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了太多事。

    新年准备得也很仓促，没有帝都往日的排场。

    但首辅似乎也希望借这次活动，转移民众的注意力，所以在烟火大会上搞了波投资。

    与天气预报所说的相同。

    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从凌晨开始，一直到临近中午才缓缓停下。

    所过之处，皆是银装素裹冰天雪地。

    迷你精灵穿着比巴掌还小的冬装，坐在灯笼或屋顶上。

    莉莉安给夜明宇打了通电话。

    主要是确认他的情况，得知一切平安无事后，才放下心。

    又说最近血族的老祖宗该隐从棺材里炸出来，血族亲王召开大会，自己需要回趟家族。

    德库拉一脉在人迹罕至的古堡，届时可能联系不上夜明宇，希望他多多保重。

    最后就是天气越来越冷，多穿点衣服，小心感冒，勾搭女孩子要避免修罗场之类的......

    夜明宇全部细细读过去。

    耳边是路小西启动洗衣机的声音，圣女和枫叶窝在被炉里，不知道聊着什么。

    耶耶子噼里啪啦地打着电动，大声呼喊“宿敌快来帮忙”，“这边顶不住了”，然后咿呀咿呀地乱叫。

    夜明宇将信收起，叠好，放在抽屉里。

    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个家了。

    转世期间，他也曾在某个地方待过很长时间，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隆冬壁炉里的干柴，火苗升腾，灰烬飞溅，暖红就染透了四面的墙壁。

    “系统。”

    夜明宇呼唤了一声。

    没有任何变化。

    真的结束了啊，已经是最后一次转世了。

    很难说出是怎样的心情，怅然若失的恍惚，或是放下负担后的轻松？

    圣女蜷缩成很小的一团，从被炉中探出脑袋：

    “晚上要不要去逛烟火大会？”

    “烟火？是烟火吗？宿敌会带我去吗？”

    耶耶子兴奋地扔掉遥控手柄，跳上沙发，画面中出现人物死亡的提示，她也没有去管。

    “听起来不错。”夜明宇说。

    上次参加类似的活动，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他记不太清。

    “那就去吧。”夜明宇做出决定。

    烟火大会在傍晚六点开始。

    在天边被夕阳与晚霞涂抹的时刻，随着街头摊位的摆出灯笼，喧闹就和夜色一同上涌。

    六点之前，夜明宇例行打了几局游戏。

    还在RPG游戏里，找到了大水逼团长，特意感谢了他的情报。

    虽然大水逼团长一脸懵逼，但面对公会成员的感谢，还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并且约好日后一起组团猎杀牛头人。

    北瑶枫叶比较沉默。

    结果夜明宇也心乱如麻，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她。

    在乎是肯定在乎的。

    但自己把圣女领回家，多半有种光明正大开后宫的意思。

    即使没人说什么，这种事......还是有些不太合适。

    这次去烟火大会，也是希望和枫叶聊聊。

    等到傍晚。

    几位女孩子打扮好后出门，耶耶子将头发盘起，一跳一跳地走在最前面，夜明宇吊在队伍后方，却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快点啦！”耶耶子在前面招手催促。

    圣女捂嘴偷笑，挽着路小西的胳膊，而路小西四处乱瞅。

    枫叶悄悄落到了后面。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夜明宇有些郁闷。

    明明是他带着美少女出门，却只有他自己被晾在一旁。

    早知如此，还不如窝在家里打游戏。

    “来陪你，不行吗？”枫叶将头发撩到耳后，面无表情地说。

    她总是这样。

    很正经很严肃，然后突然间做出某些变态行为。

    诸如抓住夜明宇的手往身上摸，或者递来一瓶水，实则是昏睡红茶。

    “陪我？倒也不是不行，”夜明宇无聊地踢了踢小石子，石子咕噜咕噜地滚到一边，“你打算怎么陪？”

    “囚禁PLAY？喜欢吗？”

    “抱歉，我不喜欢。”

    “那监禁PLAY？”

    “呃，和上面那个有什么区别？我说枫叶，”夜明宇疑惑地问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枫叶平静地回道。

    夜明宇摸不准她的心思。

    少女心就是海底针，有时候比大海还广，有时候比针眼还小。

    “你就是生气了。”夜明宇说。

    “好吧，就当我很生气，我现在不高兴，你打算怎么补偿我，上床？”

    又来了.......

    动不动就上床。

    虽然夜明宇知道自己有时候会败给躁动的荷尔蒙，但唯独不想在北瑶枫叶面前承认这点。

    即使必须承认，也要在承认前狡辩一番。

    “这个不行，还有吗？”

    “我想想，”北瑶枫叶歪着头，看向前方的耶耶子等人，忽然说：“我们开溜吧。”

    这句话说出口。

    夜明宇想到前段时间晚宴的场景，她也说过同样的台词。

    与现在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北瑶枫叶喝醉了酒，做什么都有种胆大妄为的感觉。

    有点娇蛮，很可爱。

    夜明宇并不讨厌。

    “溜去哪？”夜明宇问。

    “我知道有个地方，很适合看烟火，跟我来。”

    北瑶枫叶牵住他的手，与圣女不同，枫叶的手要更软一些，虽然少了些温润，但多了一丝柔弱。

    明明表面上看，比谁都要坚强才对。

    夜明宇刚冒出这种想法，就在北瑶枫叶的拉扯下，钻进茫茫人海，在街市上逆流穿梭。

    “运势占卜，有人来吗？第一次免费，不收钱啊......”

    “沙漠火蜥蜴，孩子们的最好宠物，一百二十魔法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新型炼金药剂，驱走来年霉运，让幸运女神眷顾你......”

    灯火琉璃的夜市上，两人没有停留。

    渐渐地，周围行人开始变得稀少，灯火也变成了星光。

    跨海大桥。

    海风的咸湿气息涌入鼻息，远处漆黑的浪涛拍打礁石，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近处的海被桥上的霓虹灯的倒影染得五彩斑斓。

    一种复杂的美感。

    说不出是安静还是吵闹。

    海风中，北瑶枫叶站在桥上。

    “这里的烟火很漂亮。”她注视着远处的海岸线。

    “也很适合拍照，借助海面进行对称构图，估计会很不错，只是来得有些早啊。”

    夜明宇说了一通。

    停下后，才发现北瑶枫叶正盯着自己。

    她定定地望着夜明宇，眼神和这片海一样复杂。

    空谷幽兰的寂静，风花雪月的热烈，在此时此刻一起呼啸而来。

    “你和圣女亲过了吧？”

    夜明宇点头。

    “那这次是我的回合。”枫叶说完，狠狠地吻了上去。

    烟花还没开始绽放，她就交出了自己的底牌。

    等到一吻结束。

    “这不是我的初吻。”夜明宇说。

    “真巧，初吻这东西，我也早没了。”枫叶回道。

    夜明宇错愕。

    见到这副表情，枫叶笑着，右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傻瓜，女孩也有酒量很好的时候，故意喝醉，都是为了诱惑心上人。”

    ......

    夜明宇必须承认，那一天的自己真的心动了。

    一切都赶上了最正好的时候，无论是氛围还是时间。

    再加上情侣宾馆还有打折优惠，两人没有继续在夜市上闲逛。

    至于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恐怕也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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