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西单走不走？”

    “唉？师傅？”

    “什么人呀！你们几个谁拉我去西单，这师傅大白天的发癔症了！”

    程建国今天下午出去跑车，好几个单子都是十好几块钱的大单子，他都没争过别人.

    因为程建国的面的后面放了一件喇叭裤，程建国虽然是个老首都人，但是他知道最近首都返城知青太多了，他作为一个知青虽然娶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但是他还有一个赖以生存的工作，虽然自己的老爹得了肺病，，但是他老爹得到了矿上的帮助，比他惨的人就太多了，进了号子里面的、街溜子、鼠窜子，现在这年头人太多了，没关系大企业进不去，街道办里也安排不进去人.

    “要不我把我的发小拉一茬子人，那么多人还闲着呢！

    他那给我39.9，我让我发小每个人都去大街上卖！

    我自己在出租车这里，甭管怎么样，最次我也挣5块钱啊！

    妈的！

    下午我就把车给租出去！租3天！让我试试！”

    程建国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想到带劲的地方，狠狠一拍方向盘，车喇叭“滴”的一声，给周围几个等着拉客的师傅都吓了一跳.

    熟悉程建国的都笑着骂一句，不熟悉的就瞅一眼，偷偷骂一句“神经病”.

    时间：1986年1月8日

    地点：东来顺饭庄天坛店

    程建国这次下了血本，请了自己七个发小，铁磁的那种.

    “嘿！建国，我说你小子，可以啊，今儿是不是又跑黑车，挣了大钱了，请哥这几个贫下中农下馆子啊！”

    “你快拉倒啊，祁大眼，你不吃你回去啊！”程建国直接一个白眼球瞪了过去.

    其他几个人也都哈哈一笑.

    祁大眼直接拿出来一个大桶“呵，爷们儿可不是空手来的，你以为跟你们几个一样啊？爷们儿昨儿接到了建国的通知，在副食店打3斤啤酒！让你们一饱口福！过个小年儿！”祁大眼旁边的一个大高个直接把肩膀搭在他身上问道：

    “嘿！我说你小子，现在在北冰洋混的可以啊！能不能拉兄弟一把，你也知道，我都回来八个月了！工作还没安排！”

    程建国去要菜一看人到齐了，突然气氛不对，祁大眼和瘦猴之间有点尴尬，旁边几个人使了使眼色，程建国一下子就懂了.

    程建国直接就开始烘托氛围，几个发小也就开始了.

    “怎么着，建国你今儿真是拉到外国友人，赚到外汇了？”

    “差不多~”

    祁大眼和瘦猴几个人直接站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摸着程建国的口袋.

    “嘚嘚嘚嘚！快起开吧！看看这个！”程建国直接把一直装在身上的喇叭裤掏了出来.

    “卧槽！可以啊！真赚大钱了！喇叭裤哪里来的！我们厂好几个人都打算买呢，没买到！”祁大眼直接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己这个今天让自己着实惊艳了一把的发小.

    “是这啊，我给你们说说，我认识了一个倒爷，手里有一大批货

    你知道苏老师吧，他们不是出国了，没儿没女的，房子托管给我妈了，

    我呢，本想着赚他一笔，就把房子租给他了，但是这小子，还真不差钱，动不动就是大团结什么的.

    其实吧，我事后琢磨了一下，我觉得这老小子早就看出来我老北京的身份想故意给我送钱，让我挣~”

    “然后呢然后呢，这糖衣炮弹你就吃了？”祁大眼听的认真就急急忙忙的催着说话说一半喝了一杯酒的程建国.

    “你别说话，让建国说完！你这急赤白脸的~”

    “嗯！第一发炮弹是让我知道他有钱！第二发炮弹是送我的这条裤子！第三发炮弹是我帮他卖一条裤子，给我提成5块钱，39.9一条，不能提价！”程建国说完直接从口袋里面抽出来了一张叠起来的宣传单，扔在了饭桌上面.

    其余七个人就争先恐后的看这张纸上面写的东西.

    “这个真的可以啊！能干！”最先说话的是瘦猴.

    “能干！我记得街面上卖这个的贩子最低都是50块钱，友谊商店对面的小国贸里面也卖60块钱，还得凭票呢！”祁大眼也附和道.

    其余的几个人一看瘦猴和祁大眼这俩“孩子王”都点头了，都说可以干.

    “那就定下来？咱们各走各的道，凭本事挣钱？”

    几个人直接异口同声的答应了，没有问钱，也没有问别的，都是铁磁儿，“程建国”这名字打小就是诚信的代名词！

    -

    王多多今天跟大胖这一觉睡了一个结实，因为王多多昨儿晚上又拨打了一个电话，想跟孙奎正儿八经的好好谈谈价格，因为这次邮寄过来的腰带和腰带扣是实打实的生产价格“4块钱”一个，积压的工服已经被周晓文把最后一批货都带走了，如果按照王多多的要求生产喇叭裤得从新谈价格了.

    “多多啊，叔说不过你，但是叔这厂子里还这么多人跟我吃饭呢，不行这样吧，11块钱一件，咱们不二价了！确实叔靠你打了一个翻身仗，清了积压库存，但是你这次要1w件喇叭裤，还有1w件你说的那个运动服，确实太多了，你就让叔赚点？你说呢~”

    王多多在电话这头没有多吭气，但是心里其实乐坏了，一身应景的运动服套装二十一块钱，包工包料，真的划算，别再说还有喇叭裤这个已经在红旗制衣可以量产的裤子了！

    “行！叔~那就麻烦你了！”王多多假装自己亏了很多的样子直接挂了电话.

    孙奎这边挂了电话，直接笑了出来：“哼！你小子还给我玩这套！我还不知道你！”

    “李会计！李会计！赶紧给厂子里面下生产通知！”

    “陈书记？陈书记？给红旗布厂下订单！啥？你问我要钱！没钱！先欠着！你告诉他！当初没有我老孙点头，他涂光头现在还在地里施肥呢！”

    孙奎在办公室对着一办公室人，手叉腰，纷纷下发任务，夜里9点，红旗制衣厂都在等着开工的信儿！

    很多已经下了班或者已经回了家的人，都看着远处红旗制衣厂灯火通明的.

    黑河的许多人都知道了，好像自从红旗制衣厂收到外汇了之后，就好像“活”过来了.

    虽然欠的工资只发了一个月的，但是红旗制衣厂的男人回到家敢跟老婆大声说话了，红旗制衣厂的女人敢在家里边吃边骂老公了.

    王多多人不在黑河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是很多人确确实实因为他改变了.

    远在的牛胜利因为破获了大案，在绥化县喊出来“严格管理安全环境，全力为经济建设铺路”的口号之后，在1986年第一次县会议开完之后，省高层有意提拔牛胜利为副县长，分管安全方面的内容，保障经济建设.

    远在省城的李成才因为提出了“发挥边境贸易的优势，通过贸易引进高科技人才，带动经济发展”的内容因为见报，被省城领导和赵鹤的推动下，在省城立下了军令状，最迟年中，招商办将利用先有权限，引进一项先进技术.

    赵鹤也因为李成才掀起来的“大动静”开展自己自幼学来的“合纵连横”纷纷许诺年中很多大中型国企的“外汇”采购需求，被众多厂长力顶！

    王多多给大胖在北京火车站“货运办”安排了一个特殊的任务，而王多多也没有闲着，就一个人穿着一身利索的西装外套，宛如一个成功人士白天就在首都饭店门口成天晃悠，晚上就跟大胖在屋子里面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还给大胖写了一个小册子，让大胖按着小册子的内容背诵.