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筝怔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脑子又没病！”

    “你如果不想死，就要放下那些执念了。”陈古淡淡说道：“一旦进入发生器，面对无间界，你心理上的任何一个缺陷，都会被那些东西一眼看穿。”

    “你对于孟极博士的怨恨，会成为它们诱惑你堕落的最好突破口！”

    楚筝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怨恨他？”

    陈古摇头：“为什么要怨恨呢？其实我觉得冷漠的你更适合走进发生器。既然你早已经不把他当做你的亲人，为什么还要怨恨？你可以把他看作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这一次的实验，大家只是一个合作关系。”

    “他是试验的主持专家，你是参加实验的志愿者，仅此而已。”

    “如果怨恨，只能说明你还在乎。”

    楚筝冷笑：“我根本不在乎！”

    陈古耸了耸肩膀，忽然感觉这种沟通实在太“低效”，如果自己再提升一个能级，就可以直接发挥第五能级【脑域骇客】的实力，根本不需要这样去说服楚筝，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塞进她的脑袋里就好了。

    不过陈古走后，楚筝却若有所思。

    她当然不想死，哪怕是已经失去了职业者的能力，但是现在在陈古的训练下，在不计代价的药剂支撑下，她的身体素质大大提升，未来前景十分美好。

    哪怕是这一次实验失败，无法再次成为职业者，只要在局里熬过几年，签了保密协议就可以离开。

    到时候以她的身手，年薪也在三百万以上。

    “那家伙的话，也有一些歪理。”她撇撇嘴，口是心非。

    ……

    隔天早上凌晨四点，发生器这边又一次开始了准备，孟极博士和之前两次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只是对手下的研究员们，显得更加严苛，脾气也更加暴躁了几分。

    没有人发现博士的异常，因为他原本也就是这个样子。

    只有身为【心理秘谍】的公输髯，能够察觉到博士和以往的那一丝细微“不同”。

    五点钟的时候，楚筝来了——这是昨天通知她的时间，她仍旧是这个样子，绝不早到一分钟。

    陈古也仍旧磨磨蹭蹭在八点钟的时候，才赶到了发生器的大厅。

    他悄悄看了看孟极博士和楚筝两个，他们彼此之间真的就好像是陌生人，甚至没有一个眼神的交流——但这本身就不正常。之前巴斯勒的时候，孟极博士对自己的志愿者极为关心，很是问了几个问题。

    不过研究员们在向发生器内搬运物资的时候，陈古注意到比原本实验计划中，还多了整整三成！

    这些资源全都和超级生命有关，格外昂贵，孟极博士和普通人相比算是有钱，但是他那点薪水和项目奖金，一旦放在“职业者就职晋升”这种奢华的大场面下，马上就不够看了。

    毫无疑问这是孟极博士假公济私，用职权为楚筝争取来的。

    陈古暗笑摇头，孟极博士你一向满口“平等对待一切实验体”的原则呢？

    楚筝对一切好无所觉，等到发生器准备就绪、孟极博士开口用平静的声音宣布：“准备开始！”

    她就主动走进了发生器，坐在了位置上，让研究员为自己扣好了安全锁扣。随后，所有人退出发生器，气密门落下锁死。

    楚筝坐在里面，索性闭上了双眼。

    她的确不想来参加这个实验，因为哥哥的原因她甚至不想成为职业者。结果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新回归普通的生活，却又被那个人强行拉来当什么志愿者，呵呵，还不就是他的人形小白鼠？

    楚筝在整个实验中，对一切都很漠然。开始的时候训练也不积极，教官陈古和她谈了之后，她隐隐约约注意到了史成华和菲姬的态度，心中便有些傲然出现了：她从小就很优秀，各项成绩、包括体术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被人当差等生看，这让她很不习惯。所以她小小的发了一下力，那两个真正的差等生就立刻掉队了。

    “无趣。”这是她对这一次试验的评价。

    然后，她坐在发生器内，听到外面的那个人宣布实验开始，紧接着感受到发生器因为灌注能量，而产生了特殊的力场。

    在这个力场下，周围那些珍贵的就职资源开始融化……

    楚筝忽然睁开眼睛来，仿佛能够透过充满了科技美感的发生器，看到一个和所谓的“普通”截然不同的未来。

    那个未来，本来应该是属于她的——属于那个没有重伤失去能力的楚筝、身为职业者的那个楚筝。

    一瞬间，偶然成为职业者的那一次旅行所遭遇的宇宙射线风暴；异变体袭击事故中力挽狂澜拯救多名无辜者；成为特勤后在解救行动中那些被挟持着依赖的眼神……一幕幕在眼前划过。

    “如果真的能够再次成为职业者，甚至不奢求成为什么双职业者，也是很有趣的生活呢。”楚筝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深埋在她的心底，因为之前自己的偏执被隐藏起来。

    直到这一刻，才彻彻底底的暴露出来。

    于是楚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我哥当年……也是这种心态吧。”

    庞大的就职资源分解为一些神秘的粒子，在不知不觉之间不断融入她的身躯，她忽然心有所感，猛地抬起头来，双眼之中一片幽深，轰然一声茫茫无穷的无间界，出现在了眼前！

    ……

    陈古背着手和公输髯并肩站在发生器外。

    他们两个距离发生器十二米，是所有实验人员中最近的。其余的人，包括孟极博士在内，都在三十米之外。

    忽然陈古心有所感，看向了发生器，与此同时孟极博士面前的监控仪器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红光不断闪烁：“检测到无间界入侵！”

    孟极博士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发生器——除了陈古之外，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关心试验的成败。

    警报声越来越急促，孟极博士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看时间失声道：“无间界入侵已经持续了七分钟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