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郭珍妮送到火车站后，姜山登上了下午北京开往上海的火车。

    临行前他同董萱通了个电话，原来她的那位室友临时要回去，已经不用他帮忙捎带回去了。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里，姜山兜兜转转饶了半个中国，等到他再次踏上返家的列车时，时间已经是来到了2001年的二月初。

    虽然姜山在电话里说了今天下午到家的准确时间，王莲花还是为此专门请了一天假，提前准备好了大鱼大肉。

    自家孩子年都没过完就独自一个人往外跑了，虽说每天都会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但当妈的哪有不心疼自家孩子的。

    出门的时候轻装上阵，回来为了给家里人带了不少的纪念品礼物、土特产之类的，姜山拉着行李箱外加大包小包走进了小区。

    这一趟出去不像是去艺考，更像是去做代购的。

    刚一进小区姜山就遇到了熟人，迎面朝他走来的是同一栋楼里的王姨。

    “小姜回来了？”

    看到姜山，王姨将手里的垃圾桶放到了一遍，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笑眯眯地打量起来，“你这出去一趟时间挺长的，都有快一个月没见你人影了吧？”

    这个小区在牡丹江属于年头最早的那一批了，现在还住在这个小区里的大多也都是厂子里的老熟人，一点儿也不像后世新建的那些小区一样，到处都是冷冰冰的邻里关系。

    “听你妈说，你去北京考试去了？”

    王姨的大嗓门很快引来了小区其他大爷大妈们的注意，小区里很平和，平日里也很难有什么新鲜事，见到姜山回来了这不都围了上来。

    在家看孩子的大爷大妈们正是八卦欲望最强的时候，听到王姨说姜山去北京考什么导演了，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那回头电视里那些电视剧是不是就要你来拍了？”

    “听说拍电影能挣大钱？”

    被这么一群大爷大妈围堵在中间，即便是姜山也有点儿吃不消，将小包里带来的上海特色糕点分发给大爷大妈的孙儿们后，他总算从大爷大妈们的围堵询问中逃了出来。

    回到家推开门，母亲王莲花早早地就在客厅等着了。

    “妈，我回来了。”

    王莲花上前接过大包小件的行李，有些心疼道，“坐那么长时间火车，没休息好吧，要不先睡会儿？等晚饭做好了我再叫你？”

    “妈，不用，我睡得挺香的，要不是咱这儿是终点站，我估计就要睡过站了。”

    姜山笑着说道，紧接着打开了行李箱开始掏礼物出来。

    “妈，这是给你的，给我姥姥姥爷买了个血压仪……”

    姜山出趟门一大家子谁都没落下，都有礼物。

    当然了，家里父母给他准备的艺考资金也花了个差不多。

    果然一看到儿子给自己买了礼物，王莲花是既欣慰又心疼，看着沙发上满满当当的这些，心里盘算着这些东西拢共加起来要多少钱。

    今晚的晚餐准备很丰盛，饭桌上下班回到家的姜鹏详细了解了一下自家儿子近一个月来的艺考情况。

    重新回到家睡在自己的床上，这一晚姜山少有的没做梦，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

    “起来了，都几点了，也不看看时间该去学校了！”

    清晨的一大早，好像一个轮回，王莲花又闯入了姜山的卧室。

    姜山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口中还不忘喃喃自语道：“妈，我昨天刚拍了场夜里的大戏，再让我睡会儿。”

    说着，他将薄被蒙住了自己的头，重新睡了过去。

    “这孩子！”

    王莲花有些心疼地说了句，“都开始说胡话了。”

    看了眼表上的时间，还能再睡十分钟。

    想到这里她退出了房间，将卧室门轻轻地带上了。

    …………………………

    在家吃过早饭再次回到学校，校门口的保安看见他都觉得有些眼生，把姜山给拦下好好检查了一番。

    在知道他是学校的学生后保安这才放行。

    等到姜山来到班级门前时，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班主任老方正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白天的光线下，强者象征的秃顶更为亮眼。

    看到许久不见的姜山，老方难免愣了愣，点头示意他赶紧进来后，这才继续讲解问题。

    班级艺考生里姜山算回来较早的，有不少艺考生考完后，觉得自己平日里的成绩没问题都借着这些天开始放飞自我了。

    五十五人的班级里，少了一小半人，难怪班里看起来空荡荡的。

    姜山的同桌曹舒歆就还没有回来。

    将艺考的事情全抛到脑后，他开始重新进入到文化课复习的状态。

    “姜山，一会儿大课间来集体办公室一趟。”

    第一节课临下课，班主任老方最后说了这么句话，班内其他人的目光不由得都看向了姜山。

    艺考生嘛，看着就跟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似的。

    尤其像姜山这样回来这么早的，不是傻狍子是什么。

    大家就等着课间找他问问题了。

    大课间的功夫，姜山来到了高三年级的集体办公室，见到了正翻看成绩单的班主任老方。

    见到姜山，老方笑眯眯地拉着他坐下，亲切地询问起这次的艺考经过来。

    “你这次一共报了哪几所学校？”

    姜山如实告诉给了他。

    “怎么样，又把握吗？”

    “还行。”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姜山没有把话说太满。

    “那就好，有信心就行。”

    说着，老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免又开始唠叨起来，“艺考已经结束了就不要想那件事了，接下来的重心就是文化课，你应该也知道文化课的重要性……”

    老生常谈的一些话，老方也说不腻。

    其实别看班里同学私下里老方老方的称呼他，其实他不过三十出头而已。

    一开始他非但不秃不唠叨，年轻时候还算是个帅小伙儿，不然也不可能把一枝花的高二的那位英语老师给追到手。

    听说就是因为带了五届高三年纪，当了三年班主任这才变得越来越秃，越来越絮叨。

    唠叨是唠叨了些，不过老方这些都是好心，在姜山的眼里他是个很不错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