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酒师:正文卷 第两百二十章 围追堵截
长命酒师正文卷第两百二十章围追堵截丁醒把孟嫦君的下落揣摩一番,猜测此人极可能就在方振羽的老家月廊绿洲附近。
他就吩咐牧野铁手:“你先疗复伤躯,孟嫦君的事情暂时不要理会,我有法子侦测他的行踪,等我锁住此人目前的准确方位,到时再商议你的行程。”
牧野铁手一听,登时急了起来。
突然蹿出缸口,在丁醒面前单膝跪下,抱拳说:“摄出蛊虫,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不过是流失一些精血,只须吞服几颗补血灵丹,我就能恢复如初,丁庄主,此事因我而起,倘若让我作壁上观,我心中不安,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当初牧野铁手深入观海长廊上千里,才在一处隐蔽鬼窟内发现孟嫦君的踪迹,那条长廊如似堤坝,漂浮在大海上,想要侦测孟嫦君的行踪,必须亲自入廊。
因此丁醒说有办法锁住孟嫦君方位,被牧野铁手误认是不准许他参与行动,这才急着与丁醒表明态度。
丁醒知他脾气固执,虚托了他一下:“谁说让你袖手旁观了?我追踪孟嫦君,办法与你不同,即使我不离岛,也能隔空找到他!等我锁住他位置,自会给你围捕他的机会!”
“我倒是忘了,丁庄主神通广大,肯定不会像我一样只懂得傻乎乎追在他屁股后面!”牧野铁手露出憨笑,心里却是纳闷不已,想破头皮也猜不到丁醒的追踪手段。
丁醒未有多言,留他与一尘小和尚在这里叙话,转身离开。
待出了禅房,丁醒领着方振羽,绕到清醇寺的后山,在山头的观景亭里坐了下来。
方振羽孤自守在亭外,没有靠近。
刚才上山时丁醒说要在亭子里施法,他可不敢打扰。
另外丁醒肩头的那团墨云也特别古怪,时有声音在云中扩散,像是藏了一头鬼魅,他虽然知道鬼魅不会谋害自己,但下意识仍想远避。
他见丁醒先在亭子里摆出一座四四方方的中空金台,外相看去与蓄水的金池差不多。
随后又祭出四杆三角小旗,旗杆全有金色,但旗面上绘制的图画截然不同,一旗展露金光,一旗凝结血纹,一旗散发白色月光,最后一旗充斥黑墨色泽。
以方振羽的肉眼凡胎,只能看见小旗颜色,至于旗面图画的具体形态,对他而言相当模糊,他根本窥视不了真面目。
他望着丁醒把四杆小旗悬浮在金池上空,四边各悬一杆,布置妥当以后,只见丁醒肩头的那团墨云,忽然凝聚为实物,显化成一头类似人婴的墨兽,张口朝金池内喷吐血箭。
这股血箭一出,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刺鼻的很,方振羽受不了血气冲击,掩鼻后撤了十来丈,等他稳住步伐,再次朝亭子张望时,见墨兽皮肤已经变成了泛白色……
咦?好像不对!
方振羽善于观察,他留意到丁醒肩头的墨云在重新汇聚,这说明墨兽又爬到了丁醒肩上。
此刻出现的小白兽,应该是丁醒豢养的另一头灵兽。
他目光在小白兽身上瞄了又瞄,见白兽额前浮闪一枚月牙印,活像把天上月亮摘下来,镶在了额头上,通灵到匪夷所思。
他顿觉大开眼界。
也在忍不住的浮想联翩,丁前辈是有道仙师,更有不世出的风范,也不知座下收过徒弟没有?
莫仇子此时正与丁醒私下叙话,也碰巧聊到他,“丁道友把他带在身边,是准备收他入门吗?”
丁醒否认说:“他是故人之子,既然让我在这里遇上,总不能把他撵走不理,但要说收他为徒,却也远未到这个程度!”
即使丁醒冲上金丹期,他也不会招收弟子,首先那一批丁家族人已经算是半师半徒,他不需要另外筛选门徒。
其次方振羽也不合适,虽然方振羽的心性可以,但是年纪太大,现在才开始启蒙修行,为时晚矣,如果方振羽将来没有大恒心与大机缘,不可能有什么成就。
莫仇子听丁醒不是要收徒,就笑道:“既然丁道友不想收他,等解决了那个孟嫦君与毒妖之事,你准备如何安排他?”
丁醒直言说:“这要看他自己的打算,如果他有心踏足修仙界,我会成全他,假如他遵照其母遗命,返回月廊绿洲的凡间生活,我也不会干涉。”
莫仇子沉吟一会儿,忽然与丁醒提出:“他若有求道之心,让他拜入我门下如何?”
方振羽是丁醒的故友之子,这是两代人的情分,莫仇子收徒方振羽,就等同于与丁醒建立长久往来,也在向丁醒表明,将来一定会报偿在升腾河的护魂恩德。
丁醒自无不可。
“可以启阵了!”
此时小书妖已经献血有成,丁醒伸出手指,在阵旗上轻轻一点。
“祭!”
金池刹那间光芒大盛,池中墨血与月血交融为一,结成一道血漩,呼呼转动了片刻,嗖!的消失在池内。
同一时间,月廊绿洲境内的一处峡谷中,正在上演着一场激烈厮杀。
铺天盖地的黑甲虫群,犹如黑幕一般笼罩在峡谷上空,把谷底那群修士牢牢困镇。
这七八个修士联手搭建一道封锁线,抵御着虫群的围攻,其实他们的防线非常坚固,如果只有虫群,他们完全有能力突围。
但虫群外边,还站着一位身穿血色铠甲的‘小人’,它才是这群修士的命门所在。
这‘小人’的个头还不到常人的膝盖处,但它孤自往那一站,偏就有一股骁悍气度。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把这句话用在‘小人’身上,那是相当恰当的。
它不止穿有铠甲,还弄了一身猩红披风,时不时抖上一抖,做一做将军出战的姿态。
它肌肤纯血色,脸庞宛如婴儿状,却故作老气横秋,看去多少有些滑稽。
但它发起飙来,却是非常恐怖。
只见它昂着小脑袋,直勾勾盯着被虫群围困的修士,忽然认准一个目标,隔空就是一掌。
它的铠甲像是专门定制,左臂戴着鱼鳞状的护腕,右臂不穿一物,但臂上天然结满了鱼鳞甲片,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异常。
它发掌的时候,鱼鳞甲片赫赫生光,在掌上凝聚一团血云,随着它掌力打出,血云化为掌印,一举穿透虫阵,直奔其中一位修士胸前。
“啊!”
那修士被一掌击中,仰面就倒。
他衣衫就仿佛着了火,瞬间被腐为粉尘,躯体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化为一堆血肉模糊的碎屑,直至变为一滩血水。
‘小人’见自己一掌劈死一人,觉得非常过瘾,嘴里发出‘咯咯’、‘咯咯’,疑似发笑的声音。
但它笑的痛快,虫阵里的修士却快要哭了。
如果他们再不想法抵御,必然要被‘小人’一个个的劈死当场。
就算不被劈死,在如此紧张的战况里,防线也处在破碎的边缘,他们随时都有沦陷虫口的危险。
“长愿大师,黄前辈,你们快想想办法啊,我等赤胆忠心,舍命跟随你们前往观海长廊办差,总不能让我们全部舍命在这里吧?”
这些人里有两位玄胎修士领头,其中一人正是清醇寺方丈长愿大师,另一人年逾古稀,头发与胡子全都花白一片,他也在心叶岛安家,被当地同道称呼为黄敬公。
早前丁醒登上心叶岛,曾与一位接引执事黄平章有过一面之缘,这位黄敬公,就是黄平章的老祖宗。
那黄敬公面露极重忧色,他无视周围修士的呼救,传音与长愿大师商量道:“大师,困守此处是坐以待毙,不如咱们携手突围?战况这么凶险,实在顾不上这些小辈,你不要滥慈悲啊,如果你执意保护他们,咱们肯定都要死在这儿!”
他其实早想突围,但长愿大师执意要带上这几位练气期小辈,他独自一人又怕甩不脱虫群追杀,于是僵在了峡谷当中。
长愿大师苦笑说:“贫僧哪里是滥慈悲,咱们的敌人不止这一头毒妖,还有那位施蛊修士与秦婆婆,他们才是心腹大患,一旦咱们两个选择突围,这几个小辈必然要被蛊虫控制,成为他们的手中之刀,反过来追杀咱们,到时候,咱们的压力更大!”
他讲的是实情,施蛊修士的驱蛊之法歹毒之极,而且用的出神入化,秦婆婆原本是心叶岛修士,而且有玄胎期修为,但是一着不慎中了蛊虫,结果成为施蛊者的帮手。
如果身边这几个小辈也落入施蛊者手上,肯定要步秦婆婆后尘。
另外,这次远行观海长廊,是长愿大师发起的行动,邀请心叶岛修士一道随行,前去追查施蛊者的下落,但长愿大师严重低估了对手,才导致了今日的倾覆局面,他心里着实有些愧疚。
所以于情于理,长愿大师都不愿舍掉几个小辈不管。
黄敬公听了他的解释,不禁叹起气,逃也不行,不逃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嘛!
他心里相当后悔这次行动。
半月前长愿大师找上门,和他讲了有关虫灾的情况,并警告他说,如果不去探查虫灾起源,整个心叶绿洲也要遭灾,他害怕安乐窝被虫妖毁掉,于是跟着长愿大师前往观海长廊。
这一次行动,心叶岛的五位玄胎修士全部出动,同时还有二十余位练气期小辈,他们一致认为,就算那施蛊者与毒妖狠上天,也必然要被擒杀不可。
但他们俱都想不到,他们刚刚进入观海长廊,就被遮天蔽日的毒云与毒虫给锁住,直接导致他们死伤一半,两个玄胎同伴当场阵亡。
突围时,秦婆婆不幸中招,成为施蛊者的帮凶,开始对他们展开旷日持久的大追杀。
他们从观海长廊逃回大漠,又从大漠逃入月廊绿洲,直至逃进这一座峡谷内苟延残喘。
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们心里都没有底。
长愿大师瞧瞧身边的同伴,翻手摸出一个酒壶,这是当年在墨河冰山时,丁醒赠送给他的‘湛青泉水’,这种泉水专门克制毒妖之毒,但是数量太多稀少,起不了大用。
如今的毒妖已经今非昔比,它在观海长廊吞噬尸骨,成功把修为提升到了三阶层次,妖力深厚与玄胎初期修士旗鼓相当。
长愿和尚的一壶泉水,根本奈何不了毒妖,甚至解毒都困难,仅仅可以用来短暂压制毒素扩散,长愿和尚觉得局势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决定把泉水全部拿出来,用于突围。
留在这里是等死,突围出去是找死,但是选择之下,还是突围的幸存几率更高一些。
谁知他正欲给几人布置突围计划。
却见毒妖忽然尖叫一声,仿佛遭遇了什么致命打击,闷头栽倒地上,头顶上空瞬结了一道旗影,但这影子聚了又散,眨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无踪。
不过这一次诡异袭击,仍旧导致毒妖短暂丧失战斗力,它骤一昏倒,盘踞峡谷上空的虫群立刻一哄而散,乱糟糟的四散飞开。
封锁屏障就此解开。
长愿和尚与黄敬公对视一望,都有些莫名其妙,一时之间竟然楞在当场,他们也没有迟疑太久,无论那毒妖在搞什么鬼,反正出路已经打开。
他们旋即蹿起身,示意那几个小辈道:“跟着我们,杀出谷外!”
当下御起飞行法器,一窝蜂冲出峡谷。
这座峡谷就在月廊绿洲的东部边缘,出谷就是大漠,再往东行走百十里的路程,就能赶赴他们老家心叶绿洲。
但他们最终能否逃出生天,却仍旧是一个未知数。
因为即使毒妖与虫群不追击他们,那施蛊者与秦婆婆也不会放任他们活着返回心叶岛,搬救兵回来报仇雪恨。
只见峡谷一侧的峭壁上,施蛊者望着长愿和尚与黄敬公逃去的背影,忽一摆手,冷冷下令给身侧的那位老妪:“咬住他们,我随后就到!”
此言落罢,老妪尾随长愿和尚而去。
施蛊者一步跃下峭壁,降落在瑟瑟发抖的毒妖身边,弯腰把毒妖抱起来,抚摸着额头,喃喃自语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已经查过附近环境,并没有任何伏击者,到底是谁在偷袭你?”
那毒妖没有给予回应,目光充斥迷惑之色,它自己似乎也不是太清楚,刚才到底为什么中招,但危险已经临近,这点它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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