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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酒师:正文卷 第两百十六章 清醇寺

    赶路期间,丁醒并未插手莫仇子的疗伤事宜。

    莫仇子什么时候能够痊愈,丁醒并不清楚:“最近你昏迷的时间越来越短,想必是魂魄已经快要恢复如初了吧?”

    莫仇子感激着说:“承蒙丁道友护法在侧,我才有养伤机会,再有月余应该就可以寻人夺舍了。”

    他会自己去物色目标,不会再麻烦丁醒,反而会在这期间,他会尽心帮助丁醒寻找血砚兽。

    与丁醒相处时间越长,他越发觉得丁醒的救助之情难能可贵。

    当时他魂魄在升腾河被血窍老怪吞噬,丁醒本可以袖手旁观,因为他死了以后,对丁醒没有任何影响,反而减少了丁醒的许多麻烦。

    两人定下的交易是使用小墨妖,换取丁醒的沿途护送,直至他平安抵达海外,他何时入了海,何时才会交出小墨妖。

    丁醒完全可以等着他被血窍老怪偷袭致死,这样一来,小墨妖会被丁醒保全下来,又不用在他身上浪费一点精力。

    但丁醒仍是果断出手,救下了他的性命。

    他察觉到丁醒身上罕见的道义品质,打定主意要报偿丁醒,却又不知从何报起,他想到丁醒最为在乎呼延萝,便决定在伤势好转以后,假如夺舍有成,他就前往西极大陆,前去追查那片大陆内遗留的守宫道庭遗址,把有关月窍图的线索统统找出来。

    带回天东,交给丁醒,至少能给予丁醒寻找呼延萝提供一定助力。

    这位莫仇子,他是在海外荒岛长大,自幼就被老师莫非严苛教导,教他尊师重道,恪守孝义,渐渐就养成了他对莫非的愚忠性情,即使他老师利欲熏心,为了争夺月窍图,不惜拿他性命冒险,但他从无怪责与埋怨,只当听从老师的命令是理所当然,反正他就是这种性情。

    论及知恩图报,莫仇子比一剪道人更为甚。

    他与丁醒闲聊了一会儿,青风已然遁出沙暴肆虐的区域。

    迎前一看,环境陡然开阔,视线内再无尘沙遮蔽,远方尽是一派如似画卷般静止不动的大漠景致。

    随着青风夺路狂奔,沙暴渐渐被甩在身后。

    丁醒回眸远望,不见鹰群出没,看来它们是追丢了丁醒踪迹,全部四散远离了。

    丁醒旋即拍了拍青风的脖颈,示意它停步下来,它在沙暴中吃了不少苦头,需要调整休息。

    “去!”

    丁醒扬手丢出一枚纸鹤,入空扩涨为丈许大的鹤身,他携着青风与莫仇子爬上鹤背,代步飞行。

    此时已近黄昏,丁醒连夜赶路,等到次日清晨时,漫天黄沙之相慢慢隐去,丁醒远眺之下,看见前方的地平线上,涌出了起伏的山峦之影。

    心叶绿洲已经到了。

    天东沙漠疆域广袤,但漠内形成的绿洲却不多,又因为灵气淡薄的缘故,绿洲当中栖息的修士数量就更加稀少了。

    这些修士普遍是以家族为传承,旁门宗派极其罕见。

    论及疆土规模,以及凡间居民的数量,心叶绿洲在天东漠的诸多绿洲中都能挤入前几位,这要受益于绿洲当中的心叶湖。

    心叶湖号称有八百里水疆,但那是过去,沙暴常年都在湖外肆虐,导致湖水渐渐干涸,如今已经减少了三四百里,不过沿湖栖息的凡民却是越来越多,丁醒赶到心叶湖畔时,发现湖岸上建筑林立,渡口无数,这些凡民全在围着湖泊讨生活。

    在心叶湖中有一座大岛,岛上被一批修士家族占据,并修建有统治绿洲的城池,丁醒要寻找的清醇寺就坐落在城中。

    清醇寺的主持法号长愿,昔年墨河出世,丁醒初入冰山探险,曾经与这位长愿和尚并肩作战,一块狙杀了魔域的怀瞳老魔。

    在大战途中,长愿和尚为灭敌施展了一式‘金佛断腕’,不幸断掉右臂,因为道途断绝,他便离开墨河,前来心叶湖安家落户,开山建了一座清醇寺,他早年曾经替心叶湖边的百姓解除毒患,原本就有威望,建寺以后,吸引了大量信众,香火相当旺盛。

    当初牧野铁手受了丁醒委托,前来心叶绿洲打探消息,就是直奔的清醇寺落脚,长愿和尚得知牧野铁手是丁醒晚辈,不止热情招待,甚至亲自出面,给牧野铁手介绍天东漠内各处绿洲的情况,这给牧野铁手寻找线索提供了极大方便。

    丁醒是在牧野铁手的传信中,简要了解这里的情况。

    但丁醒也是第一次造访,他并没有冒然跨湖飞行,毕竟岛上并非清醇寺一家修士势力,整座岛屿被四五位玄胎修士共同管辖,等同于他们的私有领地。

    丁醒遵照当地规矩,在湖岸上雇了一艘客船,先行船登岛,到了岛上再送上拜帖,如此不会被当地修士视为冒犯。

    他租赁的客船稍显简陋,船上只有一位似他一样的游客,像是来自其它绿洲,头回光临心叶湖,免不了要抒发一下感叹。

    “早就听闻,咱们天东大漠里,景色最胜就是心叶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丁醒易容为一个老者,站在船头欣赏湖面风景,附近还有位儒生打扮的青年,负手站立,喃喃自说着心中感受。

    舟上还有一位头戴斗笠的船夫,常年在此摆渡,并不觉得心叶湖有什么稀奇,却也不打扰青年的兴致。

    似青年这种远游书生他每隔月余就能见到几位,初次上到心叶湖面,无不是豪情大发,或吟酒颂诗,或提笔作画,但青年接下来的表现让他颇多意外,寥寥一语说过,即转回舟中坐下,把夹在行李里的那个长木匣抽出来,横摆在腿上,双掌摁在匣面,垂首抚摸。

    “方公子准备抚琴吗?”船夫是个健谈汉子,今晨青年找他租用船只,曾经报过姓名,那时他就想和青年交流,但他阅人丰富,看出青年出身显贵人家,性子偏冷,他一直陪着小心,怕得罪了贵人,此刻冒然问起,不过是犯了话唠毛病,水途漫长,他实在是忍不住嘴巴。

    木匣长有三尺多,宽约半尺,像是装古琴的盒子,船夫故有此问。

    “琴?”方姓青年抬头望他,却是摇头:“这可不是琴,而是家母遗物。”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