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推演游戏:推理序章 第二十三章 填写试卷
跪地哭泣的男人停下了往火焰中烧纸的动作,目光中满是不信任和厌恶的朝黑袍人看去。
“你在说什么鬼话?”男人似乎是觉得黑袍人在戏弄他,在把他三个孩子的事当做玩笑,他压根就没想过别的可能,所以语气非常的不好,“我不需要你的提议,我只要我的家人安息,请你不要再说奇怪的话了,离我远点。”
“呵呵……”黑袍中传来一声从容的低笑,“是我唐突了。”
他说完便转头离去,似乎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
跪在地上的男人眼角抽了抽,明明是他将人赶走的,但不知为什么,他想起这个奇怪的人说的话,总有一种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的感觉。
那个人走的太从容了,让人完全想不到他如果是骗子的话,就过来说什么一句话,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盯着黑袍人的背影,直到黑袍人消失也没有出声叫住对方,可一颗种子终究是种在了心中。
虞幸冷眼看着这一幕,啧了一声。
当一件事没有回转余地的时候,人们大概会先绝望一阵,然后爬起来寻找另外的出路,或是自我救赎,可如果有人告诉你,你还有别的选择,无论你信或是不信,总归会动摇。
这个黑袍人,将欲擒故纵玩得太过熟练了。
白雾涌动,虞幸眼前很快什么都消失了,烧纸的男人的形象逐渐离他远去,他的视线开始变暗,很快就一片黑色,熟悉的困倦袭来,灵魂状态的虞幸也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
手上有一抹冰冰凉凉的触感,硬硬的,虞幸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瞬间清醒,睁开了眼睛。
空荡而冷清的教室顿时映入了他的眼帘,他依旧穿着那身让他有点不适应的高中夏季校服,坐在属于“叶勤”的位置上,面前是那张除了姓名班级之外一个字都没有动的试卷,在手里拿的那个有冰凉触感的东西,是一支笔。
他回来了,回到了要写试卷的主考场。
虞幸下意识往走廊和窗外看了一眼,两边都和之前没有区别,天上没有星星,一片黑沉沉的压迫感笼罩在空气里,而走廊上也空无一人,这环境总是令人心中惴惴不安。
人是群居动物,当一个人处于一个很大又很空旷的环境中,一旦产生了“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这种感觉,就会变得很不安很焦虑,心理压力上来的同时,连判断都有可能受到影响。
但这对虞幸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他看了看墙上挂的钟,确认了一下考试时间。
之前黑板上写好的考试时间是十一点半至次日凌晨四点,现在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半,看来他从推演中出来之后,系统只留了半个小时给推演者们答题。
还有半个小时,虞幸反应了一会儿,终于将整个在不同层面穿梭后有些涣散的思维都拉了回来,他想了想,觉得不着急答题。
时间足够,对于这些题目的答案他也已经心中有数,那么他最好是趁现在印象还比较深刻的时候,好好梳理一下,关于在白雾中出现的那个黑袍人的信息。
虽然在他看到的画面中,黑袍人并没有做出什么,但光是从这段对话也能推测出,后来一定是因为黑袍人,三兄妹的爸爸才会从这样一个已经放下了的男人,变成了在教堂里,倾诉了恶魔行径的罪魁祸首。
黑袍人是谁?
既然出现在这个推演的最后,在明面上和这个推演的所有内容都不相关,而是作为一个幕后黑手一样的角色出现,就说明这个角色一定不仅仅局限于这一场推演。
否则系统就没有必要安排推演者看到这一幕了。
不过要是论穿梭在各个看似独立的推演副本中,进行幕后的策划和阴谋,导致了一个个原本和平的世界变得扭曲,以虞幸现在接触过的信息来看,在“NPC”中他只能想到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组织。
巫师。
巫师这个称谓,曾经出现在出品了他那面目模糊的祖安娃娃祭品的奥瑞朗镇,布朗一家就是被一个所谓的巫师所害,巫师诱骗了安吉尔,将可怜的少女和她的家弄得一团乱。
那个巫师想要收集44个灵魂,献给自己的信仰,好让信仰从地狱归来,对话中还提到了教派,似乎这是某一个主世界中一个教派的成员。
而在最后巫师逃走的时候说过,这只是他的残缺灵魂,真正的他比残缺灵魂强大更多。
而原本的意义为惩戒犯罪凶手的爱丽丝乐园的管理者爱丽丝,也因为一个大巫师送的玫瑰而堕落成了真正的鬼物。
他不知道诱骗安吉尔的巫师和送爱丽丝花的大巫师是不是同一个人,可能不是,毕竟是一个教派不可能只有一个教徒,而巧合的是安吉尔那个副本里的巫师逃走时,从艾利克斯的体内钻出,也是一副罩在黑袍里的打扮,而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件黑袍和刚才诱导着三兄妹的爸爸的黑袍人身上穿的袍子是一模一样的。
先不论爱丽丝乐园里的那位“大巫师”,首先安吉尔的推演世界和于惋这个推演世界里的罪魁祸首一定是同一个教派的人。
这两个黑袍人的性格和姿态都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他们是不同的人,但本质上来说,他们隶属于一个组织。
于惋这个世界里,他刚刚看见的黑袍人,气势要更加充足和沉稳,或许这个黑袍人更接近于虞幸只听说过称谓的“大巫师”吧,反正不是什么好鸟。
好像这一切早就告诉了他,在推演的副本中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势力,他们可以进入不同的推演副本,就像推演者一样。
不同的是,他们在各个时间线都有出现过,所以应该不会是推演者或者别的体系的玩家扮演,而应该是本土势力——结合安吉尔家那为个师的话来说,或许他们穿梭不同世界的方法,就是分出一部分的灵魂,投入到其他世界中去。
虞幸也不知道这个组织里究竟有多少人,但既然存在,就说明一定有推演者遇到过他们,他现在的等级还比较低,如果他没猜错,在推演者的高层中,应该已经有人接触到了巫师所在的主世界。
现在他也是第三次接触的巫师这个东西了,而且这一次甚至都不是他努力发掘到巫师相关的线索,而是系统在副本结束后硬生生将巫师的存在摆在他面前让他看。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后续的团队竞技活动一定与这个有关。
说不定所谓的体验师系统和推演者系统都不完全掌控的那个中立世界,就是巫师教派所在的主世界,这样就有意思了。
虞幸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他平时对不重要的日常都不会刻意去记忆,所以忘得很快,但只要是他刻意去观察过的,就能记很久,包括各种细节。
他已经记住了刚才那个黑袍人的嗓音,可以听得出来,对方并没有伪装自己的声音,如果以后见到,他一定能第一时间认出这音色。
还有对方走路时的步速,黑袍人的身材和相貌都笼罩在袍子底下,看不真切,但大致的轮廓还是足够辨认的,加上走姿和气场,虞幸有把握,换一个场景,对方换一副打扮,他也可以通过细节认出对方。
系统主动抛出这么大的一条线索,如果不好好记住的话,难免是白费了系统的一番苦心。
将这些信息好好整理了一下,重新记住,虞幸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他自己的活动名额已经是十拿九稳,现在就看他的那些队友能不能给他惊喜了——关于这场推演,他比较放心的还是赵谋跟曲衔青,酒哥虽然一直在进步,但依旧还是不太擅长这种倾向于脑力活动的单人推演,至于卡洛斯……他只想知道卡洛斯这位魔术师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不出意外卡洛斯是能拿到名额的,但是虞幸知道卡洛斯一直隐藏着很多东西,应该也包括了硬实力,就连组队了之后这个心思难以捉摸的魔术师也依旧隐隐给他一种危险感,别看卡洛斯天天嘻嘻哈哈仿佛氛围组,实际上,这只是他伪装的很好的证明而已。
他不后悔组了这么一个队友,毕竟秘密越多,越能激起他这种乐子人的好奇。
他比较好奇的就是卡洛斯会为了这次的名额,暴露多少实力出来,这也关系着卡洛斯对这个队伍到底有多少认同感,如果卡洛斯真的有长期在这个队伍的打算,那应该就会趁着这个前置活动将实力暴露一部分,给自己的队友一个“发现真相的机会”。
虞幸刚才只是快速瞥了一眼周围环境,便低下头来思考,因为他可不想由于这个左顾右盼的动作而被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监考官判为作弊。
现在他就像一个真正的考场学生一样,在思考了很久之后,终于下笔开始写答案。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刚才思考的根本不是跟卷面题目有关的事情,就像上课走神,却时不时点点头的学生,老师看着他说不定还以为他听得很认真呢。
虞幸重新看向试卷,试卷上的字并没有变化,只是他填好了姓名班级之后,卷子上涌现出的后续内容,他现在可以看懂了。
上面但文章内容就跟他进入推演之后的大致流程相同,“我”回家之后开始做饭,给妹妹辅导功课,和哥哥聊聊天,总之是平凡而又充实的一天。
文章里除了第一行字以外,同样没有提到过爸爸妈妈,但通篇都非常的和平,就像是任何一个正常家庭的日常一样,系统摆明了就是不让推演者借助这个文章走任何的捷径,只给了他们一个最基础的日常,顶多对于他们刚进入推演那一天的回忆有一点点的帮助。
虞幸从头到尾扫下来之后就不关注这篇文章本身了,他看向了三个问题。
他拿起自己的黑色签字笔,在第一题的答题栏上写道——
“论没有早点告诉青梅我喜欢她这件事让我有多遗憾”。
这是一个10分的题目,其实对于整个推演来说,能当做题目的元素太多了,在虞幸的理解中,推演者无论从哪一个方面答题应该都可以,只要格式是这种——于惋会觉得很有趣的格式。
这一题的答题技巧同样是在第一天就已经告诉推演者了,那一天推演者和于惋在学校进行考试,于惋专门和推演者提到了语文考试时,她收试卷看到的一个作文题目。
论老师兼职园丁、灯塔和蜡烛的可行性。
虽然当时于惋说这题目起得很离谱,但同样也表示了这个题目起得很有趣,在推演者身体里的叶勤的意识却问了一句——“你喜欢有趣的人?”
于惋说谁不喜欢有趣的人啊,言下之意,她是喜欢这种题目调调的,同时她也希望叶勤能够从清冷和平淡中走出来,变得稍微有趣那么一点。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他作为考生“叶勤”,写下这种格式和调子的题目,顺应了于惋的喜好变得“有趣”了一些,应该就是满分。
不得不说,这场推演系统设计得非常巧妙,很擅长在细节里抠东西,只要推演者粗心大意点,那么他就会错过正确答案的机会,在填写试卷的时候也会排名靠后。
下一个问题,虞幸答得很轻松。
“黑布象征着裹尸布,女鬼象征着妈妈,叶明的车象征着纸扎车,学校象征着纸扎学校,上锁的主卧象征着不愿面对的回忆,电缆断裂象征着三兄妹被杀那一天的时间线……”
已经是六个象征意义了,虞幸想了想,在后面补充——
“教堂象征着葬礼,黑暗象征无尽痛苦与轮回中的短暂清醒。”
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