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

    陈墨坐在房间的大靠背椅子上，就着一盘花生米，喝着小酒，手上还捧着一本志怪小说，感觉就差一个捶背的丫鬟了。

    他伟大的奥斯卡候选人，百年难得一见的表演天才，陈·奥斯卡影帝·默正在进行悠闲的“下午酒”时光。

    如果不是怕自己骄傲，他此刻都想用脚为自己鼓掌了。

    那逼真的表演！那焦急的表情！那凛然天成的摸兜动作！即使再严格的评判导师都挑不出瑕疵来。

    所谓的羊皮纸当然是他随手丢掉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把“护国圣器”的事情散布出去。

    为了增大噱头，陈墨把跟秦昊说的“护国法器”直接改成了“护国圣器”，这样听上去更加高大上。

    很多事情，自己舔着脸上去，往往是没有好结果的，所以说舔狗是要不得的。

    与其自己舔着脸上门，还不如让对方来求自己，岂不美滋滋？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陈墨神色一凛，瞬间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他一把捉起花生米，倒进垃圾篓里，飞身来到床边，把志怪小说塞到枕头下。

    他又回到桌子前，拿起酒壶，把一些酒水洒在桌子上。

    他走过去开门，手放在锁上面的时候，停顿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把头发弄乱。

    然后犹豫了一下，用手狠狠地揉了揉眼眶。

    门打开了，百里寻站在门外，看着陈墨的样子愣住了。

    陈墨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眼眶通红，仔细一看，里面还有血丝，他身后的桌子上，酒水撒了一桌。

    “陈天师，不用急，东西已经找回来了！”百里寻赶忙把羊皮纸递到陈墨面前。

    陈墨一把接过羊皮纸，“太谢谢你了，百里使君。”

    送走百里使君后，陈墨恢复了原状，想了想，点燃了房间里的油灯，羊皮纸在火焰下化作灰烬。

    ……

    越国国都——东岳城。

    天空灰蒙蒙的，铅灰色的乌云在高空里面凝聚，暴雨将落未落。

    萧宣成坐在高楼之上，独自自斟自酌。

    作为越国的国君，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跑到这里来，喝着小酒，欣赏着东岳城的美景，这样心情就能变好。

    可最近他来这里是越来越频繁了。

    “陛下，上洛城传来急报，有吸血怪物出现，当地巡捕伤亡惨重，上洛城人心惶惶。”宰相刘宗站在他身后禀告。

    萧宣成继续饮酒。

    “还有这个，黄龙城出现不知名怪树，调查者无一生还，黄龙城已经变成一座空城。”

    “还有这个……”刘宗还想再念，但萧宣成猛地把酒杯砸在桌子上。

    “够了！我想静静！”萧宣成重新拿过一只酒杯，缓缓往里面倒酒。

    宰相刘宗没有再开口，这是他们君臣之间的默契，当萧宣成烦躁的时候，刘宗就不会再打扰他。

    萧宣成重新开始饮酒，他喝得很慢，但不间断，一杯接着一杯。

    这是他的习惯，他会喝完一整壶酒后，才跟刘宗讨论国事，刘宗也知道他这个习惯。

    可这次酒才刚喝到一半，刘宗忽然走到他背后，把一张纸条递了过来，“陛下，你看一下这个？”

    萧宣成有点疑惑，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信息，能让刘宗破坏他们多年的默契？

    他把纸条接了过来，看上面的加密方式，应该是信鹰紧急传讯而来。他稍微提起了精神，仔细看了一遍。

    他的双眼放光，生怕自己看错了，一连又看了好多遍。

    良久，他才出声问道：“护国圣器的事情，刘宰相怎么看！”

    “志在必得。”刘宗沉声说。

    萧宣成瞬间明了，以刘宗谨慎的性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表达了对方的态度。

    “理由呢？”他还是想听一下对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灾祸出现得越来越频繁，而陈天师是大夏国的人，却不是我们越国的人。”刘宗说。

    萧宣成赞同地点了点头，“靠别人，终究不如靠自己。有了护国圣器，我们才算是有了一丝自保之力。”

    他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可怎样才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打造护国圣器呢？要知道这可是大夏国的机密，只不过不小心被我们知道了。”

    刘宗缓声说：“既然是人，就必有其所求。虽然称作天师，但人性还是一样的。”

    “你是说奇石？可是我们越国奇石稀少，唯一的微型奇石矿脉还是跟齐国换取的，齐国还想反悔来着？”

    萧宣成沉吟了片刻，“至于财富，权力，地位这些对于陈天师来说，都是唾手可得之物。莫非用美色？可从情报看来，这位陈天师对于美色也没什么想法？”

    “把思路放开一点，陈天师绝非凡俗之人，自然不能用凡俗的目光看待。”刘宗缓缓开口，“既然凡俗的东西不能满足对方，那就用不是凡俗的东西。”

    “刘宰相，你的意思是？”

    刘宗看了萧宣成一眼，缓声说：“陛下，你不是有那东西吗？”

    萧宣成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是说那件天外之物？”

    刘宗看出来了萧宣成的不舍，循循善诱，“当年陛下与黑龙秦昊一起得了天外之物，虽然各不相同，秦昊从兽皮之中领悟了黑龙镇狱功，陛下却一直都没有所得…”

    萧宣成的脸色更黑了。

    刘宗连忙接着说，“…但陛下有没有想过另一个情况呢，那就是陛下所得到的那件天外之物，根本就没有传承之用，就像是一把铁铲跟一把厨刀，铁铲是用来锄地的，而厨刀是用来做菜的。”

    看到萧宣成的脸色稍微缓和，刘宗也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我一直觉得陛下的天赋是远超秦昊的，只不过是运气稍微差一些罢了！不过以陛下的雄才大略，超过黑龙秦昊只是早晚的事情。”

    萧宣成往白瓷酒杯里面斟酒，“刘宰相不用如此，黑龙秦昊确实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也是个天生的君王！至于天外之物的事情…”

    他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我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