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靠在沙发上，看看邹周和她同学，又看看摄影机，问到：

    “所以你这个纪录片是什么章程？”

    邹周：“本来我是有详细计划的，想回顾粉白黛黑化妆品崛起之路，不过现在想改改，感觉只做化妆品显得有些单薄，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陆羽没太听明白：“几个意思？”

    邹周：“听我哥说，当时粉白黛黑化妆品上线你也没兴师动众，所以现在应该是有更大的动作。”

    “而且自从进入这个园区，已经有很多地方不允许我们拍摄了，所以我决定要把这一段也加入进去，完整的记录下一切。”

    陆羽侧头看看不远处的许程亮，许程亮点点头，陆羽跟邹周解释说：

    “按照公司的保密规定，有些地方的确是不允许拍摄的。”

    邹周忍不住好奇：“所以这次你究竟又要推出什么产品？”

    陆羽看着邹周：“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有留意园区的名字吧？”

    邹周：“恩呐，小桑河材料研究园嘛。”

    陆羽摊开双手，耸耸肩：“所以陈小飞说的话，最好别全信，不会有什么产品推出，我们这里是研究园，重点在于研究。”

    邹周有些傻眼，这可跟她预想的完全不同，不死心的问：

    “那你干嘛还要找专业的拍摄团队？”

    陆羽看傻子似的瞥了她一眼：“研究成果不需要对外展示吗？公司不可以做做宣传片吗？”

    邹周薄唇微启，瞪着杏眼，到底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

    不过不管陆羽怎么说，邹周还是坚持要进行拍摄，她坚信自己的第六感，绝对不会是拍宣传片那么简单。

    他们一行人住在小镇上的酒店，来去不是很方便，陆羽便给他们安排了两辆车，他们要在园区拍摄素材的时候，自然会有安保人员跟随，提醒他们哪里能拍摄哪里不能拍摄。

    邹周对此很不满意，几次来找陆羽，但陆羽不是沉迷代码中就是在睡觉，她甚至试过跟随行安保人员撒娇耍赖，想要拍摄一些别人拍摄不到的素材，无奈两个安保人员目不斜视，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试过几次之后，她也明白研究重地或者实验室是肯定不让拍摄的，也就没有继续尝试。

    好在材料研究园足够大，除了一些重点保密的地方，还有很多素材可以拍摄，于是她带着她同学，从园区的食堂，到生活休闲区，到健身娱乐区等等，觉得有用的都拍摄了一遍。

    最后将镜头对准园区内来来往往的研究人员，想从他们口中了解更多。

    不过邹周听到最多的话，是说陆总是一个典型的科研狂人，不是说他自己搞科研有多厉害，而是他舍得投入，为了科研可以不计回报的投入。

    从这些研究人员口中，邹周看到一个跟她印象中完全不同的陆羽。

    比如重金投资的西域植物研究园，最初只是为了研究抗旱植物，试图解决日趋严重的土地荒漠化问题。

    比如眼前这个庞大的材料研究园，不仅仅是想在基础材料上打破国外巨头垄断，更想在基础材料和新材料上取得突破甚至是革命性的进展，为更多前沿理论科技带来实现的可能。

    比如“技术无限，探索也无限”的理念。

    比如自由开放的研究氛围，天马行空的头脑风暴。

    ……

    越是了解，邹周对陆羽越是好奇。

    来之前，她对陆羽最初的认知，还停留在陈小飞的描述和网上的一些新闻上。

    粉白黛黑公司的老板，在化妆品行业快速崛起发展成为国际巨头，另一家公司发布了一套非常厉害的开源特效软件。

    拍摄过众多研究人员之后，陆羽在她心中的形象彻底颠覆，原来以前看到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这种好奇，让她分外想窥得冰山全貌，想要投过层层叠叠迷糊看得更清楚，想把这些记录下来，传递给更多人。

    和几个同学商量了一番，邹周等人彻底放弃最开始定的计划，准备重新定义他们的纪录片，至于主旨是什么，他们暂时还没想好，等拍摄完再决定。

    ……

    这天，陆羽终于结束超算控制系统的开发，现在万事俱备，只等最后的硬件安装完毕，超算就可以开机试运行，人工智能也可以初次测试。

    葛云聪知道陆羽即将测试人工智能，嚷嚷着他非要来现场，不然他从明天开始罢工。

    陆羽犹豫片刻，同意了他的想法，还让他挑选一个核心小团队一起过来。

    毕竟，葛云聪为人工智能付出不少，熬过不知道多少个通宵，辛勤浇灌的种子，眼看要生长发芽，没理由不让他亲眼见到。

    而且人工智能初次测试，工作量也不小，所以带一个团队过来也很有必要。

    合上电脑，陆羽起身在书房活动有些僵硬的脖颈，随后上楼泡了个热水澡，准备舒舒服服睡一觉。

    ……

    这一觉，足足睡了十多个小时，醒来后，陆羽感到饥肠辘辘，赶紧让食堂那边送来饭菜。

    吃过饭，陆羽抱着电脑，泡上一壶茶，在游泳池边的树荫下乘凉，躺椅轻轻晃荡，显得有几分悠闲。

    打开电脑，查看人工智能的核心架构和代码，检查关键的部分有没有错漏的地方。

    没过多久，邹周和她几个同学扛着摄影设备，跟着许程亮走了进来。

    邹周一边摆弄摄影机，一边语气轻快的说：“陆总，听说你忙完了，拍段素材呗。”

    陆羽合上电脑，纠正道：“是暂时忙完了，邹周大导演，我说不拍，您会走吗？”

    邹周摇头：“当然不会啦。”

    陆羽靠在躺椅上，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品着，没有说话。

    ……

    摆弄好摄影设备，邹周从背包里掏出个笔记本，坐在小桌旁的另一张躺椅上，充当起了临时主持人。

    邹周：“陆总，小桑河公司的员工说你是科研狂人，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陆羽给她倒了一杯茶，轻笑：“科研狂人？谁说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邹周：“你不知道？很多人都这么说的。”

    陆羽：“不知道，事实上，我觉得不算科研狂人，公司里有一些研究人员，他们才是真的科研狂人，我顶多算是科研爱好者，对什么都了解一点，但对什么也不精通。”

    邹周：“是吗，可我为什么听说你编程技术特别厉害？”

    陆羽看着一本正经的邹周，忍不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的英语成绩一直都不怎么好。”

    邹周又不傻，陆羽前些天一直在忙编程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深吸了一口气，面带微笑继续问到：

    “听说过段时间会有两样划时代的产品要推出，能不能简单跟我们介绍一下？”

    陆羽轻敲手指，略作衡量：“打听到的还不少，真想知道？”

    邹周点头：“估计很多人都想知道。”

    陆羽指指摄像机：“你确定你们的素材不会提前流出去吧？”

    邹周举手保证到：“这个你放心，素材每天都由我保管，肯定不会影响你公司的宣传计划。”

    陆羽：“那行，收拾收拾，一起过去看看。”

    说完，起身把电脑放回书房，到楼上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来和邹周一行人去往研发部。

    ……

    陆羽自己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到研发部，不知道现在的研发进度究竟如何，正好去看看。

    因为要拍摄，所以许程亮已经提前通知研发部那边，让他们准备单独的工作间做一次测试，倒也不用担心拍到一些研发细节。

    乘坐观光车到研发部，先去了机器人项目组上。

    薛皓远等人已经准备妥当，这次他们测试的重新设计组装、覆盖填充上仿生皮肤的机器人。

    薛皓远看看陆羽身后跟着的人和摄影机，瞬间明白为什么要单独找一个工作间来做测试了，上前和陆羽打招呼：“陆总。”

    陆羽点点头，跟邹周介绍说：“这位是负责这个项目的总工程师，薛皓远薛工，等会儿你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他。”

    进到单独的工作间，一些工程师正在检查仪器，确保等会儿测试尽量不出现差错。

    当看到工作台前的仿生机器人时，陆羽还好，稍稍愣了一下，邹周等人全都看傻了眼，被惊讶得目瞪口呆。

    这也不怪他们，实在是薛皓远这帮人，把仿生机器人设计得太过真实，穿着得体的衣服，还佩戴上假发，还带着和善的微笑，乍一看上去，和真人差别不大。

    只是眼神有些空洞，让人觉得怪怪的。

    连熟知研发内情的陆羽都愣神片刻，邹周他们的表现也属正常。

    邹周不确定的看向陆羽：“这是机器人？”

    陆羽点点头，示意一旁的工程师开始测试。

    等这些工程师纷纷分头忙碌起来，调试好各种仪器，准备进行测试的时候，邹周的几个同学才反应过来，忙调整好角度，忠实的记录这次测试。

    因为刚才的愣神，差点错过一段难得一见的珍贵素材，实在有点不够专业。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