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都没什么耐性，他们无法如大人那样按捺心中的焦急，更无法做到大人那样不动声色，他们只会将是自己的想法表露在脸上与行动上。

    自许昂去了王伦所在的办公室后没隔上十分钟，晓晓她们就耐不住了。

    这三个小妹妹开启了游荡模式，在办公室外走来走去，要不是那紧闭的房门阻隔了她们的视线，她们会扒着门朝内里看个究竟。

    “哥哥和老爷爷在里面说悄悄话。”

    晓晓很生气，倒不是许昂让她们等了这么久，而是：“都不让妹妹听。”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晓狗子决定不让哥哥亲自己的小脸蛋。

    一下。

    就一下下。

    不让哥哥亲。

    必须要哥哥说多亲一下才给他亲。

    妹妹生气了哥哥必须哄好，不然……哼！

    为什么是哼？

    那自然是妹妹也没想好。

    小清子用小手推了推门，结果当然是推不开。她问晓晓：“哥哥和老爷爷在里面说什么悄悄话？”

    晓晓哪知道这个，可身为姐姐的她又不愿意直接说自己不知道，她只能试探着道：“悄悄话我知道，玛卡玛卡！”

    小清子歪歪小脑袋：“巴卡巴卡？”

    思思振臂高呼：“朵～～～拉！”

    “哈哈哈……”

    三个小孩子齐齐笑了起来。

    一旁的大人，包括方淑英和唐璐在内，完全没看明白。

    所以，这就是婴语？

    唐璐在猜测着。

    这当然不可能是婴语，真正的婴语怎么可能让大人听清楚，那是只有小孩子才能理解的语言。

    小孩子的交流只有她们自己能懂，在这一点上大人与她们不一样。

    与王伦单独的交谈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这十分钟的谈话内容只有许昂和王伦知道。谈完了严肃的正题后，两人这才放松下来。

    别看两人是师生关系，在某些问题上还是得沟通好，不然很容易出问题。尤其是牵扯某一方利益且动辄以亿为计量单位的大事时，更是得先商谈妥当，免得给了其他人占便宜的机会。

    等到正事说完，话题便开始轻松。

    王伦指了指许昂，笑骂道：“你这混小子，在这屋里还戴那么大个墨镜与老师说话，就不嫌暗得慌？”

    没有因为王伦提了就摘去墨镜，许昂用手指推了推镜架，回道：“我要是不戴这东西可没那么快来您这里，你是不知道，作为名人我们也是很苦恼的。毕竟粉丝太多，可不敢随意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王伦又好气又好笑：“你还名人，我看你不过有个人名。你别忘了这里是哪里，国内最著名的高校，校内名人多了去了，你当你有多稀罕。”

    许昂一脸惊讶：“哦？是这样吗？难怪之前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我顺手投进了个球还被人说是运气球，原来我大北平的高校子弟水平比我想的要高啊。”

    “少给我阴阳怪气，你真当这里外面，会有那么多追星族？我跟你讲，他们都是你的校友，能考进这里的谁输谁多少？信不信你跑到食堂一水枪滋过去，挨喷的十个人里有八个都是状元，剩下的……”

    没等王伦炫耀完，许昂就接道：“剩下的两个都是披着华夏皮的歪果仁。”

    “呃！”

    王伦被噎得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吭哧了好久他才缓过气，骂道：“你这逆徒，哪有揭自己短的道理。”

    看得出来，这位老爷子对某些招生模式心里也是持有别样看法。

    “其实它的初衷是好的，只是后面执行久了变了味。”

    王伦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的辩解很无力。大家相信的都是自己看到的事实，而不是听你空口白牙的讲初衷，谈想法。

    然而事实就是华夏人太聪明，有时候聪明得过了头就会钻规则的漏洞，导致一项好的政策成了某些人走他们认为的捷径的门路。

    推了推镜架，许昂说：“坏事往往都诞生在一个听起来是好主意的想法上。任何事只要制定它的是人，执行它的也是人，就免不了有空子可钻。钻空子的人一旦多起来，它就会成为规则的漏洞，让少数人得到便宜。”

    对这话王伦并非完全认同。

    “别以为学校的便宜真那么好占，你以为我们是普通高校，我们这里收的都是全国最聪明的那一批学生。这些由国内各地顶尖学生组成的班级，他们的课程进度你以为是谁都跟得上的？你以为是中学，要顾及升学率，老师会尽量照顾每一个学生？”

    王伦在笑。

    “这里是大学，学习靠自觉，能学到多少，又学得进多少，看得是自己的能耐。大学老师可不是中学老师，会把知识掰开了揉碎了喂给你。我们学校又实行的末位淘汰制，跟不上进度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待得下去？”

    这话确实是事实。

    很多人以为进了北平大学这等全国最高学府之后就可以躺平，以为这里会如很多严进宽出的大学一样能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可以考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即便是考试没过也能在补考的时候做到更简单的题，从而靠交补考费过了这一科。

    你若真这样想，那你距离被劝退就不远了。

    逃课？

    没问题，只要你有真本事，依旧会让你过。但你想靠着补考过关，不好意思，你确定自己有补考的机会？

    跟一群状元级别的学霸在一起，你但凡放松点要求，就等着末位淘汰危机到来吧。

    至于说让同学帮你，不好意思，智商到了他们这个级数的，考虑的东西在这个年龄段已经不比那些社会上打磨了数年的人少了。你指望别人牺牲自己的时间帮你，又或者想要别人来关注你，那不好意思，大家都很忙，没空。

    一个学习不努力，连基本学习进度都不跟上的家伙，你以为那些学霸会把你当同类？

    想太多了。

    不是每只混入狼群的哈士奇都能成功。

    许昂说道：“末位淘汰制会不会太残酷，毕竟都是学生。”

    王伦却不这么看：“高考的时候总会有那种超常发挥的人，他们的学习能力其实不足以进入我们学校。靠着一时好运进来的，如果不快速认清自己的位置，让他们在压力中保持努力学习的状态，难道还要任由他们荒废青春？你得明白，大学不属于义务教育，需要量力而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