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刚喝到嘴里的茶，噗一声全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

    缓了好一会儿，陆羽才顺过来气：

    “你不会真的打算让小灵去你们剧组拍电视剧吧？”

    陈小飞想也没想，立即反问到：

    “不可以吗？”

    陆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才好，只能硬着头皮强行找理由找借口：

    “可以是可以，可小灵现在还在进行密集测试，还要进行…”

    陈小飞还没听陆羽说完，白眼一翻说到：

    “行了行了，你和别人来这一套可以，跟我就别来这一套了。”

    “我上次去你那儿的时候，可都亲眼看到了，还是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的。”

    陆羽毫不含糊，矢口否认道：

    “幻觉，那都是你的幻觉！”

    “我不骗你，真的，仿生机器人现在真的还达不到普通家用的标准，如果能达到标准的话，公司早就开发布会宣布预售了。”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陈小飞沉吟着：“emmm，从感情上来说，我应该相信你，可我的理智告诉我，你现在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也不能信。”

    陈小飞说这话时，自然是意有所指，说的就是陆羽神不知鬼不觉的和苏亦菡认识这档子事。

    陆羽揉了揉眉心，心中感叹，介个陈小飞现在也不好骗了：

    “得，那你先跟我说说剧本，还有准备让小灵演什么，准备展现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

    陈小飞听得这话，噌一下就坐起来，来了精神，这是有戏啊。

    脑海里闪电般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这部新剧，就是一部都市剧。”

    “讲的是当代青年男女在充满压力的都市里，为了事业和爱情，迷茫与奋斗的故事。”

    “我们大学那会儿看的那个，北上广不相信眼泪，还记得吧？就跟那个是一个类型的。”

    陆羽当然还记得陈小飞说的那部电视剧，当初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嗯，北上广不相信眼泪嘛，当然记得了，所以呢，你这部电视剧叫什么？江浙沪不相信邮费？”

    陆羽的话传到苏亦菡和朱展弘等人的耳里，引得几人俯身抚额，顿足捶腿，一个劲儿的憋住笑声。

    陈小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什么神特么的江浙沪不相信邮费，给购物网站做广告呢？”

    “我们这是正儿八经的电视剧，也有正儿八经的名字，八点半时代。”

    陆羽觉得这名字怪怪的，遂问到：“早上八点半还是晚上八点半？”

    陈小飞脸一黑：“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反正编剧们给的剧本名字就是这个。”

    陆羽：“剧情呢？”

    陈小飞脸更黑了：“有好几十集，你就是愿意这么听，我也背不出来啊。”

    “再说了，这不是才刚刚想到小灵嘛，戏份还没来得及加呢，这让我怎么跟你说？”

    好嘛，这是要啥啥没有，光凭一张嘴就来“招摇撞骗”了。

    陆羽感慨：“枯藤老树昏鸦。”

    陈小飞下意识接到：“没有你说个J……”

    但好在瞬间意识到场合有些不妥，赶紧收住后面的话。

    ……

    陈小飞：“我马上就安排人，按照小灵的性格和形象，全方位量身打造一个完美无暇的角色。”

    “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免费帮你做宣传，到时候你家用机器人的广告片都可以省了。”

    陆羽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等会儿等会儿，你等我捋捋，我们从头开始说，你现在是在求我让小灵参与你的新剧，对吧？”

    陈小飞辩驳道：“嗨，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俩之间，说什么求不求的，邀请，啊，这是邀请，盛情的邀请。”

    陆羽也不纠结这一点：“行行行，邀请，你邀请我家小灵参演电视剧，以我家小灵现在的知名度，又是荧幕首秀，这片酬该怎么算？”

    陈小飞张了张嘴，硬是好半天憋说出一句话，这逻辑，好像也没问题的说。

    想了好一会儿，陈小飞才硬气的说到：

    “买，我买，我买行了吧，我要当你们公司的第一个客户！”

    陆羽果断摇头：“那不行，现在技术还不完善，公司不对外销售，预售也不行。”

    “我们得对每一个消费者负责，这是我们公司的理念和责任，你不能让我犯错误。”

    陈小飞咬牙切齿：“哥，你是我亲哥！”

    陆羽砸吧砸吧嘴：“啧啧，就你这态度……哎，谁让我是你亲哥呢，当哥的不照顾弟弟照顾谁？”

    “不过我先把话跟你说在前头，我得看你最终的剧本，不能有损小灵的形象。”

    “还有，小灵也不是随便在哪儿都能使用的，还要有一定的外部条件，你看我家那样，那都是经过改造的。”

    “所以你想让小灵参演角色，最好还是在蜀都取景。”

    陈小飞想了想也是：“我过两天回来跟你详谈，你在蜀都还是在小桑镇？”

    陆羽回到：“这几天在蜀都，过几天可能就回去了。”

    陈小飞：“那行，回来给你打电话。”

    ……

    收起手机，陈小飞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看了看脸色都有些古怪的朱展弘等人，火气噌噌噌网上飙：

    “都愣着干嘛？”

    “该签投资入股合作签投资入股合同，该找编剧改剧本改剧本。”

    “没听见陆B王说么，不符合他们公司的定位和小灵的形象，他是不会同意让小灵参与进来的。”

    “赶紧的，都行动起来，坐着等酒等菜呢？”

    朱展弘憋着笑意，赶紧起身拿出手机去联系法务和编剧。

    陈小飞太爱面子了，趁着他还没有恼羞成怒，早早转移开注意力为妙。

    苏亦菡也是低头轻笑，上次陆羽跟她提起陈小飞的时候，说过一些趣事，本以为已经够有趣了，没想到他们平时相处起来更好玩。

    方裴婷听到苏亦菡压抑的笑声，看看陈小飞的脸色，轻轻拍了一下苏亦菡的手臂，提醒她别太过了。

    陈小飞注意到苏亦菡和方裴婷之间的小动作，心里疯狂吐槽：

    如果不是看在你和陆B王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小爷我指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男人的愤怒，什么叫做祖安大法！

    苏亦菡眼角余光瞥到陈小飞头上都快冒白烟了，连忙收敛情绪，装作认真的看起剧本。

    ……

    两个小时后，朱展弘让公司法务拟好合同，方裴婷也把合同范本传回工作室，让法务审核。

    一切都没问题后，几人当即签订了合同，苏亦菡工作室正式成为《八点半时代》的投资方之一。

    方裴婷和陈小飞他们分别握手，表示合作愉快，并委婉的希望尽快落实好剧组前期准备，拿出日程安排，她好提前规划苏亦菡的通告和行程。

    陈小飞等人自然没得说，本来小制作他们几个还不是特别上心，现在又投入了一大笔钱，他们肯定也想把一切都做好，尽快开机。

    告别陈小飞等人之后，方裴婷和苏亦菡几人从博帆影视出来，坐上保姆车回酒店。

    后座上，方裴婷看着美滋滋不知道在乐什么的苏亦菡，没好气的把投资合同扔到苏亦菡怀里：

    “呐，你想要的合同，这下满意了吧？”

    苏亦菡抱着合同，喜滋滋的点头，啄米似的：“昂。”

    方裴婷看到她现在这副表情就来气，跟平时抱着手机翻看和陆羽的聊天记录一个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机银行账户突然多了几个零呢。

    关键是别人又不是和她天天聊，偶尔跟她聊一次，她就能乐在其中，回味好几天。

    ……

    方裴婷满头黑线：“一分片酬没挣到，耽误几个月时间不说，还倒贴进去200万，得有多傻的人，才会觉得满意？”

    苏亦菡对此不同意，转头赌气似的反驳道：

    “这部剧的质量挺不错的，万一大赚了呢？”

    方裴婷白眼一翻：“你也知道是万一？那万一没赚呢，你算过没有，一来一去两份片酬，你损失得有多大？”

    苏亦菡咬了咬唇，底气有点不足，不过还是保持着最后的倔强：

    “你不懂，哼！”

    方裴婷冷笑：“哼哼，我就是不懂，你那点小心思，以为瞒得过谁？”

    苏亦菡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方裴婷，撅嘴抱着合同，有些心虚的转头看向车窗外。

    方裴婷看着苏亦菡的模样，有心说点冷言冷语让她清醒清醒，但终究只是暗暗叹了口气，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有些人，有些事，不亲身撞到南墙，是决计不肯回头的。

    方裴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同样经历过这个阶段，坚信，固执，总以为自己想象的美好一切就是全世界。

    直到在现实里撞得头破血流，才渐渐认清自己，认清周遭。

    或许这就是成长，和成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苏亦菡如今也是这样，不把自己撞得伤痕累累，她是听不进去任何劝说的。

    方裴婷把苏亦菡从十几岁的练习生带到现在，说是半个“女儿”也不为过，所以一些冷冰冰的狠话，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少女情怀总是诗，在苏亦菡这样诗一样的年纪，她能看到得只有浪漫和美好。

    这让方裴婷又如何忍心亲手去打碎那些绮丽绚烂的梦幻和想象？

    ……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