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提前？”

    徐睿眯眼，觉得这操作有点熟悉。仔细一想。

    哦豁，这不是段云云的招数吗？

    故技重施？

    段云云阴阳术法闻名地球，文柔婉慕名而来，拜师学艺？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这题我做过！

    跟考前押题的感觉一毛一样。

    徐睿丝毫不慌。

    开玩笑。唱歌又不是跑步，你先发歌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气喘吁吁？

    发歌越早，并不意味着成绩越好。

    徐睿并不在意，而高千凝……

    她已经不是不在意了，她是直接瞪着眼，死盯着舒欣，高声道：“就这？”

    就这就这？

    “不止！”

    舒欣斩钉截铁。

    “这可不仅仅是提前时间来针对你。文柔婉提前了，夹在你和庄艺之间发歌，目的就是在庄艺之后，进一步挤占路人盘（非粉丝、普通人听歌数量），让你的新歌没有那么大的优势。”

    舒欣对目前的形势，分析的很清楚。

    简单来看音乐的受众。人数保持稳定，听歌时间也基本恒定。同时段新歌的爆火，会抓走大量听众的收听时间。

    一块蛋糕就那么大，一首歌爆火，能分近一半的利益，那么剩下的歌曲，就只能在大佬吃剩的残羹里厮杀了。

    “歌坛三玉，就你们三个人。现在挤在发歌，要么就是一人占大头，其他人吃剩饭，要么就是平均下来，谁也干不过谁。”

    舒欣顿了顿，补了一句：“但是前者可能性很高。”

    这句很关键。

    因为歌曲的争霸就是如此。再好的歌曲撞在一起，也能靠着受众与数据排行分出好坏。

    三玉时期，可以说是国内乐坛衰败开始。多位实力唱将隐退，歌王歌后风采不再。流量当道成为不争的事实，高千凝就是那个时期的“产物”。

    大量“小范围爆火”、实则是粉丝自嗨的“三栖明星”唱作涌现，导致了乐坛的颓败。

    唱歌成了跳板，谁出道都喊那么一嗓子，然后就走流量路线——演戏、综艺、乐曲三头渣，不断变着法子圈粉丝的钱。

    这是国内流量的玩法。

    三玉时期，算是女歌手转变的缓冲期。三个颜值、实力兼备的女歌手，成了旧时代的落幕。

    庄艺和文柔婉现在是网评的一线女歌手，前者地位更稳。只要你搜华国音乐的“女歌手”排行，就能在前二十里找到她两的名字。

    至于其他平台，搜出来的大多是网络歌手。

    三玉之二是一线，而高千凝现在还在二线划水，可见……

    不是公司太差，也不是高千凝的配置太烂，而是她太划水了。

    三人中长得最好看，出道曲也是三人中成绩最好的。18年出道就爆火，摁着文柔婉和庄艺在地上捶。

    结果莫名其妙封笔，自己拒绝写歌，偶尔发个病，就算有资源也无法完全利用，才导致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徐睿在边上听着舒欣讲，瞬间就懂了。

    原来舒欣这是在变着法子告诉高千凝。

    你只是个二线，18年的辉煌已经不在了，贸然跟两个一线对线，是要被吊打的。

    徐睿想到这，也有些担忧。

    但是高千凝完全不在意，直接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刷数据！”

    舒欣脸不红心不跳，淡定的心里甚至还能放一部《贞子》。

    徐睿挑眉：“刷数据很正常，但是要刷多少？”

    “刷到跟对方持平就好了。”

    “不刷。”高千凝拒绝。

    “千凝，这可不是儿戏。万一被超太多，脸面就没了。”舒欣很是急切。

    温文在一边挂机，但看她的神色，也是如此。

    但高千凝固执己见。

    “不刷，我说不刷就是不刷！”

    “你太任性了！”

    “我的歌，我做主。”

    “可你是公司的艺人！”

    “那又如何？”

    气愤顿时恶劣起来。

    徐睿见此，赶紧打圆场。

    “坐下说坐下说，站着累。慢慢谈，这事吵是没用的。”

    徐睿松开了高千凝的腰，拉着她的手，带着脸冷的结冰的高千凝去坐下，同时还招呼着舒欣两人。

    舒欣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和温文一起坐在客座的沙发上，正想继续这个话题，但突然就愣住了。

    不对啊！

    你徐睿招呼我坐下干嘛？

    这里不是高千凝的办公室吗？

    我特么是高千凝的经纪人啊！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我招呼你吗？

    舒欣瞪着眼，正想吐槽，但一看高千凝那沉着的脸，顿时萎了。

    特喵的，男朋友大于经纪人。

    这经纪人……

    不当也……

    还是要当。

    舒欣拍拍脑袋，继续劝道：“公司不会放任你被比下去的。只要排名落后，就会把你的排名刷上去。这我也阻止不了。”

    高千凝沉着脸：“我会说服运营部的。”

    艺人的发展方向、人设设计、成绩打造，是有专门的运营团队负责的。这群人的工作，就是给艺人定小目标，然后帮助艺人去达成。

    比如先去上某个综艺C位出道，再去拿几个奖项，最后再大范围撒网。

    在艺人尚未有能力去拒绝前，运营团队会主导他们的生活。

    但高千凝不一样。

    这货的合同就是个业界奇葩。

    正要怼起来，运营部没办法不说，舒欣还可能失业。

    因为舒欣相当于是专职负责高千凝，工资底薪超级加倍，分红巨高。但就是有点心累和掉发。

    “真不刷？”舒欣咬牙切齿，最后一次问道。

    “不刷！死也不刷！”

    “这跟以前不一样，对面是两个一线。”

    “确实是不一样，这首歌远比其他歌重要。”高千凝站起身子，看着舒欣，认真道，“欣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

    我拒绝水分！

    一丝一毫都不行！”

    高千凝说罢，就越过舒欣和温文，拉开休息室的大门，直接往外走去。

    “诶，千凝。”徐睿追上去。

    “哎！”舒欣叹息。

    温文挠着头，看了眼气炸了的舒欣，嘀咕道：“欣姐，其实……”

    温文支支吾吾。

    “其实什么？”

    “其实我觉得千凝姐没错额。”

    “什么没错？你是看不懂形势吗？”舒欣气的头发又掉了几根。

    然而温文却是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脑阔和厚厚的黑短发，抿着嘴道：“我倒觉得是欣姐你没看懂形势！”

    “什么形势？”

    “千凝姐谈恋爱的形势！”

    ……

    电梯间。

    “千凝！”

    不理。

    “哈喽？”

    不理。

    “小可爱？”

    “干甚抹？”高千凝哼了声，回身一看。

    徐睿张开双臂，直接将其拥入怀中，抚摸着她的脑袋与柔顺的长发，轻声道：“欣姐也是为你好，这种事，没必要生气。我去跟运营部说一下就行。”

    “干嘛得你去？”高千凝低头，双眸皱起来，质疑地鼓起脸。

    “因为我不想你为了自己的音乐梦去和公司对立啊。”徐睿伸出大拇指，在高千凝嫩嫩的脸上轻轻一摁，然后还划了划。

    滑滑嫩嫩的感觉，简直无解爽。

    但是高千凝却不管徐睿在干什么，只是突然冷下脸说道：“你觉得我是为了音乐梦？”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高千凝很想踩徐睿，但却还是跺了地面一脚，怒道：“给我记住，你就是我的梦想！这次新歌，谁都不能刷数据，哪怕是你！”

    想着高千凝的那句“你就是我的梦想”，徐睿有些感慨，宠溺地在高千凝的脸上嘬了一口。

    高千凝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嘴角扬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埋头在徐睿的胸膛前，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话说，为什么非要纠结刷数据这件事？”徐睿试探地问道。

    高千凝深吸一口气，拿起小拳头，“轻轻”地捶徐睿一拳。

    徐睿内伤又深厚了三分。

    “你就是个蠢猪猪！”

    高千凝气呼呼地，认真地说道：“我只说一遍，你给我记住了。”

    “好，我保证记得清清楚楚。”

    “我之所以不刷数据，是因为……”

    高千凝伸手搂住徐睿的脖子，轻吐兰香：“因为，这首歌是你对我的爱。我不希望，你的爱有任何水分。

    不管是欣姐，还是别人，甚至是你，没有人能破坏这份爱！”

    高千凝说完，徐睿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反应。

    叮！

    电梯开门。李泽哼着《修炼爱情》的调调，结果刚出门。

    高千凝和徐睿同时望过来。

    李泽顿时停下了步子，眨着眼，嘴巴子打颤，说道：“那个……你们请？”

    说着，他还往里指了指。

    高千凝看着李泽，面色一沉，猛地捧住徐睿的后脑勺，踮起脚尖，探头就是一嘴。

    突如其来的吻，把徐睿给整蒙了。

    而李泽看着这一切，心态爆炸。

    我去你大爷的，我人都在这了，你还要给我秀恩爱？

    你是故意搞我心态？

    李泽不想再看，直接回到电梯，选择下楼。

    高千凝斜眼一瞥，舌头一挑，舔了一嘴。

    老公的嘴真甜。

    此番败退了徐睿的同事，意味着“小三”个数减少一个。

    距离0威胁的小目标更进一步了。

    下一个打击对象……

    正在办公的宋子乐突然浑身发寒。

    ……

    “不错，真不错！

    如此手段，不愧是我王大年的手笔。”王大年冷冷一笑，看着文柔婉的新歌宣传视频，很是得意。

    “提前发歌，抢占大盘。拼过了高千凝，然后解放段云云，最后再抢冬雪音乐节的奖项。这样一来，高千凝基本就废了，徐明还拿什么和我斗？”

    冬雪音乐节是年底的音乐颁奖典礼，是国内最重要的两个音乐典礼之一。

    王大年冷笑着，吩咐秘书道：“文柔婉那边不是说高千凝拒绝了《天生唱将》的邀约吗？把消息放出去，挑拨一下高千凝和柠檬台。”

    秘书点头，但又道：“可这样，文柔婉不会被影响吗？您可是黎明娱乐（文柔婉经纪公司）的股东，这不是……”

    “自损？呵呵！”王大年摇头：“你不懂。整垮高千凝，顺带整垮了文柔婉，三玉就只有一个庄艺了。

    三玉一倒，四小花就彻底解放了。而我手里的艺人，可不止段云云一个。”

    “王董英明啊！”

    “呵，一点小手段而已。”王大年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想着最近的布局，歪嘴一笑。

    “徐明，你以为靠着一个高千凝，把段云云搞掰了，就能把你王哥整下去？想太多了。

    歌手方面可没打完，而影视方面，重用自己儿子，简直是无脑行为！

    等把高千凝整垮，下一个……

    就是你们徐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