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

    一道流光飞速掠过。

    悠悠光晕掠过高空、洞穿云层，在其后留下一道袅袅烟气不散。

    千机洞主凌不虚。

    自打开三大神藏之后，武者体内的罡气与天地间的煞气合二为一，化做真元。

    在此界，被称之为在世仙真。

    此非虚言！

    踏入此境，再非肉体凡胎。

    神念、真元一动，天地之间的浩瀚元气随之起伏。

    往昔在常人眼中匪夷所思、难以理解的手段，也已化为本能。

    就如腾云驾雾、御空飞行。

    就如指地成钢、回风返火……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也是因此，凌不虚更加清楚地府之主的强大，那是让人绝望的恐怖。

    就算前朝太子号称圣佛转世，就算妙真仙子被人称之为千年以来世间的第一奇才，就算郭凡的手段、天赋超乎他的预料……

    但，

    没用！

    没人能敌得过那位地府之主！

    “不要怪我。”天际罡风拂面，让凌不虚鬓角灰发散开，露出冷漠僵硬的表情：

    “你若老老实实做自己的逍遥王爷，千机门的传承老夫也不会吝啬。”

    “但你选择了一条死路。”

    “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陪你去死！”

    “不要怪我……”

    悠悠声中，他心中杀意大盛，若非顾忌凌若薇，怕是早就折身把郭凡击杀。

    以除后患！

    “叮铃铃……”

    突兀的，天际之中有清脆铃声响起，其音清脆，即使罡风呼啸也压制不住。

    “嗯？”凌不虚眼眸微闪，瞬间止住遁光，在半空之中停了下来。

    并朝远处拱手：

    “可是幽若仙子？”

    “咦？”轻咦声传来，虚空中有幽冷之光闪烁，瞬息间遁至近前。

    一位白衣飘飞、面容俏美的女子也显出真形。

    “原来是千机洞凌道友，幽若有礼了。”女子屈身一礼，美眸幽光闪烁：

    “道友这是自哪里来？欲往哪里去？”

    “凌某自安乐郡来，听闻附近有一世家喜收藏前人古卷，欲前去一观。”凌不虚躬身一礼，道：

    “仙子一心静修，甚少出关，不知此行欲往何处？可需凌某陪同？”

    他倒也没有欺瞒。

    此行除了来安乐郡看女婿，确实有寻访古卷之意，这也是千机洞的习惯。

    “道友有心了。”名叫幽若的女子轻轻点头，却毫不客气的开口回绝：

    “不过不必，我也是要去那安乐郡。”

    说着，嘴角微翘，看向凌不虚：

    “倒是巧了！”

    “仙子也要去安乐郡？”凌不虚心头一跳，若非心性沉稳，怕是已经面上变色：

    “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竟然值得让仙子您亲自前去？”

    “前些日子，有侍神使在安乐郡遇难。”幽若双眼盯着凌不虚，眸子一动不动，道：

    “道友当知，能杀死她们的，只有打开神藏的在世仙真，道友恰好从安乐郡来，不知有没有察觉哪里不对？”

    “侍神使？”凌不虚面色微变，随即轻轻摇头：

    “凌某在那安乐郡只是暂待，并未久留，因而并未发现哪里不对。”

    “是吗？”幽若美眸闪动，道：

    “有阴差回禀，这几日安乐郡地府别院传回的消息，有些古怪。”

    “我听说，道友的女婿就在安乐郡，更是那里的王爷。”

    “对了……”

    “他好像是前朝皇室的人，姓朱？”

    “仙子。”凌不虚面色发白，当即拱手正色道：

    “千机洞世世代代都是地府的人，凌某也绝不会做出背叛主上的事！”

    “我知道。”幽若负手虚立，任由长发、衣裙在劲风中来回飞舞，淡然开口：

    “凌道友不会背叛主上，但谁又能保证，其他的人不会生出异心？”

    “你说是吧？”

    “仙子说的是。”凌不虚咽喉滚动，道：

    “凌某不会背叛主上，小女同样如此，若那王爷真有异心的话，绝不关小女的事。”

    “还望，仙子到时候明察秋毫！”

    “哦？”幽若美眸一挑，面上若有所思：

    “看样子，凌道友真是不知其中详情，不过爱女之心倒是不假。”

    “就连女婿，都不管了！”

    “还望仙子成全。”凌不虚面露肃容，同时抱拳躬身，重重垂首。

    “呵……”幽若轻笑，美眸在凌不虚身上转了几转，随即轻轻点头：

    “既然道友如此说了，我有何道理拒绝。”

    “放心，只要不管你女儿的事，就算是那王爷自己找死，也不会连累其他。”

    闻言，凌不虚当即松了口气，再次抱拳躬身：

    “多谢仙子。”

    “客气了。”幽若摇头，素手轻轻一挥，身形就化作一道幽光朝前遁去。

    只有清脆铃声，自她身上响起。

    “道友请自便，不过最近这几日，最好还是不要再会安乐郡了！”

    “是。”凌不虚立于原地，垂首应是。

    良久。

    他才缓缓抬头。

    目视幽若离开的方向，眉头却是微微一皱，好似感觉那里有异。

    但具体那里不对，却并不了然。

    摇了摇头，他再次施展千机洞传承遁法，朝着原定的目标而去。

    相比起地府里的其他几位鬼帅，幽若的承诺，还是可以信任的。

    不多时，遁光就在一处城池落下。

    但入目所见，却是让凌不虚忍不住面色一沉，一双眸子泛起寒芒。

    只见这城池之中，满地哀嚎之人，不知多少房屋倒塌，遍及废墟。

    不时有几头野狼、猛兽在城中出没，专挑那些身受重伤之人啃食。

    在这片残亘废墟中，吞噬血肉的呜咽之声，与喝骂、咆哮声交织、

    场景，可谓惨不忍睹。

    “血修罗！”凌不虚垂首，陡然挥动衣袖。

    “呼……”

    劲风呼啸。

    无数道剑光凭空浮现，彼此交织，朝着眼前的城池狂卷而去。

    千机洞，万化浑同剑诀！

    这是一门绝妙剑法，有千变万化之能，更可融炼为一，招式玄妙。

    由他施展，威能更是恐怖。

    心头只是一动，真元涌现，就于瞬息间引动天地之力汇聚而来，化为无尽剑光，几乎涵盖了整座城池。

    而剑光所过之处，不杀一人，却能尽斩城中的嗜血凶禽、猛兽。

    这等威能、这等对剑诀的掌控力度，都远远超出了罡气高手。

    可谓是，天壤之别！

    “仙人下凡了！”

    “谢谢仙人，谢谢仙人！”

    而城中百姓，在刹那的恍惚后，已是纷纷跪地叩首，答谢不已。

    也有那习武之人，虽惊讶于剑光的强悍威能，却也猜出一二。

    “是哪一位高人出手相助？”

    “还请现身一见，我等感激不尽！”

    凌不虚并未接话，眼神左右扫了一圈，身形一晃，就已在原地消失不见。

    不多时。

    一处山坳内。

    凌不虚的身影再次浮现，凭虚而立，悄然落在一片血肉场之上。

    在他脚下，有无数尸块堆积，一种让人作呕的血腥气，更是扑鼻而来。

    一些野狼撕扯着碎肉，更有食腐秃鹫盘旋周遭。

    尸块堆积成山，其上有手臂、白骨撑起一座血肉王座，一人端坐其上。

    此人身材魁梧，面如冷峻山石，双目紧闭，似乎对他所来一无所知。

    “洪道友。”凌不虚目视此人半响，才压住心中的躁动，微微拱手：

    “又见面了！”

    “是啊。”十大鬼帅之一，血修罗洪天缓缓睁开双眼，朝凌不虚咧嘴一笑。

    他虽笑的爽朗，但在凌不虚看来，却透着股诡异的阴森恐怖。

    让人一望，就头皮发麻。

    “我听说，洪道友在找传说中的天宫。”凌不虚压下心头的不适，道：

    “不知为何来了此地？”

    根据千机洞的记载，天宫确实存在，但应该是位于朝廷疆域外围。

    不应在附近才是！

    “你听说的，是老消息了。”血修罗洪天扭动脖颈，慢条斯理开口：

    “我最近奉了主上之名，在找刀狂。”

    “嘿嘿……”他阴阴一笑，道：

    “世人传言，他死在妙真的手里，实则不然，怕是已经背弃了地府。”

    “啊！”凌不虚心头一惊，面色也不禁一变：

    “这是为何？”

    刀狂清楚地府之主的强大，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死路一条？

    “谁知道哪？”血修罗洪天摇了摇头，道：

    “这家伙就是个疯子，不管他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觉着奇怪。”

    疯子？

    凌不虚垂首，扫过血修罗洪天身下的尸山血海，面色不禁木然。

    刀狂虽然时而疯癫、时而正常，但至少要比阁下要好一些吧。

    “对了。”洪天一拍脑袋，道：

    “我得到消息，安乐郡那里可能出现乐一位在世仙真，所以要过去看一看。”

    “凌道友，你这是要去哪里？”

    凌不虚闻言，面色陡然一变：

    “你要去安乐郡？”

    “不错。”洪天点头：

    “怎么，洪某去安乐郡有何不多？凌道友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吧？”

    说话间，他双眼闪动，眸子里似有血芒跃动，来回审视凌不虚。

    “莫非，那里的事与凌道友有关？”

    “自是无关。”凌不虚绷着脸摇头，道：

    “不过小女就在安乐郡，以洪道友的手段，到时候怕是会受到波及。”

    “嘿嘿……”洪天舔了舔嘴唇，阴阴一笑：

    “原来如此，不过无需担心，洪某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难道还会为难贤侄女不成？”

    “这……”凌不虚眼神闪动，略作迟疑，道：

    “正好，凌某目前也没有其他事，不如更洪道友一起走一遭？”

    “若发现天庭的高手，也好有个助力。”

    “助力？”洪天眯眼：

    “天庭的人，除了那妙真，其他的名头虽想，实际上得了什么？”

    “不过……”

    他看了眼凌不虚，笑道：

    “道友愿意跟着，洪某自无意见，不过且等我的小家伙们吃完饭再说。”

    说着，伸手朝四下一指。

    却见不知何时，此地已经围满了狼群、虎豹，还有各种食腐凶禽。

    它们咆哮、尖叫而来，无视两人的存在，疯狂撕扯场中的血肉。

    …………

    忙碌一日之后，浑身疲惫的高大人回到府邸，终于略微放松下来。

    现今的安乐郡，已经成了王府的一言堂。

    就算他是地府的代表，也是要老老实实，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若不然……

    王大人就是下场！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是胆颤心惊，不知何时自己也会步其后尘。

    毕竟这些日子城中死的人实在太多，且都是不服王府约束之人。

    只希望自己老老实实的，王爷能都看在眼里，暂且放过一马。

    “夫人。”放下披肩，他活动着筋骨开口：

    “先来壶热茶，这一天忙……”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就是一僵，目瞪口呆看在自家主位上坐着的那人。

    这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

    他见过！

    而且不止一次的见过！

    曾经地府别院还在的时候，每日前去办公，都会见到对方的画像。

    与其他几位鬼帅一起，挂在大殿正中。

    而今……

    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噗通。”

    高大人双膝一软，已是跪倒在地，身躯微微颤抖，面色发白：

    “幽……幽若大人！”

    “谁做的？”幽若声音冰冷，没有多说其他，直接询问自己想知道。

    高大人颤颤巍巍，道：

    “小人……小人不知。”

    “嗯？”幽若垂首，声音一沉。

    “噗！”高大人身怀罡气，却也扛不住这轻轻一哼，直接口喷鲜血。

    “大人！”

    他双手撑地，扯着嗓子哀嚎：

    “小人虽不知道是谁做的，却知道谁的嫌疑最大，定然与他脱不了关系！”

    幽若开口：

    “谁？”

    “王爷！”高大人只觉自己身上的压力一轻，急急抬首，大声道：

    “安乐郡的王爷朱定武，这些日子里，所有反对他的人都死了！”

    “地府别院，郡府里的诸位大人，还有城中的豪商富户、官员等……”

    “现今的安乐郡，全都是他说了算！”

    “哦？”幽若眉头微挑，竟是面露笑意：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我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碰到一个敢于挑衅地府威严的人了。”

    “他……，难道就不怕死吗？”

    “或者，自以为有什么依仗不成？”

    笑声中，幽若素手轻挥，场中劲风一卷，就与高大人消失不见。

    片刻后。

    王府大殿。

    这位名叫幽若的女子端坐大殿正中，笑意盈盈看着下方几人。

    王府护卫，除了鲁平不在，包括慕管事、路老等人，此即尽皆跪在下面。

    每个人都面色惨白，目泛惊恐。

    “朱定武不再？”

    “回……回仙子。”慕管事跪地不起，浑身乱颤，小心翼翼开口：

    “王爷有事外出，确实不在府中。”

    “而且……”他牙关一咬，侧首看向不远处的高大人，面泛恼怒：

    “地府别院的事，也与王爷无关！”

    “是吗？”幽若把右手放在眼前，轻轻晃动手指，好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口中悠悠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等不知。”慕管事垂首，满面大汗，道：

    “王爷的行踪，我等不敢问，也不会问。”

    “啧啧……”幽若摇头：

    “那要你何用？”

    音落，飘飘然屈指一弹。

    “噗！”

    一道寒芒闪过，正欲抬手的慕管事身躯一僵，一抹寒意已至他身上浮现。

    “不……”

    音未出，他整个人就已化作一块冰晶。

    随即……

    “彭！”

    冰晶爆散，漫天飞舞，沸沸扬扬，落在人身上更是有股凉意。

    一位罡气大成、江湖顶尖高手，在此女面前，竟是不堪随手一指！

    场中一静。

    “有谁知道？”幽若垂首，随手朝下面一个一指：

    “你来说！”

    “仙子饶命！仙子饶命！”那人身躯一颤，急忙抬首，疯狂的大叫：

    “小人真的不知……”

    “彭！”

    他话音未落，就已再次化作漫天爆散的冰晶，洒落在大殿之中。

    幽若收回手指，皱眉开口：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大声叫嚷什么，平白让人厌恶，真是该死！”

    “你！”

    “算了。”她轻轻摆手，随手一划，一个寒冰汇聚的圆环就浮现场中。

    把路老几人圈在其中。

    “你们几个，有谁知道他去哪了？”

    说话间，那圆环竟是朝内缓缓收缩，其中一人来不及闪避，与之一触，整个人就冻毙当场。

    伴随着圆环朝内收缩，他的身躯也从中裂开，当啷坠地暴碎。

    场中的其他人纷纷变色，奈何别说跃出圆环，就算站起都不可能！

    “饶命！”

    “饶命啊！”

    “你要妖女、魔鬼！”

    “啊……”

    一时间，求饶声、咒骂声、悲叫声连成一片。

    这一次，女子竟然没有恼怒，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一点点被冻毙、剿杀。

    “我知道！”

    眼见圆环中仅剩三四人，场外的一人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站了出来。

    “我知道。”这是个年轻人，他紧咬牙关，眼神跳动：

    “王爷去了北边，据说是为了求取灵药，帮自己打开眉心祖窍。”

    “仙子请住手！”

    “啧啧……”幽若啧啧摇头，突然五指一捏，场中圆环随即猛然一收。

    “唰！”

    霎时间，包括路老在内的一干护卫，尽皆被寒意给冻毙当场。

    “年轻人。”没有理会城中的尸体，幽若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前轻轻晃动：

    “你错就错在，不该撒谎！”

    “不过……”她起身站起，娇躯款款移步而来，口中道：

    “看样子，你真的知道他去了哪里。”

    “如此，倒也不用麻烦其他人了！”

    音落。

    场中虚影一闪，年轻人的目光就是一滞，随即身躯缓缓朝后倒去。

    意识，也渐渐模糊。

    只有一个如同梦幻般的柔和声音，一直在耳边徘徊，经久不息。

    “他们去了哪里？”

    “带我去！”

    这声音百转千回，最终把他拖入无尽黑暗之中。

    …………

    阴山。

    原名尹山。

    此地并非阴气森森。

    与之恰恰相反，在尹山某些地方，倒是鸟语花香、四季如春。

    只不过毕竟多山、多瘴气，行经不便。

    除非身怀高超武艺，若不然，常人根本无法在这里长久生存。

    天庭的人多有武艺在身，但不管在哪里，普通人都是绝大多数。

    郭凡立于一处山头，垂首把下方几个隐蔽的小山村尽收眼底。

    以他的目力，此地民生百态，一望即知。

    不过天庭的人隐藏的很好，山村多是山民，真正的高手都藏于地底、山窟。

    如此东躲西藏，日子可想而知。

    朱丹蝶能在这里待上一年，身怀六甲也不回王府，倒也心性坚定。

    “她不愿见你。”凌若薇从山下跃来，朝着郭凡轻轻摇头：

    “也不愿意离开这里。”

    “哼！”郭凡轻哼：

    “天庭的人空有一腔热血，做的却都是无用功，折磨自己难道就能打败他人？”

    随即划分一转，道：

    “身为郡主，嫁给有妇之夫，更是窝在这里那么久，倒是足够痴情。”

    他抬头看天，面色淡然，继续开口：

    “她不愿意走，当是对我心有怨恨，不过这没有关系。”

    “就算为了孩子，她也会离开的，至于不愿意见我，那不见就是。”

    “这样……”凌若薇皱眉，顿了顿才点了点头，叹气道：

    “既如此，我就先劝她带孩子离开，你们的事，以后再说。”

    “嗯。”郭凡点头：

    “我不能离开郡城太久，快些解决。”

    “知道。”凌若薇没好气的开口，又道：

    “你说天庭的人在做无用功，我也赞同，毕竟他们不可能胜过地府，但你做的似乎也好不了哪里去。”

    “依仗普通人翻身，千百年来，从未有之！”

    此言一落，郭凡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前所未有的畅快，让凌若薇都为之一愣。

    “你不明白！”

    郭凡开口：“这个世界需要改变，不只是地府、新朝，而是千万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

    “只有打破这个规矩，普通人才能站起来，他们会失去束缚自己的锁链。”

    “但终究，会获得整个世界！”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凌若薇皱眉：

    “杀了地府的人，他们早晚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你自身都难保，还能维护住手下的人？”

    郭凡突然侧首，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凌若薇好奇开口。

    “聚是一团火，散作满天星。”郭凡悠悠开口：

    “有些事情，只需要开一个头，就不会熄灭，即使打散，也会重新燃遍四方，最终席卷天下。”

    “天地革而四时成，帝王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谓之道也！”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