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夏回到酒店，拉拉·达比不停地问试训结果。

    “不太好。”在亲近的人面前，韦夏就不会遮遮掩掩的。

    “不太好？”达比理解为韦夏试训不顺利，“今天状态不好？”

    韦夏摇头否认，“不，我对尼克斯的感觉不太好。”

    “他们刁难你了？还是说他们只看你能不能投进三分？”她倒真是对韦夏场上场下的敏感点了如指掌啊。

    韦夏感觉他接下来说的话会影响到达比的心情。

    真是奇怪，明明事情没有定论，掌控权不在韦夏的手上，他完全可以像糊弄那个小姑娘一样糊弄达比。

    即使他说他试训的不错，既能得到达比的笑容，又不会有其他的影响。

    试训和选秀，虽然努力推动着共同的结果，但球员可以控制的只有试训，去哪支球队，不是他们自己可以左右的。

    韦夏不愿意对达比说谎，只此而已。

    “不，伊赛亚·托马斯很喜欢我，拉里·布朗似乎不喜欢我，因为他是北卡人，而且我今天迟到了，他对我印象不好很正常，但我的试训表现应该能让他满意。”

    “既然这样，为什么对尼克斯的感觉不好？”

    韦夏不愿把事情复杂化，尼克斯给他的感觉不好，他不喜欢尼克斯，就这么简单。

    “我不喜欢尼克斯。”韦夏直说道。

    达比沉默了半晌，道，“你知道即使他们的战绩排名联盟垫底，依然是全联盟最赚钱的球队吗？”

    韦夏淡笑道：“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他们赚的钱并不会进球员的口袋。”

    “可是，如果你能在那里做出成绩，你会比帕特里克·尤因更受欢迎，你的商业价值将无人能比，你会被刻薄的纽约媒体捧在手心像初生婴儿一样呵护...”

    达比口口声声说的那个人真是我吗？韦夏滑稽地想。

    他不爱和媒体打交道，自小就是如此，以后也不会改变，他不觉得他会被纽约的媒体喜欢。

    “那，如果我没做出成绩呢？你想过吗？”韦夏淡淡地说，“你说的尤因，也是我对这支球队心生厌烦的原因，他们无视了帕特里克的贡献，在他人老珠黄的时候将其送到了西雅图，我不愿为这样的球队效力。”

    达比颇有辩论精神，非要和韦夏死磕到底，就说尼克斯到底有没有问题。

    “那是以前的尼克斯了，放弃尤因的管理层和如今的管理层全然不同，否则他们不会给阿兰·休斯顿那么大的合同！”

    达比对尼克斯的了解远超韦夏的想象。

    突然，他明白过来了。

    他没记错的话，达比就是纽约人啊...

    争论是没有结果的，没有几个人能够说服建立起了刻板印象的韦夏。韦夏对尼克斯的感官很不好，今天的试训更是让他对这支球队的印象跌到最低处，和勇士比起来，真不是个好地方。

    他没说服达比，达比没说服他，这是他们第二次产生分歧，比上一次更大，大到韦夏看见达比穿着内衣走来走去都没生出什么信息素来。

    韦夏的试训终点站是洛杉矶。

    前阵子快船曾提出给他们半天的时间试训，丹·费根认为没什么必要。韦夏已经试训了足够多的球队，快船真想要他，该搞到的情报都搞到了，不必非要试训。

    费根甚至觉得没必要给湖人试训，他们只有首轮第十顺位。

    这签位，想选韦夏是不可能的。

    韦夏仍然决定前往湖人试训。

    今天是6月18日，不久前，圣安东尼奥马刺和底特律活塞决赛上生生死死地肉搏了七场球，成功地将总决赛的收视率降至历史最低。

    真枪实弹地硬碰硬，由更狠的一方笑到最后。

    马刺捧杯。

    同样的时间，洛杉矶湖人宣布2004年离职的菲尔·杰克逊将重新执掌湖人的教鞭。

    由于吉姆·巴斯主事的一年里，湖人不但没取得什么成绩，还迎来了1996年之后首个不进季后赛的失败赛季，他的权限被削弱了，禅师回归的礼遇甚重，他的权限比过去更大了。

    刚好，韦夏从纽约来到洛杉矶的时候，禅师已经开始主持湖人队的各项事务。

    洛杉矶国际机场，韦夏拖着行李走出来的时候，只有两个人认出了他。

    左边是个强壮的白人，右边是个小眼睛亚裔。

    正是他的死党迪克·隆和李忠贤，他们正在加州读大学。自从高中毕业，韦夏只有放假的时候才有机会和他们聚一聚，今天他来洛杉矶试训，他们主动过来接送。

    “你说你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大隆边说边帮韦夏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韦夏一路试训，得到的最多的礼物，是各队传奇的签名球衣。

    他特意挑出了迈克尔·乔丹和克里斯·穆林的签名球衣送给他们。别看只是一件球衣，由于经了韦夏的手，还有球员的亲笔签名，价值不菲。

    哦，他手头上还有件伊赛亚·托马斯的球衣，他决定自己留着。

    理由一，送不出手，没啥价值，尤其是微笑刺客在尼克斯翻手乌云覆手为酸雨的操作，简直成了当代的反面人物，和他有关的物件，没有一样东西的价值不是下降的。

    理由二，他的父亲韦明亮出于某种原因很“想要”这件球衣。

    大隆开着车，韦夏同他们聊起了自己的近况。

    他们由此得知了勇士和尼克斯对韦夏的选秀承诺。

    “厉害啊西八！这么说你现在保底第八顺位？”李忠贤惊讶地叫道。

    韦夏干笑，不好说什么，他总不能说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是被尼克斯用第八顺位选走吧？

    他们去了附近的中餐厅吃东西。

    中餐厅虽然没什么可口的食物，但有一点好：多为自助餐。

    韦夏看见什么就吃什么，一点不拘谨，完全没有即将要成为NBA球员的模样。

    他对下午的试训漠不关心，同大隆和李忠贤说起了高中的趣事。

    曾经自以为风风光光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就像QQ空间里的非主流说说一样让人尴尬。

    韦夏问起了他们的近况。

    李忠贤目前没什么规划，混一天算一天，大隆则在大学美式足球队效力。他们的学校是弱队中的弱队，而他则是这支弱中弱里的饮水机。

    未来想打职业基本不可能，因此也得早为毕业的事情做打算。

    韦夏为他们出了几个馊主意。

    他认为李忠贤嗓门大，以后可以唱男高音。

    他还认为大隆的肌肉过分发达，或许可以去当健身教练。

    他的建议被无情驳斥。

    其实绝大部分的大学生和李忠贤、大隆一样。要么没目标，混吃等死，等死期将至才硬着头皮找一个几年前的自己根本看不上的活继续混日子；有的则像大隆一样把执着和热情用错地方，即使未来不可能凭借当前努力从事的事情养活自己也要一条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