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城。

    罗柏和封臣们齐聚一堂，当然这次还有他的舅舅，奔流城新的公爵艾德慕·徒利。

    他们在谈论到底拥护谁为国王，是同时起兵的拜拉席恩家族史坦尼斯，或是蓝礼。

    “蓝礼无法继承国王。”罗柏说。

    “大人，您总不能去君临向乔佛里效忠吧？”盖伯特·葛洛佛怒道，“你父亲就死在他手里啊。”

    “这代表他是个恶人，”罗柏回答：“却不代表蓝礼就是国王。乔佛里是劳勃的长子，依照王国律法，王位理应归他所有。若他死了，他也还有个弟弟。继承权传到托曼手中。”

    “托曼同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兰尼斯特。”马柯爵士说道。

    “没错，”罗柏有些困扰，“但即便两人皆死，也轮不到蓝礼称王。他是劳勃的三弟，蓝礼如何能先于他的兄长，史坦尼斯取得王位？”

    莫尔蒙伯爵夫人点头表示同意：“按照拜拉席恩的长幼排序，史坦尼斯的确比他弟弟蓝礼有资格。”

    “可蓝礼自己在风息堡接受了加冕，”马柯·派柏说，“高庭都支持他了，多恩领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如果我们临冬城和奔流城的势力加入，诸位，用不了一年，我们便可把太后、小鬼国王、泰温公爵、小恶魔、弑君者，他们的头通通插在君临城的枪尖上！

    可要是去投效史坦尼斯大人，他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依照律法，他的继承权先于蓝礼。”罗柏固执地说。

    凯特琳看着大儿子，觉得罗柏说话的模样像极了他父亲奈德，这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此时北境封臣最勇武好战的大琼恩站起来。

    他怒吼道，“你这个懦夫！”

    然后表示，蓝礼和史坦尼斯这两人都是弟弟，谁也别想让我服气，那些南方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信仰的神都不是真的，之前是向龙族臣服，现在龙族都死绝了，还臣服个屁啊。

    他抽出那柄骇人的双手巨剑，剑指罗柏。

    “要我下跪没问题，但我只跟这一位国王下跪。”他话声如雷，“北境之王万岁！”

    卡史塔克伯爵，同样抽出长剑跟着道：“北境之王万岁！”

    这时河间贵族们对望一眼，也纷纷起身，虽然他们的家族从未被临冬城统辖，此时却都一一起立，拔出佩剑，屈膝下跪，口中高喊着三百年以来无人听过的古老称讳。

    “北境之王万岁！”

    淦！

    领主府会客厅，林恩焦头烂额的应付着一波又一波的应聘者，渔村港居民想要得到一份稳定工作的热情，高涨得让他措手不及。

    忙碌了一天，招募了大概二十多名匠人，他们中大部分拥有一些建造经验，比如每年在鱼歇时期，参与渔村港城寨修补工作，修缮城内下水渠等等。

    一个专门修葺茅房的中年男子，被林恩破格录用，被林恩夸赞一句，是个人才之后。

    那家伙一脸兴奋，涨红着脸对之前嘲讽过他的熟人嚷道：“瞧见没，领主大人刚刚夸我是个人才！”

    熟人回道：“那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

    林恩讪笑摇头，对坐在一边作记录的老学士希尔，问。

    “今天还有几位应聘者？”

    老学士希尔：“大人，只剩下一位了，是来应聘管家职位的。”

    林恩强打起精神，别又同之前几个来碰运气的商人一样，满脸都带着市侩与谄媚，林恩可不想留着一位只会阿谀奉承的家伙当管家。

    丹妮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灰布棉袄衣，不过脸上的污泥点依旧，走进领主府大厅。

    林恩看见一个红棕色头发，年纪约莫十三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问：“你是应聘者？”

    “是的，大人！”女孩声音很响亮。

    林恩希望自己没搞错，再次确认道：“应聘管家？”

    “没错，大人。”丹妮依旧镇定。

    “那么，面试结束了，很遗憾你没有被录取！”林恩摇摇头，感慨这都什么事情啊，一个小女孩居然要当自己的大管家。

    红棕色头发的女孩闻言，顿时绷不住了。

    “为什么啊，大人？”她有些慌张的望向林恩。“您还没有询问我问题呢。”

    林恩随口胡诌道：“我这里不雇佣童工，这有违法律。”

    女孩丹妮闻言却是眨了眨眼，诧异道：“大人…君临的法律里没有写这条啊。”

    林恩一愣，冲一旁的老学士希尔挑了挑眉，眨眨眼。

    后者站起身，恭敬道：“是的大人，铁王座法律上的确没有关于童工的条文，我想，年龄并不妨碍她成为应聘者的。”

    林恩张口结舌。

    没有童工法吗？

    不过，细想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二丫的朋友在面包店打工的小胖子，似乎年纪也很小。

    不过，林恩依旧很难说服自己雇佣年纪这么小的女孩来当管家，这活计这他印象中似乎需要相当的阅历才能行。

    他犹豫了片刻，仍然想要拒绝，却看见女孩的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眼眸中饱含哀求与恳切。

    林恩一时有些心虚。

    女孩则趁热打铁继续哀求道：“求您了大人，没有工作的话，我和我的女仆很快就会饿死。”

    林恩敏锐察觉到女仆二字，脸一黑，诧异道：“你还有女仆？”

    开什么玩笑，自称快要饿死的应聘者还养着一位女仆。

    林恩其实还想说，我自己还没女仆呢。

    女孩连忙纠正，“是前女仆，大人…我真的非常需要这份工作，如果可以的话，你给我一次机会试一试可以吗？”

    林恩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丹妮·徒利。”

    徒利？不会是奔流城徒利家族的人吧？不过自己似乎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林恩眼神有些怀疑，不过当他看见女孩额头上那一袭漂亮的红棕色头发时，又陷入若有所思状。

    “求您了！”女孩继续恳求。

    林恩用手指敲击着桌面，顿时泄了气，无奈道：“给你一次机会试试，明天到府里来！”

    “多谢领主大人！”丹妮转过身，飞野似的挤开人群，走了。

    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前女仆，希莉。

    今天的招募工作告一段落，林恩站起身，看了看正收拾记录文册的老希尔学士，悄声问：“为什么我父亲以前没想过要给领主府，招募一个女仆什么的？”

    希尔学士沉默片刻，顿了顿道：“大人…我可以帮大人您去打听…”

    林恩：“什么？”

    希尔学士：“白港城的黑市里有各类女仆出售……”

    林恩愣了愣，“老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