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活在震旦大明只想挣退休金 555:反叛的羽林卫
第五组所在的地下殿堂看平面很像一个蜗壳,有若干条通道自壁面螺旋伸展。这些通道既有铁轨,也有人行步道。有的通往更深的底层,有的被封起来当做厨房、仓库或者堆积杂物的地方。
高德所在的休息区旁边正好有条通道,堆着损坏的矿车,尽头则是类似通风机之类的破烂机械。
在通道尽头站了会,超脱视野里除了浮动的淡淡白光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这白光在地下基地随处可见,就是圣山和刑天所属的那种纯粹凡人之力,高德有时候怀疑这种“纯粹凡人之力”,本质上其实是某种带活体识别的生物电流,只是在超脱视野里显示为对应光色。
白光在基地里分布得太广,高德一时看不到清晰全貌,只能确认这就是圣山根柱的能量回路。在这处通道里也有分布,并不让他意外。
高德又等了几分钟,依旧无事发生,他开始怀疑起来。
要么是所谓的“信使”在考验他耐性,乃至于观察他这个人是否可信。
要么是跟杨大载一样的“总管派”羽林卫觉得他可疑,冒充“信使”钓他的鱼。
问题是,能向他发送直抵心灵的传讯,这可不是一般羽林卫能拥有的本事。
还是回去吧。
回去装无辜把这事说给谢胜和张定,如果信使真是通过他们的渠道来找自己的,至少有个交代。
高德走了两步,超脱视野里忽然有了变化。
就在墙上游走的那片白光忽然汇聚起来,肉眼视野里,一个半透明虚影渐渐成型。
“王……无敌……”
依旧是直指心灵的低语,不过这次高德感应得很清楚,这道传讯正是通过白光的波动实现的,难怪就像个至少是高阶魔人的强者。
“你想知道与燕王高德有关的传闻是真是假,来自哪里,对吗?”
虚影只是个轮廓,看不清细节,传讯也毫无情感起伏,就像个傀儡。
不过这话倒是让高德心中亮堂了,果然还是谢胜张定那边的渠道。
只是原本说的晚上,怎么这会就急着来他了?而且还是单对单,“信使”背后的幕后黑手,这么急不可耐,同时也缺人到这种地步了吗?
“你是谁?”
高德装出警惕的样子,对着虚影说:“如此鬼鬼祟祟,我怎么知道你可以信任?”
“我是根柱之灵……”
虚影淡定的说:“就是这座基地的管理者,我被设定为监控与守护整座基地。同时依据权限为各个层级权限者提供相应协助,包括不引发其他权限者注意的传讯。”
这倒是没说谎,在高德的超脱视野里,追溯虚影震荡出的微微波动,上游是纷繁杂乱的白光蛇巢。这般景象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对方段位比他高出太多他根本无法窥探追查,二是这个意志并非人类,而是游走于所有白光之间的自律意志。
以高德接触陶特的经验来看,第一个可能性几率太小可以忽略不计,第二个可能性就是唯一可能了。
“权限?”
他装作不解的问:“也就是说,你是遵从某个更高权限者,向其他低权限者传递特定消息,而在列表之外的权限者,则被屏蔽了相应的消息?”
根柱之灵说:“你们仅仅只是拥有最低密级的访客权限,在我的列表中并不具备更多可能性。你们每一个人被处于信息屏蔽状态,由我选择性的并且隐秘的发布消息。”
感觉很奇怪,或者说是违和。
应该是一下子不适应这种更接近他前世风格的用词和叙述吧。
“也就是说,我不过是个小角色。”
高德叹道:“你也只负责发布信息,压根不在意我信不信。的确,我就算不信也没用,所以你有什么信息就直接发送吧。”
根柱之灵准确判断出他只是在发牢骚并没实质性的询问,如他所愿的亮了起来。
严格说也不是光亮增强了,而是原本模糊的身影变得清晰。
随着衣衫和面貌急速凝为接近实质的存在,高德的眼瞳紧缩,心口也咯噔一个大跳。
最坏的情况正在变作现实。
这是姚婆婆!
“圣山已经撤出现世,但还在关注现世,为下一次现世重启作准备。”
“现世必然逃不过被混沌完全吞噬的命运,就像海潮的起起伏伏,千万年来都是如此,这是不可变更的天理。”
“混沌每次吞噬现世,都是在卷走现世中腐烂、朽败以及邪恶的沉积。同时混沌也无法在现世永久维持,必然会退却。”
由虚影凝结出的姚婆婆投影,向高德心灵送来连绵低语:“然而现世里却有邪恶之敌,妄图抵抗甚至逆转这样的天理,还不只一路人。”
“他们的道路看似抵触,但本质上都是相同的,都反对现世进行吐故纳新的循环,想要将腐朽的现世绵延下去。区别仅仅只是一个希望凡人通过适应混沌进而掌控混沌,另一个则是让凡人用魂火将混沌化作力量,进而掌控混沌。”
“这么做的后果不言自明,现世与混沌之间将再无流动,现世会继续沉积腐朽,混沌之力也将越积越强。最终现世会在某日崩塌、解离,彻底粉碎,一切都将归于虚空。”
“这两条道路的执掌人是对父子,父亲正是震旦魔人之主,塔林之主。儿子则是原本与我们有合作,面上还忠于大明的燕王高德。”
“圣山此次撤出现世,并不是逃避,而是不希望与这两条道路发生直接冲突,这意味着现世的终结会更早到来。因此圣山将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这些曾经的圣山战仆,还兼有现世凡人的身份,魂魄系于现世。你们该开始准备,等待合适的时机行动起来。”
说到这就停住了,过了会才传讯说:“每晚我会亲自出面宣讲,只对坚定可靠之人,你既是长期盯梢高德的密卫,就特许你参加。”
“你、你真是姚长老?”
高德没有掩饰震惊,而这也符合他现在的身份,恰到好处。
姚婆婆的身影说:“晚上便知。”
说完身影化虚,渐渐回归到模糊虚影。
“传讯完毕。”
虚影机械的做了宣告,然后消散。
高德若无其事的回了休息区,躺在床上闭目小憩,心中却是波澜翻卷。
竟然是姚婆婆在暗中搞鬼!
她还在策划什么大行动!
这完全说不通啊!
高德心说,自己都把她两个女儿……好吧其实是一个女儿都吃了,不嫁他是不行的了,她却把自己当做异端。
只从道路这个层面来说,也不应该啊。不管是最初丽德号升起,还是后续点燃魂火,前往扶桑,乃至松州之战。尤其是前些日子在北冥山的经历,姚婆婆虽不像小丽那样深入,大多数时候还是参与了的,压根没表现出一点对自己这条道路的憎恶和仇视,也没有完全认可的伪装,就是很自然的从存疑到将信将疑,再到认可。
真是姚婆婆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她从没有相信过自己,也从没理解过魂火之路。能让她拥有足以抵御亲身经历和凡人情感的力量,必然来自圣山。她完全相信那些自律意志,哪怕知道那些家伙并不是活人了。
所以根柱之灵没有骗人,姚婆婆拥有除开圣山和小丽之外,整个基地的最高权限。她通过根柱之灵进行隐秘信息的传讯,暗中把羽林卫组织起来,准备来个大的。
高德思来想去,总觉得难以接受,不过事情还没到板上钉钉的程度,就看晚上姚婆婆亲自露面的时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姚婆婆,还是有其他什么情形。
要是小丽也跟着姚婆婆一起露面,事情就好玩……不,大条了。
高德开了下脑洞,然后把自己吓住了。
真到那时候,恐怕他都得怀疑自己的人生意义了吧。
揣着满肚子心事,高德度过了难熬的午休时间,再跟着谢胜和张定继续干活。
途中他跟谢胜提到了信使提前找他的事情,谢胜惊喜交加。
“老王你不一般啊。”
谢胜说:“信使肯定特别看重你,才提前跟你联系,晚上你能跟着咱们一起聆听教诲了!”
他对高德眨眨眼:“现在你信了吧?”
高德脸上的挣扎完全出自本心:“我……还是不敢完全信,除非……”
旁边张定嘘了声,提示他们小声点,再低低的说:“你会看到的,放心。刚开始我也跟你一样,觉得不可思议,但亲眼见到就再没疑问了。”
行吧,那就等到晚上吧。
高德放下杂念,跟谢胜张定一起沉入工作。
剥土、搬运、推车、换车,工作量对羽林卫来说不算什么,但枯燥程度让平日无拘无束的人非常难受。
羽林卫对做这种工作倒没什么抵触,毕竟他们接触的是上古仙洲人的遗存,如此秘密自然不能交由寻常凡人。至于枯燥之类的煎熬,他们在没加入羽林卫还只是圣山战仆的时候,修行就够枯燥的。加之还有终生蹲在不周山与恶魔战斗,不只是枯燥而是折磨的前辈刑天作对照,也没人会有抱怨。
所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高德有种从地狱里解脱了的轻松感。
但下一刻,他只觉魂魄冻结,整个人都难以动弹。
小丽……不,女皇来了!
当然还是小丽,只不过换了皮肤。
黑发雪肤,身着战甲的女皇像偶像巡游般的款款而来,向在场两百多羽林卫招手致意。
高德是被谢胜张定架起来的,这时候他才回过了神。
接着女皇说了些什么,高德压根没听进去,只是呆呆学着谢张两人那样举杯饮盛,再拱手弯腰行礼。
女皇是来慰问的,还好只是走个过场,没有深入群众乃至一个个嘘寒问暖。要是跟高德面对面眼碰眼,高德觉得自己恐怕掩饰不住。
等女皇走了,高德才发觉自己已经是一脖子汗。
“陛下也真是辛苦啊。”
张定感慨着,再又摇头显得很愤慨:“可听人说,陛下跟那厮好像也……”
谢胜无奈的道:“终究得顾全大局,就是苦了丽师姐还有陛下。说起来长老也是投鼠忌器,不然这种匡扶正义之事,怎么会搞得像是……”
邻桌人纷纷咳嗽,竟然都是同路人,只是在提醒他们少说话。这里也不全是他们的同路人,那些年纪大的或者官阶高的,不少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高德会这么失态,倒不只是因为女皇版小丽的出现,而是他这时候才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眼下羽林卫这股暗潮,看来是跟小丽没有直接关系,只有姚婆婆这个主使。
所以晚上参加什么活动的时候,小丽应该不会跟着姚婆婆一起出现。
但问题就来了,小丽如果知道这事,她会是什么态度?
她站在姚婆婆,也就是她生身母亲那边,高德也不觉得意外。
如果她还是坚持站在自己这边,岂不是就意味着得跟母亲决裂?
高德是在为小丽伤心,怎么会搞出这种事情?
晚饭吃完,到深夜开工之前都是自由活动时间。羽林卫们进入闲散状态,只要不离开对应的地下殿堂,做什么随便。
于是高德跟着谢胜张定,自殿堂侧面一条通道向下,转了若干圈后,进入狭小得多,有点像夹层的空间。
“这里是供我们活动手脚的格斗训练场。”谢胜解释说:“每晚都会有短暂时间的集会,时间都是信使在白天分别交代我们的,所以不会泄露给不该知道的人。”
抱歉,我就是一个不该知道这些事,也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高德心说你们的隐秘行动也就等于是半公开了,不过如果他没有找到远坂爱帮忙做背景,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混进来。
空间里就四五十个人在活动,高德装模作样的打了一阵子沙袋,超脱视野里有了异样。
喀喇轻响,壁面滑开一扇门,白发苍苍的老婆子出现,对不约而同转过来躬身行礼的羽林卫们点点头。
“今天我要说紧要的事情,你们得牢牢记好。”
果然是姚婆婆,她的神色和语气都是高德少见的严厉,以至于暖白光辉外溢。
高德心跳顿时变快了,他屏息静气,等着姚婆婆说话。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