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的道尊:长安酒 第三百四十九章:我叫徐见山
“徐见山……?”
赵海棠眼底闪过疑惑,仙唐长安塾她自然知晓,那可是一尊即便在整个中天大界之中也名号响亮的道果门阀,这个时代惟一一尊证道而去的道果仙君便是出自于那里。
然而她久在神夏,这个名头自己却是没有听过,长安塾一贯低调,即便常有麒麟榜与载物榜上叱咤的人物,出来行走的却也不多。
近来载物榜上也只有着白玉君许怀瑾,青玉君许握瑜两兄弟较为活跃。至于麒麟榜……衍圣侯李太苍倒算是个不错的对手。
她也交过手,只是其人终究太过无趣,有些严肃板正,仿佛一言一行都被划在规矩之内,像个木头。品性倒是值得称道,可论及其余,便不想个样子了。
张清和瞧见赵海棠面儿上将信将疑的样子,心里顿时安定了大半——可算是唬住咯。
李少白讲过,老圣人自己也说过,徐见山是许怀瑾自某处邪祟动乱之时救下的,那之后才入了长安塾研修文道,展露头角,而后大器晚成,在载物榜上称作“阎罗君子”。
而张清和记得清清楚楚,徐见山当日里提过斗杀三尊混洞——这需得是至少半步混洞的修为才对,显然是现在载物榜上身在洞虚的白玉君许怀瑾所达不到的。
故而张清和敢断言,“当年天宫在仙唐四府引动邪崇,屠戮四方”一事,尚且没有发生,赵海棠是天南赵家人,地处神夏,又怎么会认识此刻尚且是个仙唐普通散修的徐见山呢?
“在下在长安塾中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海棠姑娘不认识自是理所应当。”
张清和捧起灰袍大袖,恭敬行礼,做得是再正统不过的长安塾文礼,更是专程会见近仙世家道友时所用。
赵海棠自然不会轻信,不过细细品来,张清和身上的确层层叠叠地缠着某种极其醇厚的气韵,这气韵堂皇浩大,比她所交锋过的衍圣侯李太苍还要更加厚重,确实像那群迂腐的学究。
还有他那柄剑,虽说有些面目全非,但是上面淌着的文道气息却使得命星都要隐隐发怵——昭示着它曾经是一柄受文道日夜浸染的半圣兵。
若赵海棠只看到了前者,那说张清和是研修学问的散修或者其他人还能说通,可这柄剑,中天里却只有可能在长安塾太浩天的物化阁里被取出来。
毕竟身为脉魁首,再没有其余的修士有心造出这样一柄文道至宝了。
中皇斗数最擅长以细枝末节寻踪,于是赵海棠心湖之间的道与理运转更甚,所获得的关于张清和的反馈也愈发多了起来。
虽说她不能直接判断张清和的来由,却能验证他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应在北辰,勾动文昌星,西行不仅来凤鸟,身后犹然伴麒麟。此人……居然是文道圣人命?”
赵海棠素手轻巧,眼底写满了惊骇,眼前这个眸子里充斥着失望与颓丧的教书匠,居然是文圣人的命格。
他确也没说错,赵海棠前半段是根据他的只言片语断的他的来头,这地方落在了北边,又与文昌星相挂钩,的确是长安塾太浩天无疑。后头两句却是再次根据前头所得推导他在长安塾的地位……
道圣人可和长安塾里那些以学问论处而被人代称的圣人亚圣不同,与修行境界上的圣人与大圣更不相同,而是要真正开平万世,为一脉开拓,或集大成,助其成为世之显学的真圣。
这不可能……赵海棠后退几步,这难道是和子平子一样的老怪物不成?她颇显得急切地掐动着手指,随即长长呼出一口气。
“原来是应在后世,却差点有些震悚到我。”
也是,看张清和现在这情况,他定然不是已然成为了文圣人,不然那种人物何至于出现在一个小村子里头。
不过无论如何,眼前这人怕是五代圣夫子或六代圣夫子没跑了。
赵海棠舔了舔嘴唇……心底突然起了好些玩味——这事情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长安塾……恐怕不止如此吧?”
赵海棠盯着张清和看,为自己的推论而沾沾自喜。
张清和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过却无心规避赵海棠的目光。他不属于这方岁月,赵海棠任是怎么算都应当只能按他交与的消息来推论的,中皇斗数他手上又不是没有,虽说并不曾涉及修持,但是经文的道理却琢磨了个通透。
“赵家中皇斗数,名不虚传。”
张清和颇为惊叹地说道,将躬起的身子直了起来。
“那说说吧,教书的,我是为了追查家族天骄陨灭一事,你又是为了什么?”
张清和听到这话却很坦荡地笑了起来,且还笑得极其欢愉,笑声中还带着点不解与疑惑,使得赵海棠都不由自主自我审视起来——难不成自己真就不该问这个问题不成?
“海棠道友倒是像在说笑一般,你们赵家人最擅中皇斗数,是不是什么东西都讲求个前因后果呀?
在下出太浩天历练,正巧行到此处,见到修士斗法,这村子似是有蹊跷,乃至于与邪祟相关,怎么就不能查探验明一番?”
这灰袍教书匠仿佛听着了什么乐子,不过也并没有取笑多久,就被赵海棠充满杀意的眼神压得偃旗息鼓——这归根结底还是一尊命星修士,现在的张清和可惹不得。
“不过……家族天骄陨灭……”
张清和皱起眉头,一瞬间似是回忆起什么,脸上一瞬间浮现出复杂难言的情感,便惊讶边了然地说着:
“难怪……难怪……
我说当日那归藏修士的眉心怎会有一撇红痕,当时却也没有往赵家眉心神异处想,赵家人远在神夏,又怎可能来这样一个偏僻的地界。”
“长安塾的下一代天下行走都来了,赵家人来了很奇怪吗?”
张清和听到“天下行走”这句话,装模作样地静默盯了赵海棠许久,才淡淡地开口道——
“你等远在天南,仙唐地在北荒,这当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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