩子们,总是一窝蜂的跟着骑行的邮差们后头蹦跳追赶,口里发出欢呼,已成了长安和二皮沟的一景。

    陈家决定扩大自行车的生产,尽力对自行车进行改良,不过这玩意供不应求,毕竟……此时的生产,大多还处于手工业阶段,都是靠匠人一个个制出来的。现在还只是偶尔一些的作坊会使用蒸汽机器。

    人们肆无忌惮的改造各种各样的蒸汽机,想用尽一切办法适应各种作坊的生产,当然,其实许多的改良都显得可笑,因为……实用性很差。

    当然,蒸汽机终于还是催发了人们的各种想象力,总有一些成功的案例,而后迅速的在各个作坊之间普及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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