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的道尊:长安酒 第七十九章:我今天就要走,看哪个能拦我
“哦?谢兄的意思是要在这天上居之中动手了?”张清和淡淡道,他完全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
谢鹿鸣这种人,今天为的就是争个面子,顺道坏了张清和的名声,不然怎么好把张清和从他们认为的“内定”天下行走的位子给挑下来。
张清和越为难,说明越不可告人,他越开心。
而面子须得以面子争,他绝不可能以境界压人。
况且王执心还在场。
不出所料,谢鹿鸣发话了。
“张兄若执意如此,那鹿鸣为了青萝之事,少不得要先礼后兵。鹿鸣踏上修行的年月比张兄略早,可就算不动法相之能,张兄怕是也讨不到好!”
这是谢鹿鸣的骄傲所在,虽然当时不一定可以,但回过头来看,他也有不下几种方法在归元境斩尽那些尸傀。
果真是打算压境界,摸清这人的路数,简直不要太好懂。张清和嗤笑。
“少白先生说,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利刃。少白先生还说,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
张清和顿了顿,眼见在场亲近谢鹿鸣的学子哄然近前,他一字一顿看着陆青云的眼睛,顺道搬上了李少白。
“这玉佩在我手上,足以代表一些事了,陆兄仍旧要参与进来吗?”
张清和虽然不知道这玉佩的具体意义,但定然十分重要,触及了长安塾的某种核心利益,他不动声色道。
陆青云脸上犹豫,又像是想了什么,神色凝重。
谢鹿鸣恰到好处地递上台阶。
“此事事关青萝,是鹿鸣的私事,陆兄插手不妥,还有诸位,全都入座吧。”
张清和不由得想鼓掌,何等春风化雨,妙啊,这又是大把的好感被谢鹿鸣收入囊中。
可张清和在意风评吗?他在意的只有自己能不能活,活得好不好。
这样的人间,容不得他不自私,不我行我素。
“有劳诸位替我知会天上居的主事,今日鹿鸣与张兄在此切磋,损失鹿鸣一律照价赔付。”
谢鹿鸣先是简简单单把事情定性为切磋,以防执金吾,又事先做好提醒,免得坏风评,乍一看,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
“张兄,你今日一定要将来龙去脉给留下来,小心了!”
谢鹿鸣手中一把折扇展开,青玉光华大盛,一道道锋锐之气在折扇翻飞之间充斥于八方四面,顿时把张清和身周裹了个严实。
这是一柄法宝。
王执心没有插手,倒不如说,这恰好是他观察张清和的机会。
张清和右手一翻,天冶子锻造的灵宝长剑落到手里,不同于谢鹿鸣的华美,他的剑路宛若一个纯粹的凡俗江湖客,剑意森冷,仿若要直取人命门。
这是……求活剑意!
敢挡我活路,就把你们全杀了!
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天滑施展开来,张清和身形连剑一齐化作一道素光,以一种常人难以达到的身姿在那些青玉锐气之间翻飞躲闪,自若从容。
天子望气,谈笑杀人,万般恶意不加身。
就是显得身形扭捏娇柔,宛若女子……这是他前几日把从太阴处所悟剑路和万花游相合的结果。
看得诸学子一阵面色古怪。
孟前陈却眼冒精光。
“好厉害的剑路,好精纯的剑意,几近小成了。”
正主谢鹿鸣却只觉得一阵森寒,他面对过秘境中的凶兽邪人、各个仙裔世家,道果门阀的骄子,但是从来没见过张清和这样的人。
明明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学子,剑招一起,却如同一个亡命徒,一个被逼到绝路的疯子!
生门从来凭命取,活路偏在死中求!
那温润如玉的,眉心印有丹朱的少年,此刻便如同世间所传闻的告死灵官,无双的皮相下是对他人生命最大的漠视。
他为什么啊!不就是问个话吗?有必要如此疯狂,宛若困兽吗?
谢鹿鸣祭起这玉骨折扇,一道青幕竖起,直直挡住张清和的剑招。
然而张清和却犹然不停歇,带着求活剑意的素色剑痕不断斩于青幕之上,仿若没有消耗,压制境界的谢鹿鸣立马被动陷入了僵持之中。
一剑又化十剑,十剑又化百剑……
柳冬梅也看的有些呆滞,他梅花君固然按里被称为道痴,但是那也只是痴诚于自身道途,这等纯粹的人,纯粹的道,这等……不要命的斗战风格,他从未见过。
张清和当然没有消耗,他开启灵视下有悟道境的支撑,灵气源源不断从心湖之中纳入体内。
然而谢鹿鸣也早已入了法相,催动这归元境界的青幕毫无问题。
“这便是铁血剑吗……”
“难以置信,这等剑意会是张少郎那般温驯有礼的人参悟出来的。”
“果真是天骄之姿,玉郎君在同阶隐隐约约有被压制之态。”
“我等给归元初期丢了脸。”
人们都是敬畏强者的,谢鹿鸣眼见场中言论风向转变,有些心急,催动玉骨折扇,一头白鹿虚影屹立场中,气息清灵祥和,引动天地灵息,将身化天滑剑光的张清和震飞出去。
“是器灵!”
场中有好事者惊呼。
梅花君、青云生与养浩剑却摇了摇头,动了法宝器灵,谢鹿鸣已然入了下乘,若是他要脸皮一点,此刻就该输了。
“张兄,承……”
还没等谢鹿鸣说完,又是接连数百道剑光横飞而出,意欲直接将这头白鹿分尸。
法宝器灵,说白了就是拘了妖兽的神魂灵性炼入灵器之中,张清和有点憋屈,若是手里是槟铁剑,这头四肢蜷曲,面貌血肉不全,宛若丧尸的怪物,一瞬间便要化为劫灰。
但是,百道剑光不够,便再劈千道!
这一人是剑意横飞,另一人便是术法频出!
谢鹿鸣不以为然,又掐起法诀,凭空生出漫天灵风,意欲将张清和吹飞,那头白鹿虚影也光芒大作,头上宛若玉枝的双角凝练着可怖的灵光。
“张少郎终究还是在归元初期啊……”
“不过假以时日,必然能与谢兄争锋。”
就算是长安塾的君子们,也从来只以成败看英雄。
可谢鹿鸣听见他人的议论,出手隐隐约约又重了点。
王执心神色紧绷,随时准备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