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真的很淡定: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谈!
杨青云将雅丹送回去之后,自己也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而后骑车去东阳电器超市。
到超市门口就看到了马彩云,他将车停好之后忙道:“婶儿……”
“你东阳叔在楼上等你!”
“呃……”杨青云有些疑惑,看到店里空空荡荡,之前不还有很多人吗?
“对了,婶儿,那些人呢?司俏他们……”
“也不知你叔儿发什么疯,昨天盼着等着你回来,说是要让你给大家说说卖冰箱的事儿,今天他忽然就变卦了,把人都给轰走了,说是另外有事情……”马彩云明显有些不满。
“哦,对了!俏俏你给留的东西……”
马彩云转到店里面给杨青云一个小黑布袋,杨青云拉开布袋便看到了里面的索尼小随身听,他心中明白今天陈东阳这么安排全是因为自己的事情,一是他对陈东阳又多了几分佩服。
小阁楼里面空调开着很凉快,陈东阳喝着毛尖看着书,杨青云进去叫了一声:“东阳叔!”
陈东阳抬头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自己坐吧,找书看!”他说罢又低头看书,杨青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曾国藩》翻开从中间开始津津有味的读起来。
马彩云听到楼上没动静,轻手轻脚的过来给杨青云端了一杯热茶,瞧着叔侄两人一人抱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她不由得瘪了瘪嘴,暗道真是物以类聚,东阳对啥都不心软,就是对书心软,对会读书的娃心软,哎……
“青云,你以前读过《曾国藩》?”
杨青云抬头道:“读过,这书很好,再读依旧津津有味!”
“曾国藩这人有些传奇,关于他的故事你既然知道,叔想问一下你,读这本书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杨青云皱了皱眉头,沉吟了好大一会儿,道:“我觉得是笃定和从容吧!这本书把咱们古代读书人的那种精神描绘得非常到位,曾国藩这个人无论寒暑,无论沉浮,无论自己所处在什么地位,他心中心心念念的还是学问,还是诗词,还是书法,还是读书人的那些玩意儿。
两江总督曾国藩,官居一品,他并未觉得多少荣耀,可是他妙手偶得了一佳句,专心致志编了一本好书,他的那种欣喜比之当官似要更胜一筹。
曾氏交友,和下属同僚们聊天说话,大都也不谈官位高低,俸禄多寡,谈的都是学问,调侃的皆是楹联诗词,真可谓是淡薄明智啊,这一比起来太平天国的洪秀全,杨秀清等人层次就差了!”
陈东阳双眼一下亮起来,道:“不错,不错,你还真读过全本,不简单啊!学业如此忙,还能抽空读这种课外书,难得!”
杨青云暗叫一声惭愧,他爱读书的习惯还是上辈子养成的,他上辈子没有上大学,出去之后处处觉得比人家差一等,吃了很多苦之后,才发愤图强,每天都坚持读书这才有了一点底蕴!
杨青云看向陈东阳,忽然心中一动,道:“东阳叔,其实我觉得这书也有缺陷,或者说曾氏也有缺陷!”
“哦?缺陷?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啊!青云,快说说,让叔也闻道一下!”陈东阳捧起了茶杯,饶有兴致的看向了杨青云,他把自己手中正在看的一本《传习录》放下了,显然是准备认真和杨青云唠呢。
杨青云道:“曾氏毕竟处在当时那个时代,虽然相比传统的读书人他的境界和思想要高很多,但还是拘泥了!行事并没有婉转如意,行云流水。
例子我就不举了,书中的例子不胜枚举,我就比照东阳叔您现在的情况来说该如何活学古人!东阳叔您所长者还是社会关系方面,雍平的三教九流,雍平的社会各界您都很通!
我很佩服东阳叔在这种情况下定力超群,时刻谨记一个‘正’字,坚持走正道,行正事,处处都追求堂堂正正……”
杨青云沉吟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但是有道说人间正道是沧桑,这短短的一句话中,该又包含了多少哲理?
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我们该怎么走得‘正’?为官者,要行得正当清官,可是倘若天下的官都是乌的,清官怎么当?
做生意的要走正路,可是别人都打擦边球,别人都鸡鸣狗盗,我们该怎么求得一个‘正’字?我个人觉得,曾氏很好,因为他恰让人感受到了天下皆腐朽,他曾氏独秀的处世哲理和做人为官之道。但是用现在人的眼光来看,他行事的瑕疵也不少!”
陈东阳瞳孔遽然收缩,杨青云这番话并不长,可是字字句句绝对振聋发聩,可以说是字字珠玑!陈东阳天天困扰的事情恰就是这些事情。
这年头做生意难,但是陈东阳坚持走正路。但是另一方面,他所面临的诱惑也巨大啊,别的不提,单单是车站那一大块肥肉,他下定决心割舍就非常的痛苦。
还有,最近他又痛下决心把茶馆给关了,一月进项要少万儿八千,他不搞茶馆搞了这个电器超市,现在电器超市碰了壁,手头立马就觉得吃紧了!
要知道他现在手下养了这么多人呢,大家都要吃饭,如果生意没有起色该怎么办?陈东阳每天晚上在书房读书的同时就在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太迂腐了,走错路了,是不是该去再捞几年再说。
现在杨青云提到这个问题,一下就击中了他的痛点,一时他立刻兴奋起来。
“青云觉得我不该开电器超市么?还是觉得我的路子走偏了?”陈东阳道,他眯眼盯着杨青云,心中略微有一点不愉。
杨青云摇头道:“你路子走得对,歪门邪道,打擦边球终究只是左道,成不了什么大事。但是您行事并没有扬自己之长,您的长是什么?您的长就是社会关系广泛,但是您偏偏就不用这个长,似乎调用了自己的社会关系,那就不是走正道了,这不是拘泥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