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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名状的道尊:长安酒 第四十五章:算计(加更)

    眼见那所谓的陆神医被引到张源身前,张清和手指被掐得发白。

    定然是刘追让张源显露出这种状态,五瘟星君再随手在蓝田里治好几个人,这样,一场瘟疫不仅把他封在了府里,不能匿在城中,还顺理成章把自己送进了张府。

    两个天宫邪人就这么碰了头。

    至于为什么不能动手……

    张清和揣测,一是张府对他们来说意义特殊,二是仙齿在他手里,没法把自己收编。

    被这颗特殊的诡异玩意侵染,那就是从本源里长出了个怪物,不过是思维模式和行为在模拟人罢了,谁知道“那位大人”目的是什么?

    至于为什么选择了张源,张清和归咎于他是大房嫡系中最得宠的,不然随意挑个阿猫阿狗,说不定就直接用灵息封了,出府隔离,不会找救命稻草似地来找他这个不知道可不可信的游方医生。

    陆神医正要为张源把脉,张清和却走上前来了。

    伸手挡在了张源的面前。

    张谨一脸恼怒地看着他,面色惊疑不定,在场的一众张家修士和五位不良一阵哗然。

    “小公子你干什么,快别拦着陆神医救源公子!”

    “小公子这是魔怔了?”

    “清和?你这是……”张谨愕然,又觉得他是个性子沉稳的,只好耐下心来细问。

    张清和对上陆神医懵懂的眼神,侧托着脸,手指放在太阳穴的位置,不再动弹,细声细气说道:

    “清和对这种病也略有研究,不如让清和先试试?”

    “简直胡闹!”

    “有方法方才小源儿发病之时就用了,怎么还拖得到现在?”

    “到底是黄口小儿,天资再高也止不住少年心性。”

    “这种事是能闹着玩儿的吗?”

    一时间张家的修士和供奉人声鼎沸,就连张谨也对他怒目而视……

    ——他实在是太过于担心他的小孙儿。

    陆神医昂起头颅来,眼中带着一丝怨毒和得意,软弱道:

    “既然这位公子精通医术……那不如先让他试试看,老夫也是侥幸治好几个病人,尚且生疏模糊,万一出了问题,老夫再放手一试。”

    语气之中甚是可怜。

    张清和侧托着脸的那根手指终于动了,在太阳穴上连点了三下……

    “哪里哪里,本来见到神医之前是没办法的,但是见到神医之后,我就有办法了。”

    张清和谦卑地作揖。

    五瘟星君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

    好似值日灵官几人已经悄然被张家的两个归藏老修士看住,再看看自己这里,张家家主带着几个法相供奉围了上来,把张源挡在身后。

    “动手!”张谨一声令下,蓝田张家的三个归藏,十多个法相,还有三十多个归元将五瘟星君与值日灵官层层围住,底蕴尽出……

    前天夜里。

    “好在不良人也将要来人,你不必太过担心。”

    “不良人?这个节骨眼,这么巧到蓝田城里的,都不可信。”

    张谨却是有些困惑:“不良人乃国之重器,防止渗透最为严密,不太可能有邪人。”

    “那可不一定,连真院之中都能进了天宫的人,谁能保证不良人里没有呢?”

    张谨语塞了,他还不知道这茬,但是并没有过多联想。

    “叔公有没有想过,五瘟星君为什么不在张府对我动手。”

    “张府防守严密,还有中三境的强者,根据五瘟在风媒之中所传的事迹来看,他也不过处于中三境,必然不可能……”

    说到这里他愣住了……是啊,为什么不行?有那种操纵他人的手段,还能完美的隐匿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在张家之内对他动手?

    难不成天宫邪人还怕伤及无辜?

    “不止是我,天宫还必然对张家有算计。”张清和的话仿佛一枚钉子插到了他的心里。

    “妖患很可能是反常的,明天、后天,定然还会出更反常的事儿。

    天宫的人不消多时必然会踏进张府的门,就算不是真身也会像张财那样插探子,有图谋,就要有动作……”

    “清和何以教我……”

    神夏,江左张家。

    神夏与仙唐以沧江划土而治,区分南北。夸张点说,两朝疆土皆广袤不止几何,是以少有纷争。

    如果有,那定然是资源问题。

    张忘形穿着蓑衣,静坐在沧江上垂钓,正是杏花微雨,若不是身边站着个毕恭毕敬的锦袍长老,就成了幅上好的丹青。

    太煞风景。

    身为家族老祖,他已经很久不管事了,今天鱼漂这一动不动,定然是这个倒霉孩子给我坏了气运。

    麻蛋今日又要空军。

    他一肚子怨气,一点也不符合面儿上的高人形象,也全然忘了自己的心理活动里有个“又”。

    “现在是谁管事啊?不是说好不许打扰老头子我的吗?”

    “回禀老祖,现在是当代家主是云峰大人。”

    “哦,那个假正经的小屁孩。”

    张忘形随口一句话,听得张家长老冷汗涔涔。

    “家主实在也迫不得已,青云天里不知道为什么,禁制突然衰弱,湖里的东西闹腾开了,折进去了不少族人。”

    “你说什么?!”

    张忘形千年的养气功夫顿时一散,霍然起身,玉杆顺势掉进了沧江之中。

    他也不管不顾。

    “老祖,族中大修口口相传碧落湖中有大恐怖大诡秘,然而千百年来也只是当个谈资,但是没曾想近日真就出了大事儿……我也斩杀过不少邪物,但是难以理解那样的东西,为何祂的状态那么古怪,就好像……就好像……”

    说着说着……以锦袍长老洞虚大修之尊也开始出现轻微的痉挛和干呕,张忘形立马给他度入一缕灵息。

    “你见过那东西了?!”张忘形看着他这般夸张的反应,立马联想到了什么。

    然而他那时也只是个孩童罢了,只见着许多祖辈因那隐秘一点点陷入绝望与癫狂,最后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邪异吞吃。

    “为什么会有异动,不应该啊!”

    那由某尊高人布下的仙禁已然千百年没有出过事。

    “我们都见过了……”

    锦袍长老笑得很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