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又检查了一遍标记，烦躁地说：“我没走错，洞穴确实是被堵住了。”

    爱丽丝心中格外的惊慌。

    洞口怎么会突然地就被堵上了？

    阿尔伯特看自己的眼神里怀疑的味道越来越浓，爱丽丝满腹委屈，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洞口的位置只有我、只有我知道，没有跟别人透露。”

    阿尔伯特却不愿意再听她为自己辩解了。

    不可能是矮人——矮人还没追回来呢。

    既然洞口位置只有她知道，那被封锁的事儿跟自然也跟她有关。

    她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想到这里，阿尔伯特抓住少女的双臂，交到右手里，用右手扣住她的双腕，左手三两下将少女的衣服撕扯下来，一片一片的仔细检查。口袋、衣服内衬、夹层、领口、袖口……

    每一片有可能藏东西的碎片，都没有放过。

    骤然被袭击、被抚摸，少女的大脑嗡嗡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发现衣服已经被他撕得差不多了，只留下贴身的内衣。

    她脸色煞白，小声地说：“不要，不要……”

    微弱的声音中带着绝望的哭腔。

    她哪里抵得住真龙的蛮力，在这地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点法子也没有。

    阿尔伯特厉声问道：“钥匙呢？”

    爱丽丝被他问蒙了，小声问道：“什么钥匙？”

    “［任意门之钥］！你用来逃生的道具！你既然封了出口，怎么可能没有给自己准备好生路？你的传送道具呢？交出来！”

    爱丽丝愣住了，随即放声大哭。

    阿尔伯特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搞错了，手上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撕扯她贴身的衣服，但还是把她身上搜了个遍。

    没有。

    他放开爱丽丝，少女一下子坐在地上。

    阿尔伯特不去管她，径直搜查少女的背包和腰包。

    所有的东西都被破坏性的检查过了，鲁特琴也被砸得稀烂，可预想中的逃生道具根本不见踪影。

    阿尔伯特不死心，又搜了一遍。他又伸手在爱丽丝身上到处搜查，连最隐私的部位不放过，还是毫无发现。

    少女羞怒攻心，倒了下去。

    阿尔伯特抱住她，才发现她已经昏厥，心中不由得生出悔意。

    他前世便是独木桥上杀出来的精英；转生成龙，记忆力更强、思维更敏捷、逻辑更清晰。越是聪明越是自负，他由洞穴被堵，认定少女是同谋犯，进而认定少女必定给自己留了保命道具，所以毫不犹豫地采取了行动。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少女既然没有携带他想象中的逃命道具，那她多半也和眼前的困境无甚关联。

    若她是想象中的敌人，他这么做其实并无不妥，可她不是……

    杀人灭口？

    这个选项忽然间就在心里冒了出来，让阿尔伯特生出冷汗。

    不，不可以！

    也许是在溪木镇大开杀戒的后遗症，也许是刚刚杀戮矮人的残余戾气，让自己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但自己绝不能这样去做！

    她只是想救自己的父亲，犯罪的是罗伯特，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可怜的女孩子而已。

    阿尔伯特将灯油倒在这些碎衣上，点燃了火焰。随后，他抱着少女朝通道里走去。

    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

    ——

    一群矮人穿着皮甲，背着火枪，排着整齐的队伍前进。他们是“烈焰铁锤”部落负责保卫水晶矿的战士。

    斥候们在例行的巡逻中发现了雏龙的存在，部落立即派出这些战士，负责对付这条雏龙。他们将会追踪着雏龙留下的痕迹，找到雏龙的巢穴，将其杀死，至少也得驱逐。

    和之前阿尔伯特遇到的斥候不同，这些矮人装备精良：带有膛线的燧发火枪，［火焰防护药水］和［无畏徽章］。

    光靠这些战士，布鲁克·铜须就有信心将那条雏龙剿灭。更何况，他手中还有更强力的道具：［红龙贝妮伊拉贡·契约之典］。

    这件每周可以激活一次的法典可以呼唤来少年红龙瑞德·阿基里斯·贝妮伊拉贡为使用者服务。只要奉上足够的金币，少年红龙不介意被小小的打扰一下。

    同年龄段的金龙略强于红龙，但少年红龙比雏龙大了两个年龄段，完全足以在短时间内将后者击败。

    只要找到那条雏龙，就可以将它的头颅斩下，将龙皮扒下来，为自己的收藏室添上一两件藏品。

    想象着来客们惊叹的神情，布鲁克愉悦地笑了起来。

    ——

    爱丽丝悠悠醒来，难堪的记忆涌上心头。她猛然发出一声尖叫，缩成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镇定下来。

    自己身上好好地穿着男式的冒险服装，身体也没有传闻中那种受过侵犯后的剧痛感，这让她略略有些安慰。

    她举目四望，自己身处一个小的洞穴里，而金龙……正趴在自己身后，似乎在刨地。

    “你醒了？”

    听着这个声音，爱丽丝不由得颤抖起来。

    “是。”

    金龙转过身子，对着她说：“对不起。”

    听了这话，爱丽丝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了吗？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想用一句对不起来一笔勾销？不可能！

    “我会补偿你的。”

    怎么补偿？这种事情怎么补偿？花一笔小钱，然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想干脆把自己收做妾室？不可能的！

    死都不会嫁给他！

    “……你能原谅我吗？”

    金龙的头贴着她，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那股特殊的金属味道。她在心里讨伐着金龙的暴行，嘴上却说：“嗯。”

    她不敢不答应啊，万一他被拒绝之后翻脸怎么办，她一点自保的能力也没有。

    阿尔伯特舒了一口气。

    “那你别哭了好吗？我们现在的情况还是很糟糕的。”

    爱丽丝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很脏，好在是他的衣服。

    等少女冷静下来，阿尔伯特说：“我们没带多少食物和水，若是短时间里找不到出路，我还好，你却是要死了。”

    听着金龙的叙述，爱丽丝忽然打了个哆嗦，一股彻骨的凉意从心底透出来：

    什么叫“我还好，你却是要死了？”

    他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找不到食物，自己就是他的储备粮？

    想象着自己被金龙一口一口地吞下去的场景，爱丽丝翻了个白眼，一下子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