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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种田手册: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八章 管中窥豹

    “同你猜想的一样,确实有些问题。”

    讶异是很少在辰皎面上出现的情绪,因为诸界之中,超出她见识和预料的事物并不多。

    但现在,讶异之后,陆渊在她神色中发觉了严肃和郑重。

    辰皎的声音并未停止,而是慢慢将她所感知到的内容陈述出来。

    “此处布设有阵法,阵法设计极为巧妙,若是只着眼于小小此处,绝难察觉。”

    “方才我探查时,未察觉端倪,因为这阵法所依托的并非是材料,也不并是某处地脉川江,而是更为广大的某些事物,即便是我,也难以将其窥其全貌,作不出准确的判断。”

    虽然受到次级权限的局限,但辰皎神识延展之远,仍是令普通元婴难以望其项背。

    通常来说,阵法重势,以修者炮制后的材料阵盘或是天地之中存在的地形地势为基础构建而来。

    陆渊所见最为壮观宏大的阵法,是宗内以涌泉界祖脉及延伸地脉为基的护山大阵,将太华五峰及无数山峰笼罩在内,在涌泉界的已知版图上占据了极为醒目的一角。

    但从辰皎的神情来看,布置在此处的阵法,论及体量的话,似乎不逊于太华本宗的护山大阵,甚至...犹有过之。

    更别说,陆渊对此处阵法毫无察觉。

    阵法的形式繁多,虽然阵法的构建同样有部分依托于纹理,是符器阁必修的部分,但陆渊仍然难以了解全部。

    可这里的阵法,定是极为高明的。

    它并无实质,也并未在修者能感知的层面留下太多可追溯的蛛丝马迹,如同羚羊挂角一般毫无痕迹。

    即便是以陆渊如今能跻身乙上房的造诣,亲身至此,仍不能看出半点端倪。

    不管是体量还是层级,此处阵法都远在陆渊认知之上。

    “来亲身体会下?”

    辰皎偏过头来,认真询问道。

    她觉得陆渊有必要了解一下。

    陆渊的神识感知范围并不算太远,虽然疑惑他这半吊子怎么亲身体会如此广袤的阵法,但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他便觉得,右手手掌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像是最为绵软的丝帛,又像是带着温度的暖玉,让人觉得很舒服温暖。

    是辰皎握住了他的手。

    没等他仔细回味,视角便在一瞬间改变了。

    不仅是视角,感知、触觉、味觉等六感尽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能够清晰的看到黑袍人的仔细探查的举动,但这只是改变后,六感所察之中不足道的一角。

    他似乎能触摸到天上的云彩,感受其柔软,也能感受到朔风的涌动奔流,能将地面任意一处看得纤毫毕现,也能俯瞰人间,将山河大地收入眼底。

    陆渊此刻的感知,同辰皎直接相接,融为一体,看她所看,感她所感。

    神识无限放宽,等阶质量也拉到极限。

    尝过了新鲜感之后,陆渊才想起主要目的,把注意力放在地图所标注的地方。

    果然,随着黑袍人检查的动作,一股他之前毫无察觉的韵律如同潮涨潮落,缓缓起伏。

    他很难用自身不到金丹的修为去解释这种韵律是什么,甚至连怎样描述都十分困难,因为这同境界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高境界者眼中的世界,是低境界者难以理解的。

    就算借用了辰皎的感知,这股韵律仍然极为微弱。

    黑袍人的动作,似乎是在检查,又像是在摸索,正是因为他的行为,使原本几乎完美融合进自然的阵法出现了些许能够捕捉到的痕迹。

    当然,能够捕捉的结果也是相对于极高境界的修者而言。

    地图上标注的地方,应当是阵法的关键节点之一。

    循着那种只可意会的波动,陆渊朝远处探索,希冀能勾勒出较为具体的阵法角落轮廓。

    但他失败了。

    “这实在是...太过广大了。”

    借用辰皎的感知,已经将他的感知范围拓展到难以想象的范围,但即便如此,能窥及的仍然只是这道无比广阔阵法的冰山一角。

    感知已经绵延至极远处的山与海,却仍然没有下一处节点的痕迹。

    “难不成,整个青都界都被这道阵法笼在里面吗?”

    不怪陆渊这样想,实在是所见太过震撼,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陆渊的左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从百宝囊中掏出许多块玉板和方正木块,以及许多镂刻的刻刀和笔。

    “你想要将这些可追溯的阵纹拓印下来吗?”

    “是的。”

    如此等阶的大阵,此前在诸界居然连风闻都不曾有,如果不是恰好辰皎在自己身边,又有黑袍人前来检修,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此处异常。

    这几乎瞒过了所有修者。

    凭着现在所能感知的部分阵纹,陆渊完全不能理解阵法的功用。

    不仅仅是认识的阵纹少,也是因为他所能感知的仅仅是阵法的小部分。

    如只见字词却不见文章,难以见微而知著。

    而陈当和黑袍人归属于谁,在其中担着怎样的角色,也是团牵涉极深的迷雾。

    “应当是天门的人,推断原因之一是陈当所修的功法很古怪,不存于历代正统修者的道路,倒像是完成一半的半成品,目前只有天门干过相似的事情。

    原因之二,是因为天门是致我重伤的推手之一,我同天门交过手,天门部属和眼前黑袍人的气息相似。”

    辰皎的神色仍是认真,对重伤的部分一笔带过:“另外,你的境界不够,难以篆刻阵纹,而且这些材料,用寻常手段难以承载这些阵纹,给我吧。”

    她松开了陆渊的手,接过玉板和木块。

    一瞬间,陆渊的感知便回归自身应有的层次。

    那种落差,如从九霄坠下,又像是遨游在无尽汪洋中的鱼儿,被关进小瓶子里,只觉得周围十分狭小。

    但陆渊的注意力,却不在巨大的落差上。

    “天门?!”

    陆渊有些晕眩,不是为这两个字震慑,而只是从辰皎感知中分离出来后,身体的后遗症。

    凡人窥天,总要付出些代价。

    好在有辰皎的庇护,陆渊的后遗症已经微乎其微,近乎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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