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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凶猛:正文卷 56、三刀

    呜——

    一股阴风陡自现实里的卧房中涌出,王安身遭漂浮着两道模糊不清的虚影!

    以虚化实!

    “这般虚像,吓唬吓唬普通人倒是可以。”

    “却没什么杀伤力。”

    王安心中正思忖。

    忽然感应到两股吸引之力,正自桌案上传来。

    他‘看’向床对面的书桌,就见桌上有两柄刀正散发着赤红的光芒,那光芒对自己的拳意精神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桌上一共有三把刀。

    一为威胜,雁翅刀形制,以云纹千叠钢重铸,锋锐坚硬程度胜过从前十倍;

    一为‘百辟’,方重的腰刀形制,以神秘的血纹钢重铸,通体缭绕血丝,犹如人之血管;

    一为‘神术’,横刀形制,刀柄加刀身总长超过五尺,乃是剩余的血纹钢与另一种未知金属矿石所铸。

    周铁匠对‘神术’尤为满意。

    他虽说是觉得剩下些矿石,废弃不用实在可惜,因而铸此刀。

    但对此刀却倾注了最多心血,刀成之时,其身一面赤红,一面青靛,锋锐无匹,切金断玉!

    现下,对王安拳意精神产生吸引力的正是百辟与神术二刀。

    此二刀的共同点是都以血纹钢作为主料重铸。

    尤其是神术刀,其刀身钢材一般取自血纹钢,一般取自未名金属矿石,它对王安拳意的吸引力则是最强!

    血纹钢,以及那种未名金属,能传导拳意精神?

    王安心念一动,身边的两道邪鬼虚影骤然投入百辟、神术二刀之中!

    咔!咔!

    刀刃出鞘之声先后响起!

    神术刀与百辟刀先后脱鞘而出,刀光横空,刹那已至王安身侧,悬停于虚空之中!

    他以拳意精神操纵二刀,直向地面劈斩!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青砖。

    两道刀光先后划过。

    青砖上登时浮现两道深深的沟壑!

    唰!

    二刀归鞘,严丝合缝!

    王安睁眼下床,查看青砖上的裂痕。

    发现两道裂痕虽然都极其深,但相比之下,神术刀划出的沟壑已斩断青砖,深入泥土寸许。

    百辟刀则只能斩入青砖内部,刀痕就渐浅了下去。

    对于拳意精神的传导,神术刀胜出百辟刀太多!

    以拳意操纵二刀劈斩砖块,能造成如此杀伤,已然十分不俗!

    将来遇敌之时,忽然以拳意操刀斩杀,敌人必难防备。

    ——尤其是,传导拳意的二刀,对鬼祟的斩杀之能更是提了数个台阶!

    ……

    “梆梆梆!”

    “子时已到,平安无事!”

    南平城外,十里堡。

    打更人手提灯笼,脖上挂着梆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村间泥巴路上。

    刚下过一场雨的庄子上,到处皆是泥泞。

    一座座黄泥墙、茅草顶的屋舍围绕庄子上的坞堡而建。

    原本并不高大宏伟的坞堡,在这些寒酸茅草屋的映衬下,反而显得异常巍峨高耸。

    “梆梆梆!”

    “子时喽!”

    打更人每走百多步,就要停下,胳肢窝夹住灯笼,双手抓着梆子,敲击三下。

    灯笼随他的动作而摇摇晃晃,映出三五尺地的光明。

    三五尺地以外,石砌的坞堡在黑暗里若隐若现,藤蔓攀附四壁,像是一只趴在地上的大蛤蟆。

    坞堡四角的碉楼里,红灯笼高挂。

    如同蛤蟆背上的脓疙瘩。

    这座坞堡从前住着十里堡的王乡绅一家,后来王家连续好几夜出现人命案子,经风水先生指点,就搬出坞堡,自建一座宅子居住。

    然而王家的厄运并未随搬出坞堡而终止。

    在之后七八天的时间里,王家每一夜都要死上三四个人,终于满门死绝。

    据传,每一个王家人死时都是没有脑袋的!

    脖颈上的脑袋像是被刽子手一刀斩去,不知所踪!

    打更人望着黑暗里的坞堡,想着过去的事情,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每夜打更,都会绕着坞堡走,根本不敢靠近。

    但坞堡坐落在庄子中央,想把报更声传进大多数庄户耳里,完全避开坞堡却不可能。

    眼下不知不觉,打更人就走到了坞堡近前来。

    他偏头不看那座坞堡,眼睛盯着灯笼映出的泥巴路,急步匆匆走过坞堡前。

    每晚打更都会从这里经过,也没见出事。

    今晚应该也一样……

    打更人脑海里念头胡乱转动着。

    吱——

    忽然,侧方黑黢黢的坞堡门洞里,门轴转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一阵寒风随即从门洞里吹袭了过来。

    听到这声响,打更人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一个激灵,猛然向前跑。

    踏踏踏!

    黑暗里,灯笼摇晃出狂乱的光。

    村子万籁俱寂,打更人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跑过坞堡数十步,他才停下来,喘了几口气,转身举着灯笼朝黑暗里照。

    只见一个‘人’静静站在他后方五步之外。

    那人穿着破烂的衣裳,隐约能辨出是绸缎质地。

    其肩膀瘦削,身形佝偻,应该是一个老者。

    最关键的是其泛黑的脖颈上空无一物。

    他没有头!

    陡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打更人瞪大眼睛,正要发出呼救声,眼耳口鼻中猛然涌出汩汩黄泥浆!

    下一刻,他的头颅就像是被擦去的图画一般,消失无踪!

    踏!踏!

    他迈步走到了绸缎老者的身后。

    两个无头者排着队朝村里走去。

    梆!梆!梆!

    梆子的声音在村间机械地重复着。

    ‘他们’走到第一处村居前,停下脚步。

    无头老者开始敲门。

    笃笃笃……

    “汪汪汪汪!”

    拴在院子里的黄狗吠叫起来,惊醒了卧房里的主人家。

    纸糊的窗户里亮起烛火,主人隔着窗户叫骂:“三更半夜敲你娘的门!

    给爷爷滚!”

    敲门声又持续了一阵。

    主人家只管在屋子里叫骂,却就是不来开门。

    无头者停了一会儿,随即迈着僵硬的步子离开,走到下一户人家前。

    继续敲门。

    笃笃笃……

    它们敲遍了十里堡主街上百二十户人家的门,只有几户人家给它们开门。

    开门者无一例外,尽数眼耳口鼻涌出黄泥浆,下一瞬就没了脑袋,成为新的无头者。

    一队无头者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出了十里堡。

    第二日,恐慌在周边村落庄子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