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公司人力有限，防风固沙这种大事也帮不了太大的忙，您看能不能帮忙多联系一些官方部门，让他们在防沙造林的过程中，多一种选择？”

    方院士抬手指着陆羽，又好气又好笑：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小狐狸，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心思怎么就那么复杂呢？”

    陆羽嘿嘿笑着：“普通民营企业嘛，小心谨慎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方院士哪怕知道陆羽说得有道理，也不想理会陆羽的辩解，而是沉吟片刻问到：

    “问题是，官方防风造林工程，对抗旱植物的需求量那么大，如果选择你们，你这儿这么小的地方，育苗基地还没影子，到时候能供应得上么？”

    陆羽一听有戏，差点没拍胸膛保证：

    “能啊，肯定能，您老莫不是忘了我们还有培养液了？”

    “有培养液加速改良抗旱植物幼苗生长，只要不是一次需要太多，肯定能供应得上。”

    方院士点点头，这倒是事实，培养液用在育苗基地上，确实能保证幼苗供应。

    不过转念想想，斜眼看向陆羽：

    “啧，你那培养液成本那么高，你该不会是想趁机抬高改良抗旱植物幼苗的价格吧？”

    陆羽当即否认：“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

    “挖郭嘉墙角的事，就是打死我也是不会干的！这点最基本的国民素质和道德水准还是有的。”

    “再者说了，我们也是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司！虽然公司虽然小，能力有限，但也想为防沙造林贡献自己一份绵薄的力量，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嘛。”

    “当然了，我们有这份心是应该的，是值得鼓励的，想必，官方也不至于让我们这样的小企业亏得太多吧？”

    ……

    方院士看着义正言辞、信誓旦旦、大义凛然的陆羽，这次是真被气笑了。

    别人说自己公司是小企业也就罢了，陆羽这么说，不明摆着睁眼说瞎话么？

    其他几个公司姑且先不论，单说这个植物研究园，就凭三个山公司对医药企业的专利授权，哪里来的脸说自己是小企业？

    而且，你陆羽说得那么好听，还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真有那么高尚的道德情操和情怀，改良抗旱植物幼苗不收钱试试？

    厚黑啊！真的厚黑！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年轻人不学好，什么书不看专挑这种书！

    方院士已经不想和陆羽多说话了，怕说多了把自己气到自闭。

    想了想，开口道：“我可以回去农科院打个报告，不久后应该会有一个官方考察团过来，实地看看你们的实验项目，评估项目的可行性。”

    “你们最好做做准备，把能展示的都展示展示，让考察团队看到实实在在的抗旱固沙效果。”

    ……

    方院士来得匆忙，走的也匆忙，都不给陆羽任何做东招待一番的机会。

    用方老的话来说，和厚黑的人在一起吃饭，大米都不香甜可口。

    陆羽能怎么办？

    只是恰巧看厚黑学的书被方老撞见了，他平时明明是很单纯很厚道的一个人好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被误会了的陆羽，转头盯着许程亮，想从许程亮这找点安慰：

    “你说说，我是方老说的那样的人吗？”

    许程亮眨眨眼，抬头望向天花板。

    就许程亮个人感觉而言，陆羽这个人，大部分时间为人还是挺不错的，积极阳光，比较正直，但有时候暗搓搓的，也是事实。

    许程亮的动作，让陆羽很是受伤。

    幸亏许程亮没有后退半步，不然陆羽怕自己忍不住唱出来，“你后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自觉受到方老和许程亮伤害的陆羽，气咻咻的换了一身运动服，到训练室练习搏击。

    郁闷异常，急需缓解缓解自己的心情。

    真的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他们这些世俗之人，浅薄，太浅薄了，根本不懂。

    ……

    接下来几天，陆羽陪着父母，和施梓萱三人一起，在乌齐市周边的景区游玩。

    陆羽发现自己被骗了，阿伊莎这个女人，不实诚。

    昭苏雪山下连绵无边的油菜花根本还没来得及苏醒，传说中紧随而来的各种花期，粉色紫苏，灿烂的向日葵，红红火火的野罂粟也没有绽放。

    草地倒是嫩芽青青，有一些零星的叫不上名字的野花开着，并没有五颜六色，更没有绮丽绚烂。

    陆羽拿着秦小棉递过来的奶茶，咬着吸管，恶狠狠的吸得直响，同时恶狠狠的盯着阿伊莎。

    阿伊莎被陆羽的眼神盯得极不自在，总觉得身上少了几件衣服似的，忸怩不安，有点讪讪的小声解释说：

    “今年天气寒冷，开春晚，冷气团滞留太久，以前暖春的时候，我说的那些都有，真的都有。”

    虽然阿伊莎说得极小声，但陆羽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别人信不信陆羽不管，反正他现在是不信。

    依旧盯着阿伊莎，冷笑一声：“哼。”

    要不是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差点就信了！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

    阿伊莎此时是有苦说不出，她又不是乱说，以前西域春天回暖早的时候，这个季节很多花的花期都应该到了。

    熟悉西域风景的人都知道，春季的西域，本来就有她说的那么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公不作美，能怪她么？

    要怪也是怪西伯利亚冷空气呀！

    秦小棉坐在陆羽身边，转着大眼睛，看看委委屈屈的阿伊莎，又看看恶狠狠盯着阿伊莎的陆羽，突然凑到陆羽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

    具体的听不太清，反正大致意思是阿伊莎最会骗人。

    这样会骗人的女人，需要好好惩罚她一番，尤其是那张会说甜言蜜语的小嘴，最是需要略施薄惩。

    还殷勤的给陆羽出主意，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之后，保管她以后乖乖巧巧，服服帖帖。

    陆羽听得呼吸停滞，双眼圆瞪，介个秦小棉，怎么能这样？

    邪恶！

    太邪恶了！

    一边腹诽秦小棉太邪恶，一边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瞟了瞟阿伊莎微启的薄唇，不由得心笙摇曳，差点道心不稳。

    陆羽深吸了一口气，咽下奶茶，转头狠狠瞪了秦小棉一眼。

    秦小棉把陆羽的表情尽收眼底，嘿嘿笑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活像一只成精的小狐狸。

    跟了陆羽这么久了，她哪里还看不出来陆羽有些意动的小心思？

    暗道有戏，只要自己再多努力怂恿几次，说不定就能嘿嘿……

    ……

    本以来方院士那边打了报告，很快会有官方考察团过来，谁知道快一周过去，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陆羽有点想打电话给方院士问问情况，但犹豫了半天，终是没有把电话拨过去。

    让赵辉按照计划，把植物研究园这边剩下的土地全都规划成育苗基地，开始种植育苗。

    不管官方考察团来不来，什么时候来，育苗基地都要尽快提上日程。

    改良抗旱植物既然已经可以投入使用，没有理由不推广。

    初衷便是缓解土地荒漠化，防沙固沙，即便没有官方渠道，也还有其他渠道，无非是力度和快慢而已。

    况且方院士和农科院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们毕竟是科研单位，不是行政单位，沟通协调，也需要时间。

    那么多个部门和单位，效率慢一点，再正常不过了。

    ……

    赵辉接到陆羽的吩咐，立即在园区展开了热火朝天的育苗基地建设。

    陆羽没有回园区亲自盯着各项工作，而是和父母还有施梓萱等人，继续在西域各处游山玩水。

    难得陆羽有这么长的空余时间相陪，父母最是高兴，行程安排得不紧不慢，颇为悠闲放松。

    施梓萱和秦小棉也很开心，除了最初相识，后来陆羽都没有陪她们出来玩过。

    别说出来玩，连逛街几乎都没有过，搞得她们有时候很怀念最初那段时光。

    一路上，尽管很多花期还没到，但还是见识到了西域独具一格、宏伟辽阔的壮美。

    青嫩盎然的草原，微微起伏，蓝天白云下的巍巍雪山，连绵不绝，相互映衬。

    璀璨如宝石一般的湖水，静谧而唯美，冰雪消融，湛蓝流光。

    偶尔一片黄沙漫漫，边疆小城风尘仆仆，夕阳下略显茫茫苍凉，让人心生一股江湖儿女的万丈豪情，恨不能纵马驰骋一番。

    陆羽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选择，皱眉思考着，左看看右看看。

    是带施梓萱还是带秦小棉策马奔腾呢？

    哎，真是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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