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先民的神物！”

    听到玛雅商人的话，普阿普面露喜色，心跳都快了一截。老民兵眨了眨眼睛，脸上没啥变化。

    “呃，这个油泼不进的家伙，不会一直跟着我吧？真是麻烦...”

    看着悠哉悠哉的老民兵，蒂卡洛眼皮一跳，脸上还是带着笑。他用充满诱惑的语调，讲述着深藏在历史中的传说。

    “从这里往西南一百三十里，就是丛林中的第一古城遗址！第一古城建立在三千多年前，是第一个强大的胶人城邦！直到今日，还有关于它的神话传承。那是第一纪元，从丛林中走出的神人，第一次停歇的地方。它坐落在肥沃的河边沃土上，面积广阔，没有城墙。而在古城的遗址中，有数十座壮阔的神灵石凋，最高的有五六人高，汇聚着数千年传承的神性！...”

    第一古城遗址，就在今天墨西哥韦拉克鲁斯州，圣洛伦左-特诺奇蒂特兰（Saeno），是已知最古老的奥尔梅克城邦，也是中美洲文明最初的火焰。

    “在第一古城中，出产的古老神物，是各种石头的人形小凋塑！而真正的神物，能赋予你的后代，凋塑人物的天赋。想想看，要是能获得一个战士的凋塑神物，你的儿子，就能成为一名强大的战士！而若是获得祭司的凋塑，就会传承祭司的智慧...”

    “神赐后代以天赋，强大的战士，聪慧的祭司？”

    听到这，普阿普瞬间眼睛一亮，使劲地咽了口口水。蒂卡洛笑着，看向老民兵。老民兵则抓着头发，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半点心动的样子。毕竟，他的身体自己明白，想要再生个后代，估计是不可能啦。

    “...这个难缠的老家伙...”

    蒂卡洛抿了抿嘴，再次诱惑地描述道。

    “从这里往东百里，就是沿海的第二古城！古城的名字已经无人知晓，只是有羽蛇祭司的传承图板记录着，那里是举行古老仪式的神圣之地。在神圣之地中，有着三十多米高的远古金字塔，还有同样巨大的人头像，以及十几处石头祭坛！第二纪元的神人，曾经在那里，举行过神灵的仪式，留下了许多强大的神性...”

    第二古城，便是塔巴斯科的远古遗址，城邦拉文塔（La Venta），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在后世的文明中，它是专注于宗教的城邦，能够提供信仰加成与巨神头像...

    “第二古城出产的神物，是黑红的奇异石镜，神圣的朱砂神骨，还有玉制的精美饰品！传说中，石镜能照射命运，改变你的未来。神骨能赐予你力量，来自原本的主人。而玉制饰品...呃，那个很古老，很灵性！”

    蒂卡洛的话语非常诱人。普阿普看向集市，悄悄握着口袋中的宝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老民兵却皱着眉头，想了想，出声询问。

    “蒂卡洛，你说的那个朱砂神骨，不会是...从别人的墓里，挖出来的吧？要是那样，那可真是...缺德的都冒烟，没眼看！”

    “呃...”

    闻言，蒂卡洛张了张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朱砂嘛，是这一带的特产。据说红色的朱砂带有神性，埋在神裔贵族们的墓里，长久覆盖着骨头，就把骨头也浸成了红色。而黑红镜子和精美玉饰，都是神裔贵族们的陪葬品。简单来说，第二古城风水很好，很有神性，两千多年来埋了不少贵族。然后，他们的陪葬品就被挖出来，连带着红色的骨头，都冒充神物来卖。

    做这种无本的生意，里面的利润自然很高。玛雅商人买过不少，也卖过不少，德肯定是缺了，不过人还没有冒烟。

    “那个，神裔的骨头，多少都会带着神性。主神见证！这挖出来，也是造福后人了...”

    蒂卡洛支吾了几句，就岔开话题，继续往下讲。

    “从这里往西北三百里，便是山中的遗址，第三古城。它大概建立在第二纪元末期，也有快两千年了。那座古城中，曾经有过许多部族的贤者，记录着两个纪元的历史与传说。而在废弃的古城中心，有一座古老的神碑。神碑的一面，是神性的美洲虎，高坐神座，手持标尺。神碑的另一面，则是...”

    说到这，玛雅商人蒂卡洛停顿片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暗蛇在旁边全神贯注，认真的听了半天。他等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神碑的另一面，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个古老的长纪年。就像玛雅城邦的石碑一样，记录着许许多多的年份，还标注着特殊的符号，暗示着曾经发生过的重要大事。而那个石碑最早的起点，是7.16.3.2.13。”

    提起长纪年石碑，玛雅商人神情一暗，暗然神伤。

    在曾经的玛雅潘，也有一个同样的长纪年石碑。最早的奥尔梅克人，其实是玛雅人的“母亲”。他们文化中最灿烂的部分，便是被北方高原的特奥蒂瓦坎，和中央盆地的玛雅城邦所继承。其中前者征讨四方、更为勇武，后者则发展出了高度抽象的文字。

    无数的长纪年石碑，曾树立在黄金时代的玛雅各部，记录着足足一千年的荣光！直到八百年前，可怕的神灾落下，神都蒂卡尔忽然毁灭，中央盆地骤然荒芜，古典玛雅的黄金时代突然结束，长纪年石碑也就此中断...而这一切，都是向南北迁徙的玛雅贵族们，心中永远的伤痛！

    “呼...都过去了。先祖们语焉不详，谁也弄不清楚，八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可怕的神灾，又是什么呢？难道真的只是连续交替的大旱与洪水吗？”

    玛雅商人遥想片刻，暗自摇头，并不相信。他想到第三古城，也许在那里面，会藏有关于神灾的预言与启示，只是他没有找到。

    第三古城，位置在今天的特雷斯·扎波特斯（Tres Zapotes）。遗址旁边，就是帕帕洛潘潘河（Río Papaloapan），也就是“蝴蝶河”。大型城邦的附近，总会有河流，来为农业生产，提供必须的水源。

    “嗯？7.16.3.2.13...这个记载的古老数字，代表着什么？难道是邪恶降临的预兆？”

    主神祭司托马特听了许久，这才第一次开口。他一手拿着经文，一手握着铜斧，眼中精光闪动，时刻准备为主神而战。

    在流传祭司团的王国史诗中，奥尔梅克人，是天下各部的起源，是墨西加人的母亲！而玛雅人，则是墨西加人失散千年的同族兄弟。尽管，玛雅人并不这么认为。但没关系，他们只是在雨林中太久，暂时失去了记忆。联盟会帮助他们，找回历史的真实，最终兄弟团聚...

    “...那是1526年前（公元前36年）！在那一年，有神王从天空而来，有着美洲虎的勇勐，也有着度量大地的智慧。她坐在王座上，引导万民，亲手建立起第三古城...这也是碑文正面的图刻。”

    玛雅商人蒂卡洛看向西方，眼中流露向往。第三古城的遗迹太过遥远，又不靠海。他只是听别人讲过，从没有亲自去过。

    “第三古城的东面不远，有一座活跃的火山（维罗尼亚火山）。那里出产火山岩与黑曜石。他们流传下来的神物，也是火山岩的石球，与黑耀石的圆球。圆球与石球上面，刻有大地、山川与神人...这些神物，据说有大地母神的神性，能够庇佑携带的人，免于他人的伤害！”

    “火山岩与黑曜石的圆球？神性是盾牌？”

    普阿普摸了摸下巴。他感觉这些东西，联盟与王国都有出产，没啥太惊奇的。不过嘛，再普通的东西，只要传说有了“神性”，有了“法力”...那价值，可就不是一般的物品能比的。

    “从这里往西两百里，便是最后一座古城，第四古城，山丘之城！在这座古城周围，有足足有一百个远古的土丘！”

    蒂卡洛很快调整了情绪。他笑着讲述，语气温和而动听。

    “这座古城中，并没有巨大的人头石像。传说中，神人们从没有到过那座城市。但是啊，他们把一百个强大的神裔，流放到那里。因为那些胆大的神裔，竟敢反抗神人，反抗自己的父神与母神...流放的神裔们掌握着各种各样的神性，建立起一处极为繁荣的城邦。然而，他们不是神人，很快就带着神性死去，埋葬在一百个土丘里。大地母神为死去的后裔哭泣，就在一百个土丘中，形成了一座圣湖...”

    第四古城的位置，在拉古纳德洛斯塞罗斯（Laguna de los Cerros），也是最后一处奥尔梅克遗迹。在这之后，奥尔梅克人的时代，就彻底结束了。

    “第四古城中，埋葬着一百个强大的神裔，有足足一百件神物！”

    蒂卡洛看着眼前的众人，笑着呼喊道。

    “一百件！一百件神裔的陶器，吸纳着他们的神性，成为奇异的神物！这些陶器神物，有着一百种不同的功能：能让老人也可以繁衍后代，能让祭司预知未来，能让普通人成为坚韧的武士，也能让家族蒙受神佑，日渐兴盛！...”

    听到老来得子，奇瓦科老脸一红，心念终于一动。

    “若是能再生个儿子...”

    这一刻，周围三人，主神祭司托马特，随船学徒暗蛇，还有灰土武士普阿普，都神色动摇，面露向往。

    看到奇瓦科变幻的表情，蒂卡洛暗中一笑，颇为自得。他思来想去，总归是找到这老家伙的弱点了。随后，玛雅商人神情温和，笑着伸手，指向隐蛇城中的集市。

    “主神庇佑！神物珍贵，隐藏在市集之中，等待着命运注定的人选。我们还是各自散开，寻找自己的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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