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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鬼神:正文卷 114 离京北上

    夜雪飘飞。

    只说那菜市口前,现出惊人一幕。

    积下半尺厚的雪地上,苏鸿信一脸恶相,双眼兽瞳凶光大放,咧嘴发笑,笑声震耳。

    就见他的手里,一团黑气被擒,其中更有一条蛇影在挣扎变动,口中嘶嘶有声,满是惊惧。

    “跑啊?你倒是继续跑啊?”

    此刻的苏鸿信,浑身血腥冲天,脚畔散落着残躯断臂,一双手更是被鲜血染的通红,再配上他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骇人煞气,简直活似一尊夜叉修罗,瞧的人不寒而栗。

    哪怕李云龙远远望着,都有些忐忑的对着灰七姑颤声道:“七姑,你说苏小子会不会杀的性起把咱们也杀了?”

    却是被苏鸿信先前的手段吓到了。

    “饶命、”

    那黑蛇眼见使出浑身解数竟都挣扎不脱,不由开口求饶道。

    苏鸿信眼皮一搭。

    “这女人的是什么人?”

    “她只是我的一个供奉人!”

    黑蛇应道。

    苏鸿信又问:“怎么称呼?”

    黑蛇答:“长白山,柳长风!”

    它一说完。

    苏鸿信手上的戒指豁然放出黑光,黑的像是一团浓稠墨色,把那雪花都染黑了,但很快,等黑光消失,他手里已空无一物。

    深吸了一口,苏鸿信双手一垂,一双脚一合一张,浑身上下散发的黑气则是飞快敛去,再睁开,一双眼睛赫然已经恢复正常。

    他眸光落下,正望着面前一只断手上的铃铛发呆,俯身一捡,旋即呼出一口浊气,走到不远处的梁柱前,脚下一赶,纵身一跃,收起了断魂刀。

    “怎么样?”

    见他身上煞气一散,李云龙这才走了过来。

    苏鸿信眉宇间透着一股卷意,就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他却像是与人酣战了一天似的,精气损耗不小,浑身都有些疲惫,看来以后还是轻易不能动用。

    他淡淡说道:“还好,事情已经做完了,准备把剩下的收拾了,咱们明天离开京城!”

    剩下的,当然就是那“锁龙井”里的东西。

    等他们小心翼翼的赶到岳王庙的时候都三更天了。

    苏鸿信坐在路边的一角屋檐下,手上的血迹未干,血腥气犹在,他手里拿着那串铃铛,先前没留神,现在仔细一瞧,才发现这铃铛居然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而是用几块人骨打磨出来,穿成了串。

    摇了摇,铃声顺风传开,尖锐诡异,犹如鬼哭。

    这骨头上,好像还刻了一些古怪纹理,像是符箓,竟有引魂的作用,若是别人,只被那满城群鬼一围,必然凶多吉少,可惜遇到了苏鸿信这位活阎王。

    呼出一口气,他抓着地上的一把雪,放在手上揉搓着,擦洗着血腥。

    而在不远处的“锁龙井”那边,就见雪地上一只只耗子有条不紊的跳入井中,往复了试了数次,才见它们口中衔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锁链浮出水面。

    李云龙飞爪勾着井口,自己则是牵着绳索,自井口倒挂着坠了下去。

    瞧着差不多了,苏鸿信起身过去。

    “怎么样?”

    “行了,拽我上去!”

    听到李云龙的声音从井里传出来,他伸手把那绳索擒入手中,已是发力拖拽了起来,没几下,李云龙已是翻了上来,手里紧紧抓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锁链。

    井水里的老鼠,则是贴着锁链攀爬而上,真就是偷天换日的祖宗,全成精了。

    “真是奇了,亏我也算是在四九城里的闯荡了小半辈子,可现在只觉得过往蹉跎,都跟白活了一样!”

    李云龙啧啧称奇。

    他指着锁龙井道:“底下的水竟是温的!”

    二人一合计,也不多说,抓着那锁链发力往外拖拽了起来,倒是要看看井里的这条蛟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刺啦声响,金石摩擦,只在苏鸿信的拖拽中,他们已是一步步的从岳王庙走到了街上,可手中锁链却像是绵长无尽。

    二人拽着锁链,双臂运劲,手背上筋骨毕露,憋着一口气,却是越走越吃惊,那锁链都带出四十来米了,仍是是不见尽头。

    “这井得有多深啊?”

    李云龙撮着牙花子,表情古怪。

    终于,又走了一截,二人就觉锁链那头突然一沉。

    “呀,出来了!”

    灰七姑站在井边惊呼一声,随后像是杂耍一样,欢喜的在井边连连翻着筋斗。

    “哗!”

    水面激响。

    二人更加运足了气力,口中呼呵着热气,发力拖拽着,很快,就见井口,一条满布青黑鳞片的细尾先是被拖了出来,锁链缠绕其上,竟是与之长在了一起似的,嵌入粗尾皮肉,焦黑一片,雷劈的痕迹。

    接着是粗壮的身子,然后是头。

    等那东西整个被拖出来,苏鸿信也跟着啧啧称奇起来。

    这所谓的蛟,其实就是一条体长八九米的大蛇,唯一不同的是蛇头上竟然凸起来一块,像极了一根独角。

    就是腥臭的不行。

    灰七姑却如获至宝,它眼神殷切的看着苏鸿信,一双前肢都抱在了一起,似在等他分赃一样。

    苏鸿信摆摆手。

    “这东西您自儿个收拾了吧,我可是无福消受!”

    一听他这么说,那灰七姑欢呼一声,二话不说,便扑倒那蛇身上啃咬了起来,一众鼠群更是蜂拥而上,转眼将那大蛇肢解开来,分成无数快,各自叼在嘴里吞食了起来。

    场面好不诡异。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整个京城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覆盖,人间苍茫。

    京城中,亦如往日,天稍亮,已是可以瞧见不少贩子起了个大早摆摊做着营生,收尸人则是挨个搬着从雪地里捡出来的尸首,喝着老酒,裹着破袄,赶着一辆驴车,边走嘴里自顾的嘀咕了几句,已摘下腰间的唢喇,鼓着红通通的腮帮子,放声吹了起来。

    “嗒嗒嗒——”

    霎时间,唢喇震天响,破空穿云。

    惊的一片鸡飞狗跳,惹得那些小贩破口大骂。

    连带着把马车上打瞌睡的苏鸿信和李云龙也给惊醒了,眼见天亮,李云龙挤出车厢,手里一扬马鞭。

    “走喽!”

    苏鸿信却是从车里挥洒出出大把大把纸钱,只在小贩们大感晦气的咒骂中,哈哈大笑远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